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后,臺下始終無一人敢上前挑戰雷動嵐。
別傻了,上去就是個死,沒有三十條命誰樂意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個通關可能?
去和雷動嵐單挑?你當場自殺說不定還能死得慢一點。
時間一到,血紅色花崗巖擂臺上方的大日中傳出非男非女的冷漠聲音:
“陸學部三年級級長雷動嵐守擂成功,三年級本次期末考試排名如下:
第一名,陸學部。
第二名,海學部。
第三名,空學部。
10分鐘后開始二年級期末考試,請各位考生做好準備。”
“給了你們機會也沒一個中用的,一群廢物。”
雷動嵐對著臺下的烏合之眾不屑地搖了搖頭,明黃色的光芒亮起,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擂臺中央的傳送符陣中。
隨著雷動嵐下擂,血紅色的擂臺又變回了原來的灰白色。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陸學部三年級的人群歡聲如雷,幾十個兩三米高的肌肉佬忍不住抱在一起放聲痛哭,發出噫嗚嗚噫的丟人聲音。
二年級三個學部的人群里議論紛紛,但卻始終沒人敢站出來做二年級的第一任擂主。
空學部二年級有人猶豫著想去建議級長楊玉狐上臺開啟決死殺陣,但是一看到楊玉狐比無糧冷CP還冷的臭臉,立刻閉上了嘴巴。
如果不想被殺,最好別在盛無虛私立高中這地方勸別人拿命去賭,尤其是對比你強的人。
“我上臺的時候,要聽見你們的掌聲。”
梁德和孫尋橋驚訝地看向突然擺出一副北斗神拳式型男表情的木藝規。
這個油皮黑臉的邋遢男人從臉上揩了不少油抹在為數不多的頭發上,硬是靠著內力強化發質抹出了一個空心大背頭。
木藝規凹出一個偉岸的造型,側身等著孫尋橋問他“若一去不回呢”之類的中二問題。
便一去不回!
我早就想說這句了,快問我!
“你別他媽傻嗶了。”
孫尋橋伸手把木藝規扒拉到一邊,皺著眉頭呼了口氣。
“你無非是想賭沒人敢做擂主,可你有雷師姐必殺二號位的威懾力么?
省省吧,你還得跳級參加畢業旅行,要去也是我去。
哎……又到了這個季節,故鄉的櫻花開了,可我也許再也回不去了。”
“老孫你……”
木藝規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同班同學,鼻子里好像有種酸澀的味道。
孫尋橋一臉漠然,一步一步地向著擂臺走去。
五分鐘過去了,孫尋橋整整走出了五米。
木藝規沖過去一個助跑起跳踹在了這個無恥之徒的尾椎骨上,用勢大力沉的一腳將孫尋橋踹翻在地后開始無情猛踩。
“孫狗!把我的感動還給我啊!”
“孫狗也是你叫的嗎!
疼疼疼疼疼!規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孫狗知錯了!”
梁德連忙上去勸架,趁亂踩了孫尋橋幾腳。
“規哥,消消氣規哥,咱不和他一般見識。”
……
“海學部二年級級長審時語,申請開啟決死殺陣模式。”
勸架的梁德聽到背后傳來扶弟魔的聲音,于是轉身朝聲音來處望去。
只見在海學部二年級人群的正中央,審時語坐在無數水晶柱構成的冰藍色王座上,尚東山在王座背后一臉恭敬地垂手而立,其余人肅靜地站在審時語的左右兩側,猶如眾星拱月。
這女人怎么坐著輪椅也能站C位,海學部二年級沒別人了?
“申請通過,決死殺陣模式開啟中。”
傳送符陣的明黃色光芒一閃而逝。
審時語身著海學部的本白色軍禮服,和她的冰藍王座一起出現在血色擂臺的中央。
她斜坐在冰藍王座上,手背慵懶地支著臉頰,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藍光涌現,冰藍色真性碎片凝就的真性天引拔地而起,將空中的云層撕得粉碎。
陽光從云層的裂縫中灑落,而后潮汐聲起,深海降臨。
山崩海嘯般的潮汐聲中,25萬平方公里的擂臺上出現了一片平靜的冰藍海洋。
上千頭寶石藍機械須鯨在浪花中時隱時現,空靈的鯨歌聲此起彼伏。
看似透明的淺海中,數以億計的珊瑚蟲戰偶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里構筑出了數十座幻海巢礁。
隨著大量奇物坯料投入,數十座高高聳立的墨藍色巢礁下方開始源源不斷地涌出各式仿生戰偶。
黑暗的深海中,無數機械須鯨的尸骨靜靜沉睡,深淵魔物一般的黑影在尸骨中肆意蠕動,令人毛骨悚然。
“海學部第一,陸學部第二,空學部第三。”
冰藍王座上,審時語淡漠的聲音宛如從深海而來,帶著萬鈞重壓傳入二年級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這一次臺下的人群中連竊竊私語聲也消失了。
誰敢和一位已經構筑完綜合陣地的海學部級長單挑?
更何況她還練成了界原展開。
如死般沉默的10分鐘后,審時語從血色擂臺中央消失。
懸在上空的那輪大日明滅不定,傳出了斷斷續續的非男非女之聲:
“海學部二年級級長審時語守擂成功,二年級本次期末考試排名如下:
第一名,海學部。
第二名,陸學部。
第三名,空學部。
10分鐘后開始一年級期末考試,請各位考生做好準備。”
“不用準備了。”
梁德雙手插在外套兜里,在一片嘈雜聲中低著頭走向了被青金鎖鏈吊起的巨大擂臺。
孫尋橋在地上抬起頭:
“師弟?”
梁德抬頭環顧四周,見到的是一張張驚惶猶豫的面孔。
呵,什么無限殺場理性人,說到底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的鼠輩。
一位姓李的通風管道修理工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在寂靜如死的黑暗森林里,總會有一群縱火者點亮無星之夜,讓那些懦弱卑猥的獵人在光明中無所遁形。
身處黑暗時不妨耐心等待,點燃黑夜的炬火終將到來。
此后如竟沒有炬火,那么我……
一道鱗紋如龍的灰黑色真性天引沖天而起,天空中被審時語撕裂過一次的云層徹底消散無蹤。
梁德站在熾烈的陽光下放聲大笑,直到有淚花出現在眼角才慢慢停下。
當你發現和你不同的人是一群孬種,你怎么會不明白你才是對的。
我本來以為自己不過如此,原來不過如此的是這個世界,原來不過如此的是你們!
熾烈的陽光仿佛在梁德的身上燃燒,此刻,他便是點燃黑暗森林的炬火。
“陸學部一年級梁德,申請開啟決死殺陣模式。”
“申請通過,決死殺陣模式開啟中。”
梁德站在血色擂臺的中央,俯視著臺下的無限殺場理性人們,臉上掛著令人異常不快的嘲諷笑容。
“陸學部第一,空學部第二,海學部第三。”
海學部一年級人群的正前方,級長無名氏猛地扯落了頭上的兜帽,從嘴里吐出一連串的透明泡泡。
無名氏的兜帽下赫然是一個又尖又扁的鰻魚腦袋,此刻鰻魚腦袋兩側的圓形魚眼里滿是怒火:
“你媽的,為什么!”
“不為什么,因為我喜歡。”
梁德對著臺下的鰻魚腦袋勾動食指:
“不服?你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