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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到了要互相算計的地步了,自然也就無所謂道義不道義了。對于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喬苒深信不疑。更遑論,觀真真公主的行徑,真的除掉了她,也不知這長安城中會有多少人奔走相告,舉家歡慶呢!
對付真真公主不用講道義不假,但為了達到目的,枉顧山河大事,喬苒私以為還是有些過了。
張解微微擰了擰眉心,動了動唇,卻欲言又止。
這幅模樣被女孩子看在眼里,她愣了一愣,遲疑了一會兒之后問張解:“你……難道知道借用烏孫人算計真真公主的是什么人?”
張解看著她道:“能做到這些事情,又不喜歡露面親自對付真真公主且同她有仇的我倒是知道一個。”
喬苒正想問他是什么人時,在看到張解若有所指的神情之后卻一下子冷靜了下來,片刻之后,帶著猶豫開口道:“你……說的該不會是崔……呃,就是先時將真真公主趕出長安的崔家吧!”
張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崔司空畢竟身份擺在那里,日常也不會隨意放下身段去對付小輩,所以你不曾親眼見過他出手,更沒有被作為他手里的棋子利用過。”
喬苒默了默,道:“我人微言輕,也不喜歡隨便招惹他人,到處樹敵,自然沒做過什么會引得崔司空親自動手對付我的事。”
頓了頓,不等張解開口,女孩子又道:“不過我相信,同一個人定的計謀,布的局,就算針對的對手截然不同,布的局也天差地別,可在慣用的手法上定會有些天然的相似。”
這話話音剛落,張解便笑看了她一眼,道:“你說的話同大天師幾乎一模一樣,她曾經親見過崔司空出手,是以對此也算略知一二。當年我被當做棋子來將真真公主逐出長安時,大天師就說過此等手段頗似出自崔司空之手,這一次關于烏孫人的事她也有相似的感覺,同樣認為極有可能是崔司空的手段。”
只是這些,到底沒有證據。
崔司空出手也從來不喜歡留下證據,當然,旁人也無法找到證據。
“不過能讓烏孫小族長一路從西域安安穩穩的來到長安,最后落入真真公主的手中,若沒有一張足以掌控這一路的手段和消息網,是無法做到的。”張解道,“光這一點,除了崔司空,能做到的人不多。”
可能夠做到這些的人之中,除了崔家同真真公主有那么大的仇怨之外,旁人似乎并沒有。
真真公主的狂從來都是有分寸的,真正惹不起的人,她鮮少會去招惹。今次徐十小姐的事若非徐十小姐同她撕破臉在先,也萬萬不會出現惹惱徐太傅的事。
這話之后,兩人不約而同的再次陷入了沉默,此時的長安城一片盛世長安之景,可長安盛世之下的洶涌澎湃此時已掀起了一角。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喬苒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雖說站在院中并沒有辦法看到爆竹被點燃的情形,不過從爆竹的松香煙霧中依稀可以辨認的出應當是對面閆先生家在放爆竹。
拜年的嘈雜聲自一街之隔的對面傳了過來,世人尊師重道,閆先生是教書的先生,年節之時自然少不了學生同家長的拜訪。
待到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退去之后,喬苒忽道:“其實,這件事也挺棘手的。”
閆先生和方二夫人,還有她最初想要來京城的理由——方家大房的事。一樁接著一樁,她此時看似站在平攤寬曠,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路上,實則路面之下隨時都會生出暗刺來叫她摔上一跤。
罷了,先過了年再說吧!
兩位馮老大夫那藥丸委實賣不得,喬苒自然是拒絕了,不過同柳傳洲賣藥丸的事卻被定在了年后再做商議。
對此,柳傳洲表示十分高興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喬苒也心情不錯:畢竟能夠名正言順的觀察一下這個柳傳洲了。
嶺南信樓的事雖然眼下看來同她沒什么關系,但好奇當真是她的天性,她也委實有些奇怪柳傳洲這個人到底何德何能能被信樓選中作為棋子了。
一晃過了年初五,到了年初六,裴卿卿便高高興興的背著大包袱回來了。給了喬苒一記“兇猛”的熊抱,又揪起小白扔到一旁,她便開始分發送給大家的禮物了。
有紅豆喜歡的肉菜、方秀婷喜歡的話本子、唐中元的匕首、喬書的書本等等,至于送給喬苒的除了一包魚干吃食之外,還有一只紅色的荷包。
喬苒看著紅色荷包愣了一愣,裴卿卿朝她眨了眨眼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將她拉到一旁,難得壓下自己的大嗓門,小聲道:“喬小姐,這是我爹特制的蒙汗藥粉,往后若是有人追著你想要使壞,你只消將荷包里的粉末一撒,他只消沾上一點點,就立刻……”裴卿卿說著舌頭一吐,兩眼一翻,做了個“昏厥”的表情。
這禮物倒是有趣且使用,喬苒表示很喜歡,裴卿卿無比高興。
畢竟喬小姐雖然腦子很厲害,可手腳委實不大厲害,有時候腦子再厲害,對上不同你廢話的惡人,那也是沒用的。
手腳不厲害這是沒辦法了,那便干脆備些“好東西”吧,也省的她不放心。
至于那包魚干最后還是喂了小白,喬苒還不至于為這些東西同小白搶食。更何況,整個年節,同樣放年假的張解日日上門,下廚這種事有“姑爺”代勞,紅豆自是無比高興。
姑爺做菜當真是有天賦,就是做的魚有點多。除了小姐吃的很是高興之外,大家聞到魚腥味都有些想吐了。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說是不可能說的。若是一說,姑爺定是當場就甩手撂擔子不給大家做菜只給小姐做了。
難得能甩手一回的紅豆很是明智的閉了嘴。
過了一整個充滿魚腥味的年節之后,轉眼就快到元宵了,甄仕遠將她安排的值年假的日子就定在元宵前一日,因著玩鬧了一整個年節,家里有些亂,.zyxta.要好好打掃一番的紅豆干脆就將閑著沒什么事的裴卿卿趕出來陪她一起過來當值。
順帶一起被趕出來的還有不住掉毛的小白。瞧著年紀不大的小白,毛掉的也太驚人了,惹得大家都懷疑小白是不是謊報了年歲,實則已是“掉頭發”年紀的老白了。
陪著喬苒,裴卿卿自是沒意見,而且對此無比贊同。
兩人一貓就這般值了個無比清閑的年假,閑暇時不忘喂喂甄仕遠那只養在大理寺的小花,而后蹲在一旁看吃飽了的小白和小花打架。
當然,有裴卿卿在一旁伸手拉開兩貓,打來打去也分不出個什么勝負來。
過了值年假的日子,元宵便到了。大早上的一碗桂花元宵讓裴卿卿高興極了,開始掰著手指數著時辰,等晚上燈會的來臨。
長安城里的燈會自是十分熱鬧的,看年年都在長安過元宵的裴卿卿對晚上到來的燈會表現的無比期待,還是頭一回在長安城看燈會過元宵的金陵眾人見狀也不由多了幾分期盼。
“元宵燈會也有陰陽司的參與,不過我并不負責此事。”來接人的張解對喬苒說道,“雖然元宵燈會很是熱鬧,可玩之處也有不少,不過,我覺得你最感興趣的應該還是元宵燈陣。”
燈陣?喬苒心中一瞬閃過無數猜測,而后脫口而出:“是奇門遁甲那種嗎?”
看女孩子滿眼期待的樣子,張解不由莞爾,點頭道:“不錯,就是奇門遁甲那種。”
當然,面對長安百姓的自是最簡單的奇門遁甲了,只要精通算科或者運氣足夠好,也是能很快便從燈陣中走出來的。
今年的獎品是匠作監董大監親手制作的十余盞宮燈。
而往年,這些燈籠是由林娘子做的,一想到這個名字,喬苒便忍不住一陣唏噓。
不過好在,最后的林娘子還是保住了一條命,人活著總是幸事。
一聽獎勵不錯,裴卿卿當即便吞了口唾沫,拉了拉喬苒的袖子,“小聲”道:“喬小姐,去贏他個幾盞燈籠回來賣了買糖……還有魚吃。”
在一旁幫著喬苒挑出行斗篷的紅豆聽到這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丫頭真是長進了,還曉得買糖之外再把魚加上了。
“一人只得拿一盞,不能重復走的。”張解見狀,很是“善意”的提醒她,“我身為陰陽司中人走不得這個燈陣,你在六歲走燈陣時一腳踢翻了一面燈墻,往后元宵燈陣便不準你進入了,你可還忘了?”
裴卿卿扁了扁嘴,哼道:“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還總提它做什么?”
看著還不到十歲的裴卿卿嚷著“小時候的事”,眾人一默:她現在也不大吧!
對眾人的眼神,裴卿卿恍若未見,此時只小臉嚴肅的看著面前這一群人暗忖起來:總之,除了喬小姐之外,張解和她是走不得燈陣了。至于其他人:紅豆、唐中元、方家的還有只知道讀書的喬書……她想了想,終是嘆了口氣,道:“你們便別去了,燈陣里冷的很,若在里頭呆的太久了,非得凍壞了不可。”
年年都有那等一根筋的想要解出燈陣,結果在里頭待的太久,被人抬了出來。
認真考慮了一番,裴卿卿轉向唯一一個有可能走出燈陣還不會凍壞在里頭的人——喬苒,道:“喬小姐,你一定要早一些出來,給我弄個燈回來。”
對上小姑娘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委實是叫人難以拒絕,喬苒笑著摸了摸她頭上的小團子,披上斗篷,又接過紅豆遞來的暖爐,道了一聲“我盡力”。
這倒不是她沒見過燈陣便口出狂言。雖然確實沒有見過燈陣,不過張解會如此向她“不遺余力”的介紹燈陣,顯然是覺得她能夠解開燈陣走出來,那這對她應該不算難。
抱著手里的暖爐出了門,元宵節的街上人頭攢動,很是熱鬧,往燈陣而去的方向人更是多,好半天人群才動一下,若是大家跟著去燈陣那里走一遭,怕是其他的就玩不成了。
是以,不過一合計,紅豆就嚴肅的把自家小姐交給了自家姑爺,而后高高興興的同裴卿卿他們去往另一個方向了。
燈陣那等要腦子的玩意兒可不適合他們這些人,反而是套圈、猜謎什么的適合他們這等人玩耍。
分成兩路之后,喬苒便同張解往燈陣的方向而去。
二人一路邊走邊聊,大抵是鑒于往年不少凍傷在里頭的情況,燈陣終究是看的人多,進的人少,瞧著老半天不動一動的人群一旦動起來走的倒也不算慢。
他二人到達燈陣時時辰還算早,再加上看的人多,試的人少,喬苒進去時領到的號牌上寫了一個十分靠前的“九”字。看來她是第九個選擇走入燈陣的了!董大監制了統共十盞燈,如此,只要她不是太慢走出來,裴卿卿交待的“得一盞燈”的任務便必然能夠完成。
披著厚厚的御寒斗篷,手里還抱著依舊滾燙的暖爐,如此“準備.xgchotel.周全”之下的喬苒正要踏入燈陣卻聽張解突然道了聲“且慢”。
喬苒轉過身來,下一刻便察覺到些微的涼意套入了自己的頸間。
她低頭,看向這個套入自己頸間的東西——細密的銀鏈之下懸著一塊圓圓的表盤。
這顯然不是大楚之物,當是來自海外—.jxpxxs.—這等類似的東西她也只在喬大老爺那里見到過。
不過,比起喬大老爺那等純海外的“懷表”,她身上這塊表盤顯然已經“改進”過了,表盤上是大楚通用的時辰,并不是海外的計時方法。
“燈陣陰寒,易使寒氣入體,半個時辰內出來最好,”張解指著表盤上的刻度,對她道,“你雖身子骨不錯,也不宜在里頭呆的太久,莫要超過一個時辰。一旦超過這個時辰,我便進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