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海輕拍著鼎沿。
不多時,黑霧縈繞間,鬼物迭出。
這些鬼物,模樣各異。
有青面獠牙的矮身小鬼。
也有面目猙獰,揮舞白骨的厲鬼。
他們身上的魂力驚人,具是被余天海祭練了多年。
九只厲鬼,很快便將楚白圍住,虎視眈眈。
楚白冷眼掃過,一手捏著蘊靈畫卷,怡然不懼。
“死!”
當群鬼上前,欲將楚白分食之際。
他體內真元,盡數匯入畫卷之內。
“嗡!”
畫卷微揚,光芒暴漲。
畫軸撕開,卷出千尺白刃。
有鬼物稍敢靠近,就得被白練瀑布般的熒光沖刷,慘叫哀嚎。
“果然是好寶貝。”
余天海不怒反喜,越發貪婪覬覦。
他呼喝著鬼物一涌而上,自己也手持一把法劍,向楚白斬去。
戰局各方亂象,殺氣沖天。
而墨青語這邊,已是告捷得手。
統領正道宗門數十年,一心覬覦圣門幽泉印的呂奉,此刻已是氣若游魂。
他雖正當壯年,臻入了半步宗師境。
但和墨青語比較起來,卻遜色了一籌。
先前一番纏斗,全然沒有還手之力。
墨青語趁勢取出了幽泉印,以印法之力,將他轟殺。
呂奉感受到生機流逝,眼睛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死前,他最后一眼看向了天空。
依舊是那樣的湛藍,萬里無云。
就宛如他剛入江湖,拜師正氣宗的那一日。
這個念頭閃過,呂奉生機全無,氣息消散。
墨青語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直徑沖入戰場。
她一襲紅衣,便如同血影般,所到之處,眾人悉數避讓。
恐怖的氣息,讓許多底層弟子,根本不敢靠近。
轉瞬之間,她已來到了李朝歌身旁。
此刻,李朝歌憑著自身渾厚的魂力,加上顯靈效果加持,壓著羅如烈打。
盡管,羅如烈是武道宗師,也難以和李朝歌正面抗衡。
但羅如烈并未受太多傷勢。
他一直在拖延,他明白,李朝歌這種爆發的狀態,不可能持久。
他在等一個轉機。
等李朝歌衰弱,自己反擊的機會。
可......他沒等到,卻等到了墨青語馳援。
“輪回往生,通幽喚鬼。”
墨青語喃喃著,手掌之內,宛如涓流般的真元,悉數匯入幽泉印之內。
幽泉印身為下品靈器,有兩個能力。
其一,便是通幽喚鬼,藏匿鬼物之能。
其二,便是可主動進攻,以幽泉印的印法,殺敵。
墨青語此番激活幽泉印,便是要給羅如烈致命一擊。
“不好!”
羅如烈正和李朝歌僵持不下,忽然感到身后一股極強的危機感,讓他心悸不已。
來不及回頭細看,他轉身,驟然轟出一拳。
血色虛印,自幽泉印內脫離而出,與羅如烈的拳罡撞在一處。
血色虛印,僅是停滯了半分,便將拳罡轟碎。
隨后,印記毫無保留的落在羅如烈的背上。
“噗!”
當血色虛印落下,羅如烈如遭雷擊,吐出一口鮮血。
原本如日中天的宗師氣勢,迅速萎靡。
這幽泉印的力量,全力催動,本就能和武道宗師層次抗衡。
加上墨青語血煉多年,早已徹底掌握。
這一擊,便是宗師,也難以硬抗。
趁著羅如烈重傷之際,李朝歌也沒閑著。
趁他病,要他命。
“噗!”
魂力盡數匯入右手之上,最終李朝歌的拳頭,砸在羅如烈胸膛之上。
兩者相觸,羅如烈氣息更是激蕩萎靡起來。
重傷之后,再遇李朝歌和墨青語兩人聯手夾擊,羅如烈自然再難抵御。
他連逃跑都沒能做到,被當場斬殺。
死前,羅如烈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有些不甘心。
他六歲練武,踏入江湖許多年,一直籍籍無名。
終有一日,天下大變,宗門覆滅。
他閉關多年突破宗師,以為天地任行。
可重塑山門,開宗立派。
可惜,今日卻身死在此。
“他的血留給我,我要用他來破境。”
墨青語望了一眼李朝歌,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開口道。
墨青語修的是《圣魔綱要》,其中血祭練功之法,是根本。
人間十一境的血液,不管是武道宗師,還是道法真人,對她來說,都有大補功效。
“平息戰局之后,都給你。”
李朝歌幾乎沒有猶豫,當即點頭。
這武道宗師的尸體,對李家來說,完全沒用。
除非是用煉尸的手段,將其活活練成符傀。
否則,沒有半點用處。
伴隨著羅如烈和呂奉的身死,戰局走勢已逐步明朗。
正道聯盟所組成的討伐勢力,在李家,神武衛,圣門三方絞殺之下,幾乎已是敗局已定。
余天海和楚白仍在對峙。
他瞥了一眼四周,將局勢盡收眼底,臉上透著一股鐵青之色:“罷了,日后再與你等算賬。”
余天海是一介散修,和呂奉等人倒是沒什么交集。
能被請來助拳,完全是因為許諾的靈脈礦驅使。
所以正道聯盟死絕,他也不會有什么悲傷情緒。
只是,可惜有寶貝拿不到了。
他的目光,焦距在楚白手中的蘊靈畫卷上。
這件下品靈器,他甚是覬覦。
可如今,若還斗下去,是決計無法取勝,反倒有可能失手被擒。
一念至此,余天海轉身,便打算逃離修羅谷。
可他剛起身沒一會兒,便被攔了下來。
攔住他的,是墨青語。
“今日,在我圣門山下,堵門者,都得死。”
墨青語很認真的道。
余天海被她攔下,面色不耐。
他法劍驟然揮下。
真元匯聚,法劍之內,蘊含著靈威。
這一劍,可誅妖邪。
可對墨青語來說,卻沒太多作用。
墨青語取出幽泉印,輕松抵擋。
隨后,李朝歌,楚白兩人,也先后而至。
環顧兩人的動向,一直氣定神閑的余天海,終于有了幾分焦急之色。
“血遁!”
他咬了咬舌尖,逼出一口精血,手掌微微結印。
頓時,一陣血霧,在他四周蕩開。
與此同時,他的身形,竟是化作一道離弦之箭,驟然飛出,遠遁而去。
“想跑?”
楚白眉頭微挑,抖起著蘊靈畫卷。
狹長的畫張,竟是卷起一道壁障,硬生生將他給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