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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玄德端起青瓷茶碗抿了一口,氣定神閑道
“今天我和朱、太、杜三位師弟在映雪界原參加百年杰出小說頒獎儀式,出了點小風波,在座的各位師兄弟可能已經知道了。.
關于這件事,我想解釋一下。”
杜公臺用折扇敲了兩下桌子,高聲道
“師兄,出來混,錯了就要認,被打要立正,現在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剛才二十多個青劫行者聯袂來襲,打壞了多少公司資產更不要說這一次我們雷霆崖的聲譽嚴重受損,以后勢必受到多方勢力打壓,負面影響不可計量。
勾二嫂乃是江湖大忌,太師兄號稱雷霆邪宗也不過是涉足了云綠帽的權柄,說白了只是販賣綠帽焦慮而已。
普師兄你冒天下之大不韙,暗中修煉寢取神通,有沒有想過今天的后果
你這個青埂峰之主到底有沒有把諸位兄弟放在眼里、擺在心上”
朱元直對杜公臺怒目而視,一雙桃花眼瞪得目眥(欲yù)裂
“還不是你和太奉先吃里扒外,出賣普師兄,要不然怎么會出這種事”
太奉先嘿嘿了兩聲,道
“阿朱,我和杜師弟現在不把這件事捅出來,等界原青帝普大師兄綠遍了空海兩岸,集齊十萬八千大能苦主,我怕到時候青埂峰要被夷為平地,我等四十六人苦心經營的基業都要毀于一旦。
你和普師兄一向交好,那你是知道這件事還是不知道這件事”
朱元直繼續對太杜二人怒目而視,卻沒能再說出半個字來。
普玄德長嘆一聲,對太奉先道
“阿太,你是不是一定要鬧得你死我活啊
外面都說寧學桃園三結義,莫學雷霆一爐香,我一直嗤之以鼻,沒想到現在真的要兄弟鬩墻,我著實不忍心”
“師兄,你做了幾千幾萬年的王八蛋,這當兒還裝什么忍者神龜呢”
杜公臺站起來走到普玄德座前,俯(身shēn)湊近了那個清瘦道人。.
“紀慎不過是與人相爭失破了一座空海燈塔,你就把他逐下青埂峰一千五百年,令他不得參與(殿diàn)上議事。
阿慎,你可服氣么”
“杜師兄,這件事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白袍儒生紀慎哈哈一笑,道
“普師兄是雷霆至尊,自然他說什么便是什么,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有什么服氣不服氣的。”
杜公臺又指向一個袖口盤著無數觸須的黑袍人。
“外星雷霆也是青埂峰上一脈正傳,只因為與你真宗理念不合,就被你普大師兄一直壓在彼岸邊緣,連雷霆崖掌控的幾個空海港區都不能使用。
艾迪,你覺得普師兄處事公正么”
那黑袍人袖口的觸須作響,自兜帽中傳出低沉的詭異聲音“我力不如人,心服口服。”
“普師兄,這青埂峰上哪一個人沒領教過你雷霆至尊的威風
當年你為了再生造化,將我費盡心血煉成的二十四顆定發神珠強占了三千年,為了大局,我只能忍氣吞聲。
今(日rì)你暗練寢取神通,視雷霆崖基業如兒戲,教我如何忍得下去
我只恨自己沒有早一天站出來。
如果由我一手包辦,雷霆崖的聲譽又怎么會受損”
普玄德冷聲道“杜師弟,你說夠了沒有”
杜公臺坐回交椅,道
“我是就事論事,雷霆崖想昌盛長久,是不是要賞罰分明
不管地位有多高,(身shēn)份是什么,有錯就要認。.”
朱元直怒道“你有話直說,別彎彎繞繞嗦嗦”
杜公臺喝了口茶,環視左右,道
“每次選舉,都是普大師兄你做董事局主席,誰還記得我們雷霆崖是輪值主席制
這幾千年根本連選都不選,普師兄自動連任,那不如改成終(身shēn)制咯”
朱元直立刻道“普師兄坐這個位置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你和太師兄把家丑外揚,雷霆崖這些年的發展都很順利”
“但是我不順啊,我覺得今年要重選”
杜公臺聲如雷震,桌上的青瓷茶碗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雷霆崖搞到今時今(日rì)這般田地,問題根源就是假民主
連普師兄這種人都能一直連任青埂峰之主,這么多年來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你們的公民意識是有多差”
普玄德道“杜師弟,你是不是很想坐這個位子”
“按規矩是三百年重選一次,我是不是有資格出來參選呢
太師兄,你說。”
“是啊。”太奉先點頭道,“按規矩是這樣。”
杜公臺放緩聲音道
“這些年我為雷霆崖做了這么多事,我想大家應該都很清楚。
悲風,我們倆從小玩到大,當年在百川海集砍那些半獸人一戰成名,你記不記得那時有多風光啊”
“記得。”左首一個抱著貓的男子答道。
“八千五百年前,普師兄下令讓我趕走此岸415號世界的亞特蘭蒂斯人,把河外星系的水域都收回來,我做到了。
三千八百年前,我孤(身shēn)(挺tǐng)進彼岸深海為雷霆崖開辟第九十七峰尋覓一處無主界原,花了上千年終于成功裂地封疆打下界碑。
做完這件事,我的本體在空海亂流里困了整整二百五十一年才返回來。
論功行賞,我絕對有資格坐這個位置,對不對”
杜公臺指著普玄德的虎皮交椅,目光灼灼。
“對。”普玄德點頭。
“還有,雷霆崖同門師兄弟找我幫忙,我哪件事(情qíng)沒有辦得妥妥當當的啊”
議事(殿diàn)里雷霆崖眾人交頭接耳。
“對啊,每一次都辦得妥妥當當。”
“杜師兄這些年真的為公司做了不少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對啊。”
杜公臺聽著耳畔的議論聲,朝默不作聲的普玄德道
“師兄,你坐在碧游宮里,整天遙控當然舒服了,我們在外頭做事很辛苦的。”
普玄德的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道
“我這個人很民主,今年正好到了青埂峰換屆的時候,如果大家心目中有人選,我愿意退位讓賢。”
杜公臺展開折扇,對太奉先道
“太師兄,你主持大局。”
太奉先拍了兩下手掌,道
“今天到場的師兄弟都有權投票,給大家兩納秒時間想一想。
各位師兄弟,哪一位選杜師弟的,請舉手。”
兩納秒后,太奉先第一個舉起手道
“如果由杜師弟坐這個位置,我太奉先第一個贊成。
杜師弟說得沒錯,應該賞罰分明,有能者居之。”
短暫的喧嘩過后,雷霆崖四十六友中絕大多數人都舉起了右手。
朱元直拍案而起,佩在腰間的小葫蘆白光刺目。
“你們干什么普師兄平時怎么待你們的都把手放下來”
杜公臺斜著眼睛,(陰陰)陽怪氣道
“阿朱,你比周伯符的老婆還兇啊”
朱元直指著太奉先的鼻子
“你第一個舉手,我第一個砍你”
“阿朱,在你講話之前麻煩你想清楚。”
太奉先皮笑(肉肉)不笑地摸著光頭,手里捏出一個小和尚模樣的人偶。
朱元直還要說話,卻被普玄德按住肩膀拉了下來。
普玄德從虎皮交椅上緩緩起(身shēn),道
“選舉是公平的,我愿意接受這個結果,青埂峰之主的位置,讓給杜師弟來做。”
他走到交椅一側,取下手上的七寶青玉指環放在桌上,向杜公臺比了個請的手勢。
“先晾涼一會兒吧,阿朱這么兇,我怕坐上去得痔瘡。”
杜公臺將七寶青玉指環戴在手上,志得意滿地環顧四周。
“各位師兄弟,既然我坐了這個位置,就一定會盡職履責。
雷霆崖有些陳年積弊也是時候改一改了”
映雪界原,東山大酒店附近的一家九宮格麻辣燙。
梁德、審時語和薊馬坐在靠門口的一桌,等著下到鍋底的串串煮熟。
梁德用跨界手機撥通了常斷玄的視頻,這個老頭子坐在一處松柏蒼翠的山巔,在視頻里一臉壞笑道
“哈哈哈哈哈,阿德,你好大膽,做得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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