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薇拉的相貌,她筆下的作品,還有她平時的描述,據說她以前那一副冷艷的姿態就是模仿她姐姐,魏家安大概能夠想象出她姐姐長什么樣。
肯定和她一樣白發。以前是長發,后來剪短了變成短發,僅僅蓋住耳朵的程度。都是姐姐妹妹,看看她就知道,她姐姐相貌絕對不差。身材很好,胸很大,腿也長。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劍圣和將軍,各種意義上天才,戰功赫赫。
他可以理解,那么出色的人物肯定有許多人追求,唯獨沒有辦法理解的就是——聽說不是那種中性美,一個女孩子長得像是男人,既然如此,又是憑什么那么招其他女孩子喜歡?
有機會的話,魏家安真想要見識她姐姐。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物,更重要的是索要大姨子的祝福。
當天薇拉只是畫了一個線稿,還是相當粗糙的那種,雖然已經看得出人物形象,并且不失神韻,終究還是差點。
從那以后,她每天都在畫,不斷地修改,甚至突然感覺造型別扭,一度舍棄接近完成的作品,重新開始畫,只為了一副完美的作品。
魏家安是在好幾天后的晚上,總算看到她認為可以接受的作品。
他看到的新作品,線條精美許多,還上了色。就是她目前上色的水平還不夠高就是了,導致看起來稍微有些怪,不過也不差。
反正她詢問他的意見時,他是給與肯定意見的。另外考慮她會不會是明知故問,他不是那么簡單夸獎上色的效果好,而是說比以前強多了,只有這樣立于不敗之地。
在那一副畫上,一片丘陵,她的姐姐穿著漆黑鎧甲,騎在披著黑色鎧甲的飛龍上,單手拿著蝠翼槍指向地面,德琳法師袍破破爛爛跌坐地上。
“薇拉,我記得你上一幅畫,你姐不是騎馬嗎,怎么變成騎飛龍了?”魏家安記得很清楚,她上一幅畫和這一副畫完全不一樣。
“我和我姐不在同一個戰場,我只知道她擊敗了德琳,不知道她怎么擊敗德琳的,又不好問德琳。”薇拉回答。
她說完,想了想:“原來畫她騎馬,后來想一下德琳是法師會飛,而她不會飛,還是騎飛龍擊敗德琳更準確一點。她本來就是龍騎將,她的坐騎是飛龍,獨自前往風暴群峰馴服的飛龍,風暴群峰最兇最惡那一頭,不是馬。”
“我懂了。”魏家安說,他在這個時候看到作品右下角一排小字,“你這里寫一個——布莉亞在曼恩堡是什么意思?”
“那個啊……”她低聲笑起來,“那個是這幅畫的名字。德琳是在阿爾代爾被我姐姐擊敗的,當時布莉亞在曼恩堡那一邊戰場。”
原來是那個梗,魏家安明白了,他看著薇拉,這姑娘真是越學越壞了。
又看了一下,問了幾個問題,他提議:“薇拉,你說拿給德琳看一下怎么樣?看看她看了這一幅畫露出什么表情。順便也拿給布莉亞看一下吧?她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自己的責任就是保護德德,不知道她看了你這幅畫的名字有何感想。”
或許布莉亞口口聲聲保護德琳,一直擔心她,就是因為這一次事故的出現。他如此心想著,感覺自己有點過分,布莉亞那么溫柔又擅長,怎么可以那么欺負她?
“不怎么。”薇拉果斷拒絕他的意見,“拿給德琳看了,她肯定會把我這一幅畫刪除。”
“提前做好備份就好了。”
“反正不是你畫的。”她說,“就算拿給德琳看,她不會找你的麻煩,她只會找我的麻煩。”
“說什么呢?”魏家安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我們是一起的,一體的,她找你的麻煩,不就是找我的麻煩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說是那么說,薇拉還是拒絕,不管他怎么說都好。
繼續勸下去也是浪費口舌,他選擇放棄了,只是最后說一句:“辛辛苦苦畫完了,又不拿給其他人看,你打算留著一個欣賞?”
薇拉說:“以后拿給姐姐看。”在這一副畫里面,德琳是失敗者,她肯定有意見,如果是姐姐作為勝利者,她一定很樂于看到這一副畫。
魏家安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著后腦勺,他看著電腦屏幕,他是突然想到的:“薇拉,話說你現在不是還在練習繪畫嘛,畫什么還不是一樣,不然畫一下你姐姐和德琳的后續怎么樣?”
“畫什么?”
魏家安一下子來勁了,他說道:“你不是就是因為聽了佳佳向德琳提問,問她是不是對唯一擊敗過她的你姐姐抱著什么復雜的感情,然后德琳不愿意回答要去表演,突然想要畫一下她們。”
他捏著下巴說:“不然就順著這個思路畫下去怎么樣,德琳真的對你姐姐抱著復雜的感情。”
“呃……”可以看得出她明顯猶豫了,“可是我不知道畫什么。”
“我知道,我會編故事。”魏家安說,“我想了一下啊,確實,你看德琳和布莉亞那一天找到你的時候,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單純的就是你那時已經恢復,害怕拿不下你?說不定哦,她放過你的原因是因為你姐姐的關系。”
薇拉說:“她就是欺軟怕硬,既然拿不下我,那不如不打了,反正她又不稀罕什么功勛。”
魏家安自顧自說:“另外再想一下,你姐姐擊敗了德琳,為什么沒有殺她,或者是俘虜她?可能就是因為她們兩個人萌生了感情,最后放過她了。”
“這個我知道,我姐是擊敗了她,傷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德琳身上有多少魔法道具,想要殺了她,或者是俘虜她可不容易。”
魏家安望向薇拉,他嘆了一口氣:“我知道的,就是隨便說一下,給我準備說的故事找一點論據。”他頓了頓,“我們先確定德琳對你姐姐抱有復雜的感情,討厭又在意,再根據這個結果想一下情節……”
薇拉的電腦桌上沒什么東西,他前面的電腦桌,因為好幾個人用,放著好幾個人的茶杯,他找到自己杯子端起來。
“想一下,德琳怎么會愛上你姐姐。不能因為你姐姐帥,德琳又漂亮,她們就喜歡了吧。她們一定要一起經歷過什么。那么明明兩個人是敵人,怎么才會有一起經歷?”
“對,就這樣。”
“你姐姐擊敗了德琳,她自己也受傷了,一時間拿德琳沒辦法。正在這時,戰場上突然出現一個敵人,一個發狂的怪物。或許是邪教徒,邪教徒想要殺了兩個人激發聯盟和部落……你們帝國和德琳的威蘭王國的矛盾。”
“為了對付敵人,兩個只能并肩對敵,本來是敵人突然變成同伴……”
“一番艱苦的戰斗,她們一起擊敗了敵人,然而都受了傷,只能互相依偎、照顧。不久前才是敵人,現在突然要一起努力活下去,圍繞著這個酸酸甜甜的故事展開了……”
“暫時就這樣吧,暫時只能想到那么多了,具體的故事還要想。”
她看著他:“你真會編故事啊,說得一套一套的。”
“還好了。”魏家安謙虛說。
反正沒什么事情可以做,她有些心動,問道:“那我下一幅畫,畫什么?”
魏家安沉吟片刻,他說道:“你姐姐的飛龍在睡覺,你姐姐在河邊接水,德琳披著一件衣服不服氣坐在旁邊,你覺得怎么樣?”
“我試試。”
德琳不知道兩個人背著自己做什么,否則絕對不管不顧大吵大鬧。隨著一天天過去,一幅幅畫在薇拉的筆下成型,講述她和她這輩子不想見到的人的故事,完全沒有根據的故事。
一個故事需要相當多的畫來表現,那不是一時半會可以畫完的,慢慢來吧。
九月下旬的星期一,魏家安一回家就直奔書房,想要看看薇拉的進度,他剛進家門,發現夏嘉攔在自己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