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沒有立刻暴露。
他雖然反應慢，葉奧反應卻快，發現不對勁，趕緊擋住了他的臉，讓他從角落小門溜了。
雖然有人注意到了他，畢竟只是一瞥，再想看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仔細想想，馬云有個小號分云，力宏有個小號巴甲，小岳岳的小號遍及全國各地各行各業，跟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撞臉，也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與之相比，反倒是葉奧嫌疑還更大。
人流烏泱烏泱的將年輕的副教授包圍了。
飯還沒吃幾口呢……葉寒無奈嘆息著，穿過食堂后廚，輕車熟路的出了門去。
后廚有同為校工很多年，認識他的，伸招呼。他懶得搭理，也是沒注意到。
打招呼的人訕訕放了手，搖搖頭，走向學生們熱議的現場，好奇打探發生了什么事，片刻后驚呼起來。
相比學生，他們顯然更加熟悉葉寒的臉孔。
身后的一切，葉寒就不知道了。
科大，微尺度物質科學國家實驗室。
葉寒來到守衛森嚴的側門，刷門卡臉虹膜指紋靜脈，通過安檢進入抵達工作區。
工裝已經穿在身上，不用換衣服，早飯又沒能吃完，同樣省了些時間，所以來的比平時稍早一些。
把各色工具搬上清潔車，準備今天的掃樓，要出門時，他的頂頭上司才姍姍來了。
見葉寒要出發了，長的ET外星人一樣的老陰陽師忍不住發作：“來這么早，表現給誰看呢？告訴你，能看到的只有我，你們唯一的上司就是我，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都沒用！”
來得早了，會被說表現；來的晚了，會被說消極怠工；來的不當不正正合適，會被說掐著表來的，真不白拿工資……
就算見不著面，他也會在工作群里留下大段大段60秒的難聽語音。你還非從頭到尾聽完不可。
因為這貨時不時會在語音里布置任務，萬一漏過沒聽到，就要罰款扣錢降績效。
葉寒老老實實聽著，又似乎每個字每句話都沒聽見，自顧自推門出去，把這家伙的陰陽怪氣拋在腦后。
在實驗室打掃衛生，倒垃圾，排查通風換氣扇及其他一些附屬設施，保證其在正常工作沒有問題，就是葉寒這十年的工作。
簡單，機械，需要體力但不需要太多腦子，讓他可以一邊干活一邊思索，偶有所得，用紙筆記錄下來，也不會有太多人在意。
葉寒按部就班工作的同時，蘇星眸的緋聞結婚照以異乎尋常的速度發酵起來。
畢竟是國內女演員的天花板，十幾年間從未滑落的巔峰一線，不知道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
雖然學識差了點，男人不就喜歡女人笨笨的嗎？
而且人家學識雖差，可業務好啊，也夠敬業。
對于這年頭的明星來說，后兩者能做到已經十分優秀了。至于學識……
九九乘法表都背不下來的比比皆是，小學題算不出來的一抓大把，蘇星眸至少乘法表還是背得下來的，都能當特長表演了，還要求什么？
而且人家白自己知道，從沒立過什么學霸人設，也就沒什么好詬病的，反而得了不少路人緣。
即便偶爾有些風浪波折，也都憑錦鯉體質安然度過。
這還是第一次，爆出如此驚悚，如此離譜，叫人難以置信的花邊緋聞呢——隱婚十年！
一時間網上的消息風起云涌，各種流言蜚語傳遍大街小巷！
蘇星眸的塑料姊妹花、云端親友團一個個冒出來，跟網友說著各種不著四六的離譜傳聞。
有說蘇星眸和科學家定情是在她第一部破影史記錄的流浪小破球的時候，她是主演，邊上那位是顧問。
然而算算時間，她那個時候才17歲……還沒成年呢！畜生！
也有說蘇星眸和科學家是她去好萊塢領某個獎的時候認識的，或者說科學家是蘇星眸的小學同學，兩個人其實是從小到大，沒人知道而已。
總之，網上對葉寒的好奇很快達到了頂點，然后一直在頂點，就沒下去過！
男人想知道誰搶了他們老婆——年近三十的蘇星眸也慢慢走輕熟路線了；
女的想知道誰幫她們除掉了生死大敵……
吃瓜群眾的八卦力量真是無比強大，前后也不過半天功夫，葉寒殘缺不全的履歷便被曝光出來，看過之后，全國網友和世界其他國家的白粉都嘩然了。
姓葉名寒，國內檔案暫時不知，只知道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博士，作為青千引進。
當時似乎還有點名氣，上過新聞。
讓網友嘩然的是，自從回國之后，這個葉寒便仿佛消失了，論文止步于博士畢業那一篇，再沒有新作。
而他的博士論文，一種解決蛋白質結構快速測定的基于空間密鋪的并行stencil算法，當時評價似乎挺高，仔細研究就會發現，根本沒有意義。
當然了，普通吃瓜觀眾根本看不懂，但總有些人是大致能看懂的。
根據他們四舍五入、重整化的說法，那篇文章發表的前后，學界就在推廣人工智能測序了。
那之后，隨著人工智能的不斷進化，計算機算力的持續提升，這種算法……也就唬弄唬弄外行罷了。
就仿佛某個圍棋國手，獨自開發出了一套前所未有的圍棋定式。
很牛逼，很厲害！
然而同一時期，圍棋的人工智能阿法爾狗、絕藝什么的先后完成了對人類棋手的超越，什么妖刀、大雪崩、大斜千變……全都變的沒有太大意義。
所謂的全新定式也一樣。
在人類的領域或許能顯擺顯擺，在智能程序面前，毫無意義！
至于算法和圍棋定式根本不能簡單橫向比較——
圍棋定式是一步步的，清晰明了的；而算法涉及到大量的定義概念、區間逼近、發散收斂諸如此類的復雜狀況；
圍棋棋手很容易從人工智能中提取出程序的定式；數學家卻很難從蛋白質測序的結果反向搞出算法。
而人工智能的測序效率，主要是由算法效率決定的。
一個好的算法和不那么好的算法，效率相差幾萬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倍都是司空見慣的。
這些事，當然是含糊其辭，略過不提的。
吃瓜觀眾也根本理解不了這些認知范圍之外的事。
他們就覺得圍棋人工智能和蛋白質測序的人工智能是差不多的，算法和圍棋定式也是一回事，14nm14nm不能等于7nm，就仿佛兩杯50℃的水加一起到不了100℃……
所有人氣明星的對象都免不了要遭重，蘇白白的白粉就尤其擅長這個。
許多人由此合情合理的懷疑，葉寒那篇拿過不少獎的論文不是他本人寫的，根本就是抄的！
只是抄的不是人，而是人工智能！
就仿佛圍棋比賽，偷偷用人工智能作弊一樣。
合情合理啊！
在他博士畢業的時候，人工智能還不大流行，論文審查也比較松，趁大家不注意，用人工智能下出一番名局，說成是自己的研究……
要不然，這貨怎么學術生涯止步于博士論文，一回國后就沒動靜了呢？
什么，他不搞研究，下海經商了？
他的檔案還掛在科大呢，組織關系十年沒有動過，大能曬出的記錄明明白白的。
再往深處想，說不定，他那霍普金斯大學的博士學位都是假的呢！
就仿佛好多富豪子女被捐進大學一樣，說是捐根本就是買，從頭到腳的水貨。早些年米國不是爆過相關的大案嗎。
后來發現畢不了業，故技重施，又搞了一篇假論文，甚至騙過了組織部和負責審查的大佬……
嗯，說不定審查也是花錢買過的呢？
嚴查組織部，嚴查審查者！
對了，他的關系還在科大，科大他的上級，相關的院領導、校領導這么些年難道發現不了他是水貨嗎？為什么不辭退，不開除？或者知道是水貨，擔心影響仕途，把事情強按下去了……
嚴查院領導！嚴查校領導！
還有葉寒他家到底是干嘛的？他爸他媽怎么培養了這貨？
肯定和他爸他媽有關！照這貨的水平，未必知道怎么買學位，怎么造假論文吧？更沒能力讓學校領導為他背書。
嚴查他爸！嚴查他媽！
都說中國反腐一靠美女脫褲，二靠情婦反目，三靠子女跋扈，四靠名表外露，五靠小偷入戶，六靠塌橋垮屋，七靠內訌悔悟，八靠意外炫富……
這個算是美女脫褲了吧？還是子女跋扈？或者意外炫富？
好像什么都有一點，簡直是吃瓜觀眾的狂歡盛宴啊！
雖然一切都是猜測，這個時候，各路網友甚至無法確認這個叫做葉寒的家伙究竟是不是蘇星眸的老公，但就仿佛親見了一樣，各種推理腦洞錘葉寒和他的親朋好友、同事同僚……
也沒忘了調侃蘇星眸：蘇白白不愧是蘇白白啊，連結婚都會上這種惡當……
作為霸榜十多年的超一線，蘇星眸也不乏敵人。
追她而不可得的豪商二代，因業務發生矛盾糾紛的公司，尤其那一幫被她壓了十年的x5后x0后的小花、青衣、花旦們……
借著這個契機，敵人們蠢蠢欲動，各路粉頭水軍公關也暗暗發力，把蘇白白扯成騙局的一部分，要她自裁以謝天下，要她人設崩塌脫粉回踩，要她污點藝人滾出演藝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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