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心善,予她一碗熱湯,一個饅頭……”
大郎把文淵先生的故事,繪聲繪色的說與眾人聽。
“后來,文淵先生脫離困境,輾轉反側,已找不到那名婢女。”
“然,婢女助人為樂時的樣子,卻深深的印在了文淵先生心中。”
“于是文淵先生徹夜未眠,動筆畫下了這幅仕女圖。”
大郎說著,就著小沙彌的手,把仕女圖展現在眾人面前。
揚聲道,“文淵先生捐贈這幅畫時曾說,是因為婢女的善,才有了這幅畫。”
“所以這幅畫里,承載著的是善心。”
“現在,文淵先生愿意把它捐贈出來,用拍賣所得的銀子,去做更多的善事,幫助更多的人。”
“同時也希望這幅畫,可以傳遞善念,引人向善。”
“在此,宋懷文代替慈善基金會,謝過文淵先生。”
“同時,也謝謝那位,予文淵先生一口吃食的婢女。”
“以善為善,以善養善。”
“仕女圖拍賣開始,請出價!”
大郎高聲宣布著。
“五百兩!”
一名書生打扮的年輕公子率先喊道,“文淵先生是我敬仰的前輩,他的畫值這個價。”
“呵~只出五百兩,還好意思說敬仰。”
一道嘲諷的聲音,蓋過年輕公子的話語。
伸出一根手道,“我出一千兩!”
“一千兩,不多!不多!”
第三人一襲華衫,看起來像是經商的。
只見他道,“一千五百兩,這畫有珍藏價值。”
“兩千兩!”
很快又有第四人,加入了爭奪。
“兩千八……”
“三千二……”
價格持續上漲,甚至一路飆升到八千兩。
“哇!”
楊云晴驚訝的合不攏嘴。
“這個文淵先生好厲害,他的這幅畫,竟然比勛貴夫人的首飾還要值錢。”
“不過這也難怪,文人的東西,一相比較受追捧。”
“就連我爹,也附庸風雅的弄了兩幅字畫,掛在書房內。”
“說是陳松石的真跡,足足花了八萬兩銀子,那時我娘見了,好一陣心疼。”
“陳松石先生的字畫,確實是一絕。”宋青苑點頭,“若是真跡,八萬兩不虧。”
其實她對字畫,也沒有什么研究。
不過來了這里,開始習字后,便看了一些書籍,聽說了一些人的名字。
例如這個陳松石,就是前朝有名的文人墨客,號稱字畫雙絕。
至于在她曾經的歷史上,是否出現這個人,宋青苑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身邊的大郎,三郎,比較推崇于他。
“那這個文淵先生呢?”
楊云晴好奇的問著,臉紅了紅。
她喜愛經商,喜愛女子之物,偏偏不愛讀書。
對這些文人墨客,知之甚少。
尤其是她身邊的兄長,亦是經商之輩。
不像宋青苑的三哥,進了國子監,追求學問。
“文淵先生的畫能拍出多少錢,是否值得收藏?”
楊云晴再次問道。
“文淵先生啊……”
宋青苑想了想,猜測道,“大概在一萬兩左右吧!”
她第一次聽說文淵先生這個名字,還是從陸銘軒口中。
當時陸銘軒對此人的畫技,佩服不已。
還曾特意與她講起,這人的生平。
文淵先生曾是某科進士,取得功名后,便去了一個小縣城做縣令。
憑著本身的才華,其縣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條,考績連年評優,后來升任知府。
再后來,便是因為政見不合,憤然辭官。
如今,已是過著閑云野鶴,沉情于山水間的生活。
“哦!一萬兩啊……”
楊云晴露出遺憾之色。
“若是我有這么多銀子,便把它拍下,收為珍藏。”
待以后轉手賣出,便又是一筆,只可惜……
她囊中羞澀。
“就是不知道那幅畫中的仕女,現在如何了?”
楊云晴輕聲呢喃。
“她是否知道,她的容顏,被文淵先生繪制于紙上。”
“不曉得!”
“或許以后會知吧……”
宋青苑搖頭,把目光轉向拍賣臺上。
此時,文淵先生的畫的爭奪,已經進入了尾聲。
拍下畫的人面孔很熟悉,正是程大老板,程奇。
“這人很厲害……”
楊云晴又小聲,趴在宋青苑耳邊,給宋青苑科普起了程奇其人。
顯然,她對這些大商人,比對文人墨客,要知之甚深。
“這個程奇……”
楊云晴壓低了聲音,“他的嫡長女,進了三皇子府,做了側妃,頗為受寵。”
“他一向唯三皇子馬首是瞻。”
楊云晴頗有深意的說著。
宋青苑卻面無異色。
程奇是三皇子黨,早在去群芳閣,他把包間讓與齊香凝時,她便有了猜測。
這時,宋青苑突然眉心一動,想起了一件事。
那便是楊嬪和德妃。
德妃出身于定國公府,是二皇子的母妃。
楊嬪既與她走得近,還把楊云晴嫁進了定國公府。
那么楊家……豈不是要上二皇子這條大船。
宋青苑呼吸一滯,不自覺的,看向一臉笑意的楊云晴。
心里默默一嘆。
自打她們到了京城后,她就感受到了,儲位之爭下的暗潮涌動。
很多不明朗的事情,也都慢慢浮現出來。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家族的重要性。
就比如她和楊云晴。
楊云晴一旦嫁進定國公府,她的身上,就打上了二皇子黨的標簽。
而她自己呢……
自然是要看她未來夫婿,蕭景鐸的意志。
蕭景鐸支持誰,她連帶著宋家,便會成為誰那一系人馬。
當選擇不同時,她和楊云晴的友誼,還能繼續嗎?
這時宋青苑只希望,她們家蕭大人是真的中立。
既能保全自己,也不參與皇室紛爭。
兩個時辰后。
第二場拍賣會便正式結束。
眾人散場,只有宋青苑身邊,卻被圍滿了人。
“宋農女,那個會員的事,可否與我們詳細說說。”
“宋農女,成為慈善基金會會員,可不可以推舉我兒子,進入國子監……”
“宋農女,我想成會員……”
“宋農女,我兒子讀書不好,我能不能推我侄子……”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紛紛詢問關于國子監名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