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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比較喜歡自力更生,有問題都是自己解決,不靠師傅不求人是我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
梁德心里有苦難言,嘴上卻十分硬氣,充分體現了東國男孩倒驢不倒架的不屈意志。
“思而不學則殆,你還是要……等等,那你為什么要問我?”
薊馬突然反應過來,道:
“問我就沒關系嗎?”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就是興之所至,隨便問問你,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嗯,老鐵,你很不錯。”
梁德用武道元神幻化出手掌,很有領袖風度地拍了兩下以示欣賞。
難道我會告訴你我們東國古拳法的傳統就是有錢有功練,無錢去吔屎嗎。
老頭子的“赤劫武學宗師珍藏私教課”掛在百川海集賣好幾萬一節,我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去買啊!
梁德腹誹了一下東國古拳法一脈的陳年陋俗,對薊馬道:
“那就先試試我們兩個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末日前還剩下129個小時,分成兩半,如果64個小時后我們還沒成功收容怒潮的話,馬上搖人求援。”
“可以。”
薊馬答應得很干脆,64個小時,綽綽有余。
“那就說說看吧,你的收容計劃。”
“我先把眼睛借你。”
薊馬元神微動,那雙以索敵神通凝出的鋼青色眼眸合二為一,隨后向外擴大。
眼眸中六邊形的蜂巢狀紋路迅速覆上梁德的元神,宛如一張向內收緊的魚網,縛住那團萬化狀態下近似流體的黑琥珀,將其勒成了一只通體漆黑的青瞳豎眼。
劇烈的元神形變結束后,梁德睜開了自己。
這回可真算是開了眼了。
梁德轉動著薊馬借給他的眼睛,將周遭的景象盡收眼底。
自從施展元神萬化進入網絡,他的武者靈覺就模糊了很多,遠沒有線下好用。
靠近怒潮之源后,因為受到它的力量輻射影響,梁先生的“視力”水平更是急劇下降,靈覺映象畫質極差,比街機屏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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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前薊馬已經把自己的靈魂視野分享給他,但總歸是隔了一層,有點像用自家的老爺機看別人直播,體驗提升不夠明顯。
而現在,樂色街機屏變成了144Hz電競屏,顯卡更是像從GTX1050Ti這種智商檢測卡換成了RTX3090。
靈覺映象中,普通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同!
環繞在“怒”字周圍的怒意不再是單純的淡紅曙紅,而是異彩繚亂,五色交雜,不必親身觸碰,他也能“讀”出其中的影像和情緒。
他看到的已不是一片暴躁的光潮,而是無數張憤怒的面孔。
目光越過重重怒意,梁德不但看清了構成怒潮之源的每一粒粉塵,還看到了一根根連在粉塵上的透明絲線。
那些絲線不知來自何方,直如鐵尺,細如嬰發,根根緊繃,并隨著粉塵跳動不斷游移。
絲線被薊馬索敵神通凝出的魂力掃過時微微顫動,幅度極小,輕如幻夢,梁德如果不是借了她的眼睛,根本就察覺不到。
這是……命理之弦?
梁德武道元神深處那盞人生走馬燈疾速轉動,畢業旅行結束前的記憶很快浮上心頭。
意識靈明中,復眼次座周伯符與太奉先對陣的景象清晰重演,那頭張開羽翼便可遮蔽世界的金翅兇鳥翎羽戟張,每一片翎羽的末端都連接著從彼岸諸界牽引而來的命理之弦。
那位青劫大能正是靠著這門勾連命理的大神通,輕易化解了奉先老師借取諸界合力的公交沖撞,也是用這門神通斬斷了梁德的命弦。
因為中過一次而且沒死,梁德大概是界原空海兩岸最了解這門神通的白劫行者。
所以他才特別驚訝。
他記得薊馬在畢業旅行中和三角頭說過,索敵能力源于她的自性神通,可剛才用魂力觸及怒潮命弦的時候,那種感覺,分明就是……
“你不用太驚訝,這門索敵神通,是周伯符親手刻在我神魂中的。”
沒等梁德提出疑問,他便收到了薊馬傳來的元神訊息。
“你隨便提他的名字沒事嗎,彼岸706這種無人代掌天命的已知世界不知道有多少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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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劫來過,你和他之間因緣不淺,萬一他在這里留了手段……”
“杜先生已經幫我落去塵緣,只要不是和周伯符同在一個世界,他就感應不到我,你不用擔心。”
“那還行。”
都落去塵緣了還有頭發,杜老師你這個男德梵天也太不公正了吧!
梁德遲疑了一會兒,道:
“……那什么,老鐵啊,這門神通好用是好用,可畢竟是人家給的。
《人間之鑒》上說那只沒毛老鳥是此道泰斗,你這個資質又不可能原地踏步,神通用得多了,你沿著勾連命理這條路走得太遠,遇到他的可能性就會越來越高……”
“我知道。”
“那你還留著它干嘛,杜老師洗不掉你的眼球紋身?”
薊馬:“我為什么要一直躲著周伯符?”
“哈?”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趙指導完全不教武德的咯。
“就算你不怕他,也沒必要留著這門神通吧,以映雪堂的底蘊,未必就沒有比它更適合你的神通啊。”
“青劫行者的本體一般藏在空海深處,難以尋覓,周伯符也是如此。
但周伯符勾連諸界命理,以此引動無窮大力,身上牽連了千絲萬縷的因果。
只要我靠著他刻在我魂魄里的索敵回路追本溯源,將這門神通推演到與他相差無幾的境界,就能順著諸界命理的痕跡找到他。”
“你要找到他的本體?”
“終有一日,我會用這雙眼睛找到他,然后殺了他。
“這就是我的所尋之物。”
薊馬傳來的元神波動依然平靜,宛如波瀾不驚的冰湖表面,但梁德從中感受到了她的決心。
一個還在白空境界底部的界原行者,平靜地告訴自己,她要去殺死一尊萬劫不磨的青劫大能。
這番話如果被旁人聽見,恐怕會覺得荒謬絕倫,不值一哂。
但梁德很喜歡這番話,他喜歡這種險峻的浪漫。
他忽然想起了畢業旅行那天那個鋒利決絕的身影。
“接下來我要怎么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