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零章
隨著劉昕的加入,演員方面基本上就差不多定下來了。
但是對于開機,李世信并不著急。
《只要,愛!》這部片子,主題雖然是親情片,但是和以往的親情片卻又有著相當大的不同之處。
這部戲的主要角色中,有將近一半都是智力障礙患者這個特殊人群。
甚至可以說,整部戲的主題就是通過智力障礙患者,對生活以及對親情的非凡的態度撐起來的。
對于演員來說,這種特殊人群角色,是相當相當考驗表演功底的。
裝傻,所有人都會。但是在熒幕上塑造一個真實可信的智障患者,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對于特殊人群角色,大部分的情況下臺詞是非重要的。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盲人。
作為在影視劇電影里出現最頻繁的特殊人群,娛樂圈里的大咖嘗試過盲人的著實不少。
但是演出來的效果,簡直是天差地別。
別的不說,就說曾經伴隨了李世信童年的《還豬格格》。里面有一段劇情說的是幾個主角犯下大過逃亡,在逃亡途中紫薇摔下了馬車導致眼睛失明。
因為失明,紫薇格格的心態崩了。當時,在表現這一段的時候,那位臺灣著名女明星瞪著一雙明亮的杏眼,滿臉的苦楚,對著鏡頭用那標志的臺灣腔整了一句“爾康,我好孩怕。嗷(哭泣音)、我看不見,你點了蠟燭嗎?嗷、為什么不多點幾根呢?嗷、我什么都看不到,嗷、”
當時年僅七歲的李世信看到這一幕,大夏天的冒出了冷汗。尷尬的渾身發抖,用穿著塑料拖鞋的腳指頭,在地上摳出了一座秦始皇陵。
直到幾年之后,在一部鄉土電視劇里,看到了由那個經常在春晚壓軸小品里出現的喜劇演員對盲人的演繹,李世信才第一次對“演技”這個概念,有了清晰的認識。
就如同在《馬大帥》里面,本山大叔拿著根兒大蔥,一遍遍戳著醬碗邊沿,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卻盡力讓自己的動作和正常人無異,顯示著可笑的輕松自如一樣。
有沒有大量細節的支撐,才是決定一個特殊角色能不能樹立起來的關鍵!
這也就是為什么李世信讓所有劇組主創在開機前先到福利院里集合的原因所在。
在這里,有著最好的老師。
盡管他們無法用言語傳教經驗。
在所有主要演員到位之后,李世信為每一個人分配了不同的體驗感受。
比如扮演智障患者的,讓他們以義工的便利,去仔細觀察孩子們的語言方式,行為邏輯和神態。那些片中飾演正常角色的演員,則是讓他們主要去感受和患兒打交道時候的感覺。找出角色與角色之間的沖突點。
一番分配下去,眾人都按照李世信的囑咐前往執行。
唯獨剩下了劉昕,在義工宿舍里成了孤立的一個。
“你讓他們都去體驗角色,唯獨落下了我。這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走后,寂靜的宿舍中,劉昕低著頭壓著胸中的怒火,問到。
看著明顯還對老頭抱有情緒的小伙砸,李世信眉頭一挑。
“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和他們哪兒不一樣啦!?”
聽到李世信對自己一句輕飄飄的評價,劉昕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些演員里,演技最差的也能打六十分。你能拿三十還是老夫看你可憐。”
收到附加極度憤怒的負面喝彩值,588點!
無視了劉昕對自己的怒視,李世信淡淡一笑:“所以你的角色體驗,和其他人不一樣。”
“你要讓我做什么?”
面對劉昕呆了寫恐懼的質問,李世信搓了搓大手,嘿嘿一笑。
“你的任務是觀察智力障礙患兒的言行。然后去大街上演智障,什么時候路人真把你當智障一樣對待了,你什么時候算出師。”
聽到李世信給自己分配的任務,劉昕呆滯了。
連憤怒和憎恨都忘了刷。
“王八蛋,你有種再說一次?!成心在耍老子是吧!”
“呦,這是誰這么大的火氣啊。”
就在抓狂的劉昕將李世信生生從地上提起來的時候,他的身后,響起了一生嗤笑。
“士可殺不可辱,老子豁出去不在這個圈子里混了!今天我非要和這個老雜種見分曉,沒有你們的事兒,給老子滾!”
劉昕沒回頭,直接吼了一句。
面對他的怒吼,身后的人沒有說話。
“額?”
看著面前李世信臉上浮起了一絲古怪的微笑,劉昕楞了一下。
然后,他回過了頭。
也就看到了一個斜倚在門口,身著一襲月色旗袍的身影。
噗通。
下一秒,劉昕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我什么時候去?”
看著面對趙瑾芝漠然凝視,身上打起了擺子的劉昕,李世信笑出了豬聲。
福利院的院子里。
看著一群似乎無憂無慮,單純開朗的孩子們,趙瑾芝輕輕的踢了踢地上的而石頭子。
“老哥哥,難為你了。”
聽到趙瑾芝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李世信停下了腳步。
“呦,這話怎么說的?”
面對李世信臉上的乖張,趙瑾芝無奈一笑。
“三百萬投資十個億票房,所有人都沒有當真,你自然也不用當真。”
見趙瑾芝第一次正面和自己說起公司的事情,李世信眉頭一挑。
一直以來,這個女人和自己的相處都相當拎得清。盡管對于趙瑾芝的真實身份,李世信心知肚明,對于他的心知肚明趙瑾芝同樣心知肚明,但是這一層關系二人從來都沒有主動挑破過。
李世信也樂得和自己這個實際上的老板,以朋友關系相處。
事實上就連老年粉絲團里那幾個老尾巴,通過話劇獎當晚的一場風波,也都大致猜測到了趙瑾芝的身份。
但是所有人也都自然的選擇了裝糊涂。
人上了歲數,對于感情之外的東西,看的就淡了。
現在面對趙瑾芝的認真,李世信直接一個哈哈打岔了過去。
“怎么著,還不行老夫聊發少年狂一次,挑戰一下自我極限來著?”
瞧著李世信滿臉的執拗和不服輸,趙瑾芝一時有些失神。
隨即,她笑了。
“你高興就好。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滬海,這是我主場,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言語。老哥哥不要客氣。”
無視了趙瑾芝話里的暗示,李世信哈哈一笑。
“要說幫忙,還真有。上次你帶的那壇子女兒紅,味兒可是太正了。老夫這不饞酒的,至今都念著開壇時候那股子香味兒呢。”
“要么說老哥哥嘴叼,那是正兒八經的四十年珍藏。”
“你瞧瞧!我就說嘛。難怪那么香醇,敢情四十多年第一次開封。”
一旁。
“哈哈鵝鵝鵝小小,小小姐。媽媽在和那個姐姐說什么。什么是開封?”
面對叮當的疑惑,安小小默默的捂住了小孩子的耳朵。
“叮當乖,這個車太快,你上不了。”
“哈哈呃呃叮當,叮當可厲害了。前幾天,我追,追上了垃圾車。”
“小笨蛋,垃圾車時速也就是幾十碼,現在這個已經得按馬赫算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