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夕陽西下。
石堅道觀外，忽然有人敲門。
“誰啊？”
石少堅被拘在家中一天，早已從之前的擔心，轉為如今的惱火。
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
“你是誰？”
石少堅皺眉。
他并不認識門外之人，只是見來人氣度不差，手中又提著禮物，是以還算客氣。
“這位一定是少堅兄吧？”
來者面帶微笑，看著石少堅，拱了拱手道:“在下陳子文，久仰令師徒大名，今日冒昧到此，是誠心懇請令師石道長收我為徒！”
不錯。
來人正是陳子文。
石少堅聞言撇了陳子文一眼，語氣帶有幾分傲然:“抱歉，家師正在閉關修煉，這幾日不見客。”
他說著便想送客，卻被陳子文伸手攔住:
“少堅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下資質逆天，又尊師重道，石道長只要見到，一定會收在下為徒。”
石少堅聞言心中冷笑:“真是什么阿狗阿貓都想來拜師！還資質逆天？我爹要是收你為徒，我自戳雙眼！”
他懶得理會，便想關門，卻見靜室那邊一人往這邊走來，看著這邊問道:“誰啊？”
石少堅見親爹出關，氣息穩定許多，就是說話聲音似乎略微有點虛，一時答道:“是個上門拜師的，我這就打發走。”
“等等。”
石少堅正想關門，卻見他爹走了過來，兩眼盯著門外之人，一臉驚嘆。
“弟子陳子文，懇請道長收我為徒！”
“善！”
“拜見師傅！”
“免禮。”
門口，陳子文與“石堅”一唱一和，將某二代晾在一旁。
石少堅:“……”
發生了什么？
“見過師兄！”
石少堅正迷茫，便見一旁那個叫陳子文的家伙，拱手向自己行禮。
“師弟…”
石少堅還禮，然后暈乎乎地望著陳子文進屋。
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真是天縱奇才？
望著陳子文的背影，石少堅腦子打結，想到自己先前自戳雙眼的約定，暗暗用手指狠戳肚臍眼與……腳上的雞眼。
“少堅，你負責教導師弟，要盡心盡力。”
石少堅還沒回過神，便見“石堅”走回靜室，將那個新師弟留給了自己。
“師兄，拜托你了！”
陳子文盯著石少堅，轉手將幾枚大洋塞到后者手中。
石少堅摸到大洋，心情好受很多。
甚至突然覺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師弟確實有幾分可取之處。
這大概就是心情大起大落之后的變化吧。
就好比閨女的肚子被某位臭小子搞大之后彩禮總是要少一點。
木已成舟。
石少堅見這新師弟還算懂事，也逼自己接受下來。
陳子文站在一旁，笑容不變。
這次拜師“石堅”，不是惡趣味爆發，而是今天修煉《雷遁》，異常不順。
一天時間，一點進展也無。
陳子文得到過許多功法，但這一次的《雷遁》，最為深奧。有許多地方，以陳子文的知識面，甚至理解不了。
一天下來，反倒是石堅的聲音，模仿得越來越像。
這個時候，陳子文便決定找一個老師。
想來想去，將目標選定石少堅。
石少堅雖然心術不正，實力卻并不弱，至少要勝過秋生文才很多。
電影中，石少堅為了得到西餐廳錢老板女兒瑪麗的身子，在野外使出元神出竅。
一個能用元神出竅去“神交”的人，已經屬于道法高人。
再者，石少堅身為石堅親生兒子，平時耳濡目染，對石堅一身所學，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向石少堅請教，或許比很多人都強。
道觀中，陳子文見石少堅暫時接受了自己這個師弟，心中也放下動手之念。
陳子文是斯文人。
不喜歡動手。
但這時石少堅如果表露出哪怕一絲異樣，陳子文只能選擇派出分身、讓他重溫一次父愛。
“師兄，聽說師傅一身雷法驚世駭俗，你能不能教我？”
望著石少堅，陳子文滿臉好學。
石少堅聞言頓時瞥了陳子文一眼，心頭冷笑！
你特么做夢！
剛來就想學雷法？
我爹讓我盡心教你，那只是客氣知道嗎！
你以為你是我啊，是堂堂——
石少堅正心中譏笑，不遠靜室門開，從里頭丟出兩本書。
一本《閃電奔雷拳》，一本《雷遁》。
石少堅:“……”
他死死盯著地上兩本絕學。
這不可能！
石少堅望向靜室。
卻見靜室門已關。
爸爸，你變了！
石少堅忽然扭頭望向一旁的陳子文，心中生出一種什么東西被搶走的感覺。
“師兄，這兩本咱們先學哪一本？”
陳子文問。
石少堅心中莫名發堵:“先吃飯！我肚子餓了，師傅他晚飯也還沒吃呢，師弟你去做飯！”
他瞪著陳子文，之前覺得沒必要，現在覺得很有必要確立一下自己在這座道觀中的威信。
“少堅，你去做飯。”
這時，靜室里聲音傳來。
石少堅:“？？”
他一臉難以置信。
爸爸…
一旁陳子文急忙擺手:“別了別了，還是我去做飯。這種事怎么能勞煩師兄！”
石少堅聞言心中一松，瞥了眼陳子文，心哼一聲:“算你小子識相！”
“少堅，快去！”
靜室再次傳出聲音！
石少堅瞪大眼睛，扭頭望向靜室，那緊閉的門，仿佛他此刻的心；而他的心，如那小小的寂寞的城…這城市那么空。
爸爸，你不愛我了嗎？
石少堅一束頭發蕩在眼前，這時迅速甩了甩，然后望向陳子文:“也對。吃的上面，是要謹慎一些。”
他說完這些，低著頭從一旁走過，走向廚房。
陳子文:“師兄，多放辣，我愛吃辣！”
石少堅身子頓了頓。
“少堅～”
這時，靜室里聲音又響起:“你做好飯，我這邊就不必送來，你們吃完后，碗放著你明天再洗，今晚盡心教導你師弟。知道嗎？”
“知道。”
石少堅點頭。
聲音如常。
他走進廚房，背著身，抬起頭，四十五度角望向廚房上方煙沖，一絲灰塵飛落，恰巧落入眼中。
一時間，石少堅竟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