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不好意思，所以小聲的說。
洗完澡后自然風干松松散散的中長發披在肩頭，微垂的眼簾，雙手抱膝蓋，白凈的腳趾勾起來。
盡管薇拉的聲音和小女生的動作有那么一點味道，魏家安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其實那一瞬間他想過一下，只是很快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在他的心目中。
薇拉早已經不是那個總是板著張臉，只是看一眼讓人感覺最好不要在她的前面說笑話、搞小動作，不茍言笑冷艷的女騎士。
簡直像是兩個極端一樣，她如今喜歡游戲、動漫，毫不介意表現自己喜好，剛剛收到姐姐的信時夢想工作，過幾天就不提了，是一個思想很單純，沒有什么復雜心思的可愛姑娘。
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說，想來想去，魏家安只是想到一個理由——薇拉擔心自己跟著蘇染走后，沒有人照顧她。
她如今的表現確實有那么一點趨勢，什么都需要提醒，感覺如果不叫她去買衣服，提醒她夏天需要換短衣了，她可以一直穿著長袖。
但不至于到那種地步吧，那就真成廢宅了。
魏家安遲疑著，他說道：“你不是一直在教我嗎？還要怎么教？”
薇拉松開一只抱著膝蓋的手，垂下去，下意識找點事情做一般，手指摳著椅子：“原來聽你說對戰斗沒什么興趣，而且我看你也沒什么需要戰斗的機會，就隨便教了你一下。如果你那么想變強的話，那就要專門教你了。”
“專門教是怎么教？”魏家安問。
“就是……”
薇拉張張嘴，說著閉上，她想起自己根本就不會教人。簡單的教教劍術是可以，系統的傳授很難。正如在帝國，就算許多人本身很強，還是要把孩子送到學校，或者是專門請家庭教師到家里。院士可以教博士，但是教小學生、初中生的水平未必比得上一個專門的師專老師。
“暫時沒想到。”
“暫時沒想到，那你說什么啊？”魏家安好笑說，“不用專門教我，這樣就好了。”
他停了停，在心里組織語言：
“今天晚上是……蘇染看我好像很努力鍛煉，問我是不是很想變強。我說還好吧，她就問我要不要她們基金會專門為我定制一套訓練計劃。我說你教我了，她就沒有再提那一茬，轉而說教我使用槍械、駕駛什么的，說什么魔法和科技結合。”
“我拒絕了她，一方面是感覺貪多嚼不爛。現在這些還沒有學好，一下子學那么多，估計一樣都學不好，我不是那種什么一學就會的天才。”
“還有就是，我是想變強，對戰斗真沒什么興趣。我從來不想以后做什么殺手啊，最好是做混吃等死的公務員。我現在那么努力鍛煉，只要是想先把你給我那東西的力量完全吸收了。我看我很少練你教的劍術，主要是鍛煉身體。”
“我總說能不能和會不會是兩回事，的確也是。我是打算先把你給我那東西的力量完全吸收了，等以后再練一下劍。蘇染說教我使用槍械、駕駛，我也想試一下。對，還有法術，我也想要學一下。”
“說真的，蘇染她們那個基金會，如果在國內，我想要試一下。但是到國外去了，感覺太遠了，我不想離家太遠……現在也說不好這個，反正就算以后準備跑到那邊，薇拉你也一起去吧，我來照顧你。”
等到說完，他才想起有點不對，太直接。
人家現在一個人生活也可以，又不是那個重傷號，不需要你，你那么自戀做什么？
他隨手按著鍵盤，說都說了，他決定不去想那么多。
“說起來，我在這里房子都買好了，裝修也裝修得差不多，現在喊我跑到別的地方去，算了吧……對了，我昨天回家問了一下我媽，她說看下日子，一兩個月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搬到新房子。”
“你看一下你想要哪一個房間？你看一下你的電腦是想放到書房，還是擺到你的房間。如果擺到你的房間，那要再專門買一個電腦桌。”
薇拉一直沒有說話。
魏佳佳明白了，原來還在擔心薇拉是不是對哥哥動心，原來不是。而是害怕哥哥走了，沒有人照顧她。
她心中小小誹謗了一下，你真就賴在哥哥的身邊了啊。她從地鋪上坐起來：“薇拉，我推薦你要主臥對面那一個房間。那個房間本來是我的，勉為其難讓給你，我和我哥住。”
她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從地板說到飄窗，說到裝修，說到衣柜，那個本來屬于她房間有多好。
你誤會了。魏佳佳屢次想要開口，最后沒有出聲。
魏家安喝了杯水，去了衛生間一趟，上廁所，順便洗腳，再回到房間發現薇拉還沒有關掉電腦，他說道：“薇拉，真的可以睡了。不急的，明天再玩吧，你想怎么玩怎么玩。”
他說著，突然想到什么。
“說起來，現在快七月了，可能是今年雨水比較多吧，感覺也不熱。反正我覺得還好，你覺得熱嗎？你覺得熱的話，我就幫你把風扇拿出來。”
“還有，你感覺有蚊子嗎，要不要點一盤蚊香？……應該也沒有什么蚊子。我是不怕蚊子，從來不點蚊香，佳佳一直是很怕蚊子，我這里的蚊香都是幫她準備的。她沒有鬧有蚊子，應該就是沒有。”
“又說起來，夏天的衣服你有幾套？這一周我應該就不回去了，我們一起出去一趟吧。幫你買幾套衣服，還有鞋子，涼鞋。我是習慣一雙拖鞋到處走，你們女孩子還是要一雙涼鞋吧，平時出門穿。”
魏佳佳舉手：“哥，我也要，新衣服，涼鞋。”
“是。”
魏家安繼續絮絮叨叨，他沒有留意薇拉一直盯著他。
等到薇拉關了電腦，接著去洗腳，她睡床鋪，房間的燈開關就在床邊，她一直負責關燈。
是熄燈了，但幾個人自然不會就那么睡了，睡前不玩一下手機總感覺少了一點什么。
魏家安正逛著論壇，由于論壇里那些帖子一言不合蹦出少兒不宜的圖片，他隨時留意著妹妹有沒有看過來。盡管妹妹也逛那個論壇，沒少看見那種圖片，甚至沒少找自己議論，問什么——哥，你喜歡大的還是小的，那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不屑問題，總之還是避開她比較好。
“魏家安，你喜歡蘇染嗎？”
突然收到薇拉的微信，魏家安有點迷惑，他拿著手機看了一下才回復。
“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八卦了。”
薇拉獨自一個人睡在床上，她蜷縮著，雙手拿著手機，摁摁摁。
“你就說你喜歡她嗎？”
“我真心問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
魏家安不喜歡說謊，他本來想要敷衍過去，看到薇拉又一條微信，心想她可能有什么深意吧。她一直不是太喜歡八卦，很少議論八卦，然后才到布莉亞，最喜歡八卦的人是德琳，據說她年紀不小，阿姨輩分的。
魏家安猶豫著不知道回答。
“你問我喜不喜歡蘇染？”
“怎么說？”
“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他等了一下，收到薇拉的回復。
“隨便說就可以了。”
魏家安正睡在地鋪上面，他微微轉過身看看妹妹，妹妹正專心看視頻，他放下心來。
“蘇染長得那么漂亮，肯定有點喜歡啊。”
他回了那么一條，就再沒有回復了，切出去瀏覽論壇。
大概一分鐘后，薇拉回復了。
“完了？”
“完了。”
“好吧……性格呢，你喜歡她的性格嗎？”
“還好吧……我們也就認識幾天，她的性格到底怎么樣，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魏家安看著手機有點傻，薇拉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想要我回答你什么？他打了那么一行字，又刪掉了，最后如此回復。
“很漂亮啊。”
“那和蘇染比呢？”
魏家安明知道這時應該回過去——你比較漂亮，女孩子應該比較喜歡那個回答。他不是花花公子，雖然有時候嘴也挺油嘴滑舌的，他的回答。“你們各有千秋吧，蘇染主要是性感、嫵媚，你的話，以前是冷艷，現在感覺很可愛。”
“那你覺得我的性格怎么樣？”
“沒問題啊。”含糊的回答。
“那你覺得好還是壞？”
“老實說……沒想過那個問題。”魏家安猶豫了又打出一行字，他心想和薇拉這四個月的同居生活，安利對方玩游戲、看動漫，一起去外面鍛煉，一起開黑，雖然也有嫌麻煩的時候，“反正我感覺和你這幾個月一起生活……不錯吧。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不錯。”
“那就可以了。”魏家安的意思很簡單，你覺得沒有問題就好了，看起來自己并沒有讓人討厭。
“那你覺得我和蘇染，你更喜歡哪一個？”
魏家安蹙起眉頭。“佳佳好像很討厭蘇染，我覺得她沒什么問題。你也那么討厭她嗎？”他只能想到這點，不然沒辦法解釋薇拉為什么有此一問。
兩個人之間挑一個，如果選了蘇染，就不要和她聯系了，反之也一樣？討厭，他最討厭這種選擇。
顯然，薇拉沒有那么幼稚，不如說她根本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只是某個人想得復雜。
“沒有，我不討厭她。”
“那你問那個做什么？”
“我今天看到你和蘇染在一起，我才發現，我有點在意你們。”
“嗯。”
“可能，我有點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