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四十分鐘之后飛機在羽田機場落下,橋本奈奈未和佐藤拖著行李箱出了機場。
兩人不在一個地方住,一同乘坐大巴到市區,各自轉車。橋本奈奈未趕上末班電車回到平屋,期間一直沒有注意到手機的問題。
回了自己的小天地她將行李箱里的東西整理出來,之后去洗漱.
說實話,她并沒有自己嘴里說得那么輕松。
累,累得無以復加,繃緊著一根弦在面對東京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崩斷。所以佐藤才會叫她一起回旭川看看。
回到那熟悉的慢節奏環境當中不可否認她是愉悅的,那種渾(身shēn)一輕的感覺,像是重力減少了兩成。
或許,呆在北海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她有過這個念頭。
但是呢,自己在東京這么努力活下來的半年不就變成泡影了嗎?什么都沒留下,卻失去了很多,豈不是輸了嗎,輸給這個自己看不起的世界。
所以她咬咬牙又提上行李回到了這座(禁jìn)錮了無數人的牢籠,自愿的。
洗完澡將衣服換上,橋本奈奈未決定不去想那么多,那樣只會讓自己更焦慮。她打算坐在后院的木地板吹吹涼風,這房子租金是便宜,但是冬冷夏(熱rè),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人工降溫。
這時候她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拿在手里一邊開機一邊走到外面,盤坐在地上。
當應用界面完全顯現的時候短消息才姍姍來遲,屏幕上有發件人,橋本奈奈未將手機解鎖點開短信。
只有一張圖片,畫質不那么清晰,但依舊能夠看出那盛大的煙火。
短信是晚上八點過三分發來的,那時候她還在飛機上,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指尖在按鍵上躍動編輯自己的回信。
花火大會嗎?很漂亮。
按下發送。
她將手機放在一旁,抬頭望天。東京可看不到星星,只有偶爾飛機掠過閃爍的燈光。
“嘟。”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將其拿起,高橋浪人回信了。
是在大阪的淀川花火大會,跟朋友一起去看的。人很多,氣氛很好。但我最大的收獲不是這個。
是什么?
大阪的星星。在照片的左上角,或許很難看到,但那里有兩顆星星在閃耀著。
橋本奈奈未重新打來那張照片仔細看著,在高橋浪人所說的位置找到了那兩顆仔細看都不容易注意到的星星。
看到了。是兩顆很難讓人注意到的星星,挨在一起。
沒有煙火耀眼,但在曲終人散之后依然掛在天上,吸引著人的目光。
明明花火大會有更多的話題可聊,但兩人卻一直在關注著星星的事(情qíng)。他們似乎都明白星星在對方心里代表什么,像兩個特務對暗號一樣在那聊著天。
如果光看這段聊天記錄,根本看不出有曖昧的痕跡,全篇在討論著星星的問題。什么時候最為明亮,怎樣的天氣才能看到,為什么最近越來越難看到了。
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星星廚在交流經驗。
不知不覺到了一點,該睡了,橋本奈奈未明天還得早起去給一位小學生補習。
似乎是從她的字里行間看出了她的疲倦,高橋浪人恰到好處地提出了結束聊天的建議,到此為止。
橋本奈奈未收起手機,最后一次抬頭看看天,依舊沒有星星的存在,但是她的心里,那片夜空緩慢而又堅定地升起一顆新星。或許還不明亮,但卻堅定地立在天邊。
浪人君,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呢。我也不清楚能夠等你多久,但直到星星依舊閃耀的那一刻為止,我會等下去。
高橋浪人也將手機放下,再次躺倒在(床床)上。原本他都要睡著了,手機的震動讓他醒來,發現是橋本奈奈未的回信之后就開始跟她傳簡訊。
到此為止吧,不能再外露了。他提醒自己。
八月五(日rì)依舊是高橋浪人的休息(日rì),劇組明天才會從柬埔寨回來拍攝最后的場景。趁著空閑的時候他打電話詢問加瀨老師有時間嗎,確認了對方的行程之后他趕車到演技學校去。
過去的兩個月因為劇組拍攝的原因高橋浪人只接受過一次加瀨老師的單獨指導,那之后就沒有時間找他。古河慎太郎給他付了三節課的費用,用完就不能去了,如果想要繼續學習就得事務所那邊付錢。
古河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整個人很忙,就連江成也沒怎么見過他,雜志社里也不見人影。但是雜志社里暗潮云涌,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推動什么。
當然,這些東西跟高橋浪人關系不大,他還沒到那個級別去接觸這些事(情qíng),老老實實琢磨演技就行了。
到達演技學校,高橋浪人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只有加瀨佑才能使用的那間教室。
他來的時候加瀨還沒來,他就對著鏡子擠眉弄眼讓臉上的肌(肉肉)活動起來,緊接著是(身shēn)體的肌(肉肉),做了些簡單的(熱rè)(身shēn)運動。
感覺(身shēn)體(熱rè)起來之后他停下,想著之前加瀨布置下來的任務,認真練習著。
小松菜奈和加瀨佑是什么時候進來的他一點也沒注意到。他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情qíng)緒當中,說出最后的臺詞:“沒事就別擋道,誰知道擋住的會是誰呢?”
高橋浪人揚起嘴角似笑非笑,但是眼中沒有一絲暖意,有的只是一種冰冷。他從兜里拿出紙巾展開擦了擦手,接著又將其放回兜里:“(愛ài)護環境,人人有責。”
小松菜奈并不知道他演的是什么,但是能夠明顯感受到這個角色的主要(性性)格,不好惹,是那種讓人無法不忌憚的角色。
演完這一段之后高橋浪人閉上眼睛平復因為共(情qíng)而帶來的不良(情qíng)緒,穩定之后才睜開眼,看到加瀨佑和小松菜奈一驚:“加瀨老師你來了。”
加瀨抱臂站在旁邊,笑著說道:“高橋你的進步比我想象得還要大。”
高橋浪人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都是自己瞎琢磨的。”
“演戲就是需要琢磨,學會這一點比什么技巧都要好用。”加瀨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小松菜奈,仿佛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