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婆娘!
夏云墨心頭暗自感嘆著。
云夢仙子給夏云墨所帶來的壓迫感遠不如青袍人,但她的手段多變,就好似天邊的彩云那般變化莫測,不可估量。
云夢仙子吃吃的笑著,嬌靨如花燦爛:“好孩子,你不是想要做我的兄弟嗎?跑什么跑啊?”
夏云墨嘆道:“只怪夫人太強勢了,我若做了你的兄弟,怕也只是做牛做馬,為奴為婢。”
云夢仙子委屈道:“原來我很強勢嗎?”
夏云墨道:“天下間怕沒有比夫人更加強勢的女人了,像你這樣的女人怕只有孤獨終老,孑然一身,根本找到家人朋友,如意郎君。”
云夢仙子的臉色變了變,似是想起了什么,愣是便冷漠了起來:“我孤獨終老,孑然一身,而你卻連這樣的感覺都體會不到。因為,今日我就要了你的命。”
清脆悅耳的聲音,卻好似從森羅地獄中發出,冷厲無情,讓人戰栗。這聲音一出,四周便泛起了故森寒、肅殺之意,就連氣溫也驟降了下來。
夏云墨終于觸怒云夢仙子的逆鱗。
這女人被快活王背叛后,在某些方面就有些癲狂。
話語才落下,渾身衣袍飄動,真氣鼓蕩,便又要對夏云墨出手。
夏云墨忽然道:“等一等!”
云夢仙子噗嗤一笑,先前那一股肅殺之氣消散不見,仿佛只是夏云墨的錯覺一般:“怎么,好孩子,你是想要主動跟我回去嗎?”
夏云墨面色一肅,有著前所未有的鄭重之色:“我同你說一件要緊之事!事關重大!”
云夢仙子笑盈盈道:“你且說,我且聽。”
可忽的,云夢仙子就見一臉肅然的夏云墨眼睛瞪大,直勾勾的瞧著她的身后,有著難以抑制的驚訝之意,就好似大白天見了鬼一般。
云夢夫人笑吟吟的正要開口,就聽夏云墨脫口而出了三個字:“柴玉關!”
這三個字一出,當真有著風云變色,山河激蕩的力量,那云夢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便支離破碎,目無表情,鬼使神差的回頭看去。
身后,雪花紛飛,那有什么快活王柴玉關。
等她再回過頭來時,夏云墨已在十余丈外,身影一閃,便已遁入另一街巷。
……
一間客棧中,夏云墨正在休養療傷。
太陽真氣緩緩運轉著,滋潤著肉體,將傷勢愈合,并將體內不屬于自己的真氣盡數化去。
這是他與云夢仙子交手后的第二日,他易了容后,繼續待在洛陽城中。尋找機會,準備將王憐花劫走。
你娘的,我打不過你娘,還能打不過你?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夏云墨睜開雙眸,眸中熠熠生光,體內真氣運轉如意,已然恢復到巔峰狀態。
忽的,夏云墨眼角下余光看到了樓下長街上一個似曾相似的身影,當即目光直投過去。
“是她。”
此時正是黃昏,漫天夕陽如錦,映襯得每個人都是容光煥發。
而這長街上,正站在一個略顯狼狽,但依舊明媚而耀眼,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投在她身上的女子。
這女子正是朱七七,夏云墨在仁義莊和沁陽客棧都曾遇到過她。
“朱小姐,你怎么在這里?”夏云墨倚在窗外,喝著酒問道。
朱七七里在酒樓下,仰著腦袋,疑惑道:“你是誰?你認識我?”
此時的夏云墨不但頜下多了幾縷微須,眉宇間神情也變得成熟而蕭索起來,眼角堆著幾許皺紋,顯得已經不再年輕。
只有那一雙奇異而溫暖的眼睛,就仿佛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而靈活。有仿佛夏日陽光下的海水,充滿著令人愉悅的活力。
他看起來像是個經歷了世俗滄桑,通達人情,對任何女子都能體貼入微的中年浪子。
這種中年浪子的魅力,有時候的確比少年男子更加吸引少女。
夏云墨溫潤一笑道:“我叫李君逢,是一個江湖飄泊客。武功雖然不高,但好歹有些見識,自然認得活財神的掌聲明珠,還有大俠沈浪沈公子。”
朱七七眸子一亮道:“你還認識沈浪?”對于她來說,別人認識沈浪,比認識她父親更加重要。別人要是夸贊沈浪,亦是比夸張她更加令人開心。
夏云墨微笑著道:“與沈公子有過兩面之緣。如今天色已晚,朱小姐不知能否賞臉與在下共進晚餐。”
此時的朱七七狼狽得很,一雙秋水眸子無精打采,妝容凌亂,整個人饑寒交迫,再加上夏云墨委實不像是壞人,于是朱七七就沖進了客棧中,在店小二把飯菜端上來后,便不顧吃相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夏云墨微笑道:“慢點,慢點,不夠還有呢。”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才見朱七七打著飽嗝,玉手輕撫著微微漲起來的小肚子,另一只手仍不忘把剩下的幾口菜夾到碗里。
夏云墨目光溫潤,說道:“朱姑娘,怎地如此狼狽?你身邊其他人呢?”
他說話親和,語氣中帶著關切之意,絕不會讓人感到半點唐突和失禮,只會不自覺的將一肚子的委屈訴說出來。
這卻也是修行精神秘法的一個好處,讓人主動相信、親近自己。
朱七七臉色變了變,嘆了口氣,這才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當初朱七七在沁陽城中也隨著沈浪進入了古墓中一探究竟,只是這一路所遭遇的事情委實出乎意料,就連她的朱八弟也下落不明,一眾武林豪杰神秘失蹤,而且在“墓穴”中還發現了“云夢仙子”留下來的“天云令”。
沈浪的父親便是當年的沈天君,當初以“乾坤第一指”重傷云夢仙子。
此事事關其父,再加上沈浪俠肝義膽,自然是想要把這一件件事調查清楚。
而朱七七半夜追蹤到了一伙“白云牧女”,自作主張的跟蹤,結果便進入了洛陽,還遇到了王憐花母女。
最后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是饑寒交迫,然后就正好遇到了夏云墨。
夏云墨心頭一動,他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想起了原路線的劇情。
“王憐花,我得侄兒,抓住你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