現在能守棺的男人只剩下田明跟那個中年男人,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金源安慰似的拍了拍田明,“最起碼你不用再看見那些手臂了。”
田明苦笑了一聲,那些粗大的‘手臂’固然可怕,可守棺也不輕松,吳亮就是守棺時死的。
“拿上這個吧。”顧淺羽扔給了田明一樣東西。
田明下意識地接了過來,他低頭一看,居然是個打火機。
田明的喉嚨哽了哽,他艱難地開口,“原哥你不用?”
“墳里的東西跟我守棺遇見的怪物應該不一樣,所以我用不著,你拿著吧。”顧淺羽開口。
聽見這話米琳問顧淺羽,“你知道墳里的東西是什么?”
顧淺羽搖了一下頭,“不知道。”
她不知道墳里是什么東西,但對這村子人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想。
除了那個性格古怪的娃娃外,其他村民身上都有一股子揮散不去的蠟味,包括昨天他遇襲時,那個力氣很大的怪物身上也有蠟味,而且皮膚還很油滑黏膩。
米琳曾經差點被那些‘手臂’拽進墳里,被‘手臂’抓過的地方,沒有任何蠟味跟蠟油。
所以顧淺羽感覺那些‘手臂’,跟襲擊她的怪物不是同一種東西。
至于‘手臂’具體是什么東西,還有待查實。
對于守棺的人來說,打火機就是救命的寶貝,因為顧淺羽告訴過他們,那個怪物怕火。
所以今晚要守棺的中年男人,眼熱地盯著田明手里的打火機,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硬著頭皮問顧淺羽。
“小哥,你還有打火機嗎?”中年男人。
“沒了。”顧淺羽道:“你護好蠟燭,應該會沒事。”
中年男人動了動嘴唇,不過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表情更加焦慮恐懼了。
在這種世界摳字眼是每個人必備的技能,他摳字眼也摳的特別準確,顧淺羽那句‘應該’讓他很慌。
應該就是不確定,在這里任何不確定都會要命。
今天仍舊是村長媳婦兒帶他們去挖墳。
裹著小腳的老太太健步如飛,滿是褶皺的臉上也帶著笑,那樣子不像是帶著大家去挖墳,而是一塊去趕集。
在凄冷的月色下,她越是這么熱情慈祥,越是讓人不寒而栗。
村長媳婦兒跟昨晚一樣,不停絮絮叨叨的跟他們說村子里的家長里短,即便沒人回應她,但她一點也不在乎,心情仍舊十分好。
村子的祖墳離做蠟燭的作坊不算太遠,顧淺羽依稀能看見前面分岔路的窯洞。
這個時辰村民都起來去蠟燭作坊做工了,村民人手一個燈籠,他們排著隊,井然有序的朝作坊的方向走去。
那場景十分詭異,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掌著燈,木訥的去奈何橋投胎。
白色燈籠散出來的光也很古怪,是那種幽藍色的燭光,有點像墳頭時常出現的磷光。
就連村長媳婦兒手里的燈籠也是這樣的顏色,襯得她的神色晦澀難辨。
顧淺羽看著遠處那些村民,他們進了做蠟燭的窯洞后,那種幽綠的光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