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餓。”
“乖，把手洗了，娘這就去做。”
屋內，嗚咽聲漸漸停歇。
門口，駐足良久的江無夜嘆了口氣，摸了摸懷中的秘籍，莫名感覺沉甸甸的。
嗒嗒……
輕微的落地聲響起，似有人用木錘敲擊地面。
嗯？
江無夜挑了挑眉，尋聲望去，下一刻雙眼陡然一瞇。
院墻拐角處，一個狐貍雕像跳躍的身影一閃而逝。
刷！
疾步上前，蹲下仔細觀察。
墻角，枯黃雜草叢生，未見絲毫古怪之處。
那狐貍雕像似憑空而現，又憑空消失。
抬頭，看著這座普通的農家小院。
莫名的，江無夜感覺多了一股讓人惶恐不安，脊背生寒的感覺，好似有一把無形利刃高懸頭頂，隨時可能落下。
顯然，這對孤兒寡母是被盯上了！
“呼……于情于理，晚上來一趟吧。”
搖搖頭，甩去雜念。
江無夜站起身，看了下天色，心中有了定計。
事情能處理他自然不吝出手，但若超出能力范疇，也只能……抱歉了。
刷刷……嘩啦。
“要下雪嘍……爹爹要回來啦……”
屋內，傳來起鍋燒水，孩童嬉鬧的聲音。
再次停留十來分鐘，并未察覺任何異常出現，江無夜最終離開。
鐵布衫到手，今日又增加了不少正能量，趁此機會能提升多少實力算多少。
那兩套衣服的出現，給江無夜敲響了警鐘。
他知道，接下來，可能不再是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鬧了。
若再以現在的實力應對那些稀奇古怪，詭譎難測的東西，估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途中。
江無夜去了一趟本來暫時收養芳芳的一對老夫妻家。
不出所料。
一早起來，芳芳就似人間蒸發，沒了蹤跡。
老夫妻二人杵著拐杖尋遍全村，嗓子都快喚干了也沒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最終，兩個老人駐足村口，看著村外的白色世界，悲切之情難以訴說，哭了一早上。
心里都清楚，那孩子，多半是已經遭難了。
對此。
江無夜沒有告訴兩位老人遇到芳芳的事，怕其接受不了這種結局，只是耐心安慰一會，便離去了。
……
家中，院內。
江無夜坐在缺角石桌前，飲酒觀書，細細品讀。
武諺有云：力不打拳，拳不打功。
通俗來說就是，空有蠻力奈何不了精通拳術或者說身懷搏殺技術之人，而有搏殺技術的人卻又奈何不了身懷橫練大功之人。
而鐵布衫，就是一門耳熟能詳的橫練大功。
你幾乎能在任何一本正統武俠小說中看到它的身影出現，堪稱秘籍中的勞模典范。
至于厲害與否。
關于這個，上下限差別很大。
拋開那些不死不滅，肉身扛那啥的玄乎版本。
單論前世古時說法最廣的鐵布衫。
刀槍不入是標配，傳說中還能衍生護體罡氣，達到火燒不死，水溺不亡，閉氣不絕，不食不饑等一系列常人難以想象的效果。
至于弱的……
“他的罩門在××處……“
然后，主角捅一刀，破了，隨便往身上一砍，死了。
嗯，不提也罷。
當然，這些只能起到一個對比參考的作用，畢竟，此世不同前世。
武道雖已沒落，但久遠歲月前也是和如今的仙道一樣，翻天絞海，玄奧莫測。
這一點，從大力蠻熊功這門白菜武功可窺一二。
第一層就能擁有三千斤巨力，這放在前世那些武俠小說中已經是神功一類了。
而目前江無夜手中的這門鐵布衫，若放低武世界，也可稱得上是神功了。
此功連上入門只有四層，分別是：入門寶紗身，一層黑鐵身，二層赤銅身，三層金剛身。
書中闡述：一層寶紗身，身若纏寶紗，氣力超常人，普通拳腳鈍器難傷。
二層黑鐵身。
渾身若精鐵，刀槍不入，耐力賽牛，力量大增，哪怕面對百人執銳圍攻，五馬分尸，也可不傷己而殲敵。
三層赤銅身。
防御再次增強的同時，內壯五臟六腑，百毒不侵，暗勁難傷，更可吼聲如雷，獅吼功之類完全不是空談。
最后一層金剛身。
到了這一步，已經可以說是非人哉。
皮膚，肌肉，大筋，臟腑，經脈，骨骼……內外如一，金剛不壞，力大無窮，水火不侵，身體每個部位都仿佛有自我思想，念未動，力先行，完全超出常人理解范疇。
“呼……要是沒有終焉，恐怕我練到死都達不到第一層吧。”
放下秘籍，江無夜深感慶幸。
此功霸道非凡，各種修煉要求和需要的資源自然非同小可，與大力蠻熊功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放到武道紀元，天地充斥著一種稱為“元氣”的能量，滋潤萬物，普通人一兩年便能入門。
但紀元更迭，元氣消失，適合武道修煉的天材地寶逐漸絕跡，天地規則逐步更新，全新的仙道修煉方式崛起。
時至今日，若再想將鐵布衫修煉到第一層，恐怕光是湊第一層那些材料普通人就得四五十年，更別提大成了。
“仙道……仙道……”
指尖點觸石桌，江無夜目光深邃，念頭起伏。
和大力蠻熊功一樣，鐵布衫中也或多或少提到了關于這個世界的一些隱秘。
人人如龍的武道紀元不知什么原因泯滅于時空長河，仙道紀元取而代之。從此修煉，超凡，長生成了少部分人的特有權限，更多的人庸碌一生，百年歸土，難見青天之上是何風采。
“道種！”
咀嚼著這個新鮮的詞，江無夜心中有些灰敗，以及濃濃的不甘。
雖然書中并未闡述仙道紀元的修煉方式是怎樣的，但卻明確提到一點——身懷道種，方可問道。
道種，結自串聯全身的道根，藏于眉心祖竅，先天而生，后天不存。
這種人，萬中無一，且一出生便有天地異象相隨，第一時間就會被仙門察覺，帶走，根本不會停留紅塵一日。
“求仙問道看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江無夜搖搖頭，自嘲一笑，卻也沒太放在心上。
有終焉這個神秘莫測的外掛在，哪怕武道紀元已經遠去，錯過最好的時代，只要有武功秘籍，有正能量，他同樣能走的很遠。
大道三千，人法無量，非不取他道而難活。
“那么，現在……”
合上書籍，江無夜深吸口氣，摒棄雜念，喚出終焉。
江無夜——
武功：大力蠻熊功第二層（可提升)
鐵布衫未入門（可提升)
正能量：11
出村走一遭，江無夜雖受頗大打擊，但也有所收獲，十一點正能量，足夠讓他實力翻上一翻了。
“入門，提升！”
念頭一動，正能量微閃，減少一點化為暖流涌入身體。
“變化不大……”
結束。
江無夜感受了下身體狀態，發現只是氣力有所增強，皮膚更顯粗糙，撫摸上去如同纏上一層層紗布，硬實了不少，卻沒質的變化。
繼續！
這一次，正能量一下子減少了六點，嚇了江無夜一跳，大力蠻熊功提升到第二層可才花了四點，這鐵布衫第一層就六點？
但緊隨其后，身體發生的變化卻又讓江無夜覺得物超所值了。
很奇妙的感覺，如同回到了母胎，回爐重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肌肉，骨骼，乃至細胞都在飛速更新換代。
大量廢物雜質的排出，形成一層繭殼，把江無夜包裹其中，透過縫隙可見他的皮膚正漸漸右麥黃色轉化為散發金屬光澤的黑色。
咔嚓……
幾分鐘后，江無夜站起身，黑繭碎片好似玻璃，嘩啦啦落了一地。
此時，他的身體比之剛才，更為昂藏雄壯，肌肉盤龍臥虎，整體好似精鐵澆筑而成。堅不可摧，狂野霸道的氣勢不由自主散發，不似少年人，反而像是一頭莽荒蠻熊，令人望而生畏。
當當當……
兩拳相擊，鋼鐵碰撞的聲音響起。
再用力！
當——
噗呲……
巨大音波震耳發聵，火花四濺！
“這防御，普通花生米完全沒問題……而且，力量起碼也提升了一千多斤。黑鐵身，成了！”
仔細品味一番，活似某牙膏廣告中人物的江無夜不由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
實力的提升，讓他憋悶許久的心情多云轉晴，只覺精神抖擻，自信心油然而生。
“只是……這副作用……以后豈不成變色龍了？”
打量了下黑得發亮的皮膚，江無夜不由苦笑。
黑鐵身，深層次改變了身體肌肉組織細胞強度，往精鐵方向轉化，膚色自然發生變化。
只有修煉到金剛身層次，內外如一，返璞歸真，才能再次恢復正常。
不過，與命比起來，這些，似乎又微不足道了。
心中自我安慰一番，江無夜也就不那么糾結了。
這世道，他這樣的普通凡人，活著已是不容易，哪還有心思追求花里胡哨的東西。
咕咚……咕咚……
“嘶……死鬼老爹釀的酒快趕上酒精了……咋釀的這是……”
一壺酒水下肚，江無夜砸吧了下嘴，稍稍感覺到醉意，便收好秘籍，回了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養足精神，他怕晚上一個打盹，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