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棋之道,不但看棋藝高低,還與心境息息相關。
若是弈棋之人思緒連篇,心猿意馬,那么十成的棋藝,最多發揮出八成。
若是心思空明,專注棋盤縱橫變化,十成棋藝也能發揮出十二成來。
在夏云墨與憐星交談之間,“自卑”二字好似十來把利劍將魏無牙渾身上下刺出無數透明窟窿。
羞愧、憤怒、自卑重重情緒盤旋在腦海之中,幾乎讓他無法思索,連續三枚棋子都是在這狀態下落子。
這三顆棋子,讓原本井然有序的白子,從內部撕開三道裂縫。
夏云墨最后再落下一子,便已然困殺大龍,一子定局。
“這一局你輸了,輸了棋,也輸了你的命。”夏云墨淡淡的笑道。
魏無牙面容猙獰如惡鬼,他身子一轉,竟又重新坐回那輪車之上。
不待夏云墨發起攻擊,魏無牙一拍輪車,輪車忽然圍著夏云墨兜起了圈。
這輪車可謂是魏無牙一生機關術的菁華所在,霎時間,夏云墨便覺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魏無牙的身影,這輪車的速度竟比威震天下的八卦游身掌還要厲害三分。
嗤!嗤!嗤!嗤!嗤!
疾風破空,五道烏光分由五個不同方向射了過來。
這五道烏骨箭,自然是從輪車中發出。
其勁力之強,就算是一流高手全力射出的弓箭,也未必比得上。
與此同時魏無牙人也沖天而起,十指張開,手中忽然多了十根鋒利無比的短劍。
原來魏無牙每根手指上,都留著三四寸的指甲,平時都是蜷曲的,與人動手時,真氣貫注在指尖,指尖便宛如劍一般彈出。
燈光下,只見這十根指甲隱隱閃著烏光,顯然淬著劇毒,尋常高手只要被他劃破一點皮,也就無救了。
他指甲撕裂長空,噴薄著鋒銳的氣機,朝著夏云墨抓了過來。
小魚兒額頭涔涔冷汗,他如今的武功已是天下一流,但若將自己置身于夏云墨的位置,是萬萬接不下這詭異狠辣而又強勁的招式,只怕下一刻便要殞身此地。
夏云墨身形動也不動,只是眸中神光閃動,反手一記“碧針清掌”印在空氣中,頓時引起氣流爆炸,尖銳的風聲呼嘯,一股強大的掌力向四周席卷而出。
那五道烏骨箭被這宛如天災般的掌力一掃,頓時停滯了片刻,勁力相互抵消,接著便聽得幾道“叮”、“叮”的聲音響起,烏骨箭已紛紛掉在了地上。
接著夏云墨袖子一拂,那長袖輕飄飄的,好似一朵出岫白云,卻已將魏無牙的攻擊化解開來。
魏無牙再次坐在輪子上,但見他怪招百出,每一招都出人意料。而輪車中也時不時射出一兩件暗器,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這一人一車的組合,簡直是天衣無縫,就算是七大派的掌門也絕對在他手上走不過三十招。
魏無牙能名列十二星相之首,的確是名副其實。
可每個人都瞧得出,魏無牙的確厲害,但夏云墨卻是更加深不可測,往往隨意輕飄飄的一揮手,那些詭異古怪的招式立時就冰雪消融,起不到半點作用。
蘇櫻咬了咬嘴唇,這魏無牙收養她為義女,只是滿足自己畸形的愿望。
但魏無牙非但將她撫養成人,還尋來各種奇書讓她學習醫藥毒理,機關制造的知識。若是坐看他被殺,那么似乎也不太說的過去。
她衣袖抖了抖,但還未多作動作,憐星那如花般燦爛笑靨就出現在她面前,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小丫頭,男人在打架的時候,女人最好不要插手,知道嗎?”
這一刻,蘇櫻生渾身發顫,她知道,她只要稍一輕舉妄動,眼前這個好似天仙般的女人,立刻就會送她下地獄。
她揚起明媚如陽光般的笑容:“我知道啦,姐姐教育的是。”
一聽得“姐姐”兩個字,憐星的眸子就亮了,又揉了揉蘇櫻頭發,笑嘻嘻道:“好乖的丫頭,你旁邊的這條小魚兒狡猾得很,武功還不錯,姐姐我來教你幾手制伏他的法子,以后你們夫妻兩吵架,保證可以把他耳朵揪著打。”
蘇櫻也是眼前一亮,連忙道:“姐姐快說,姐姐快說。”
旁邊的小魚兒忍不住的向后退了兩步,身子抖了抖,本能的感覺到接下來的日子不太好過了。
另一邊,夏云墨笑道:“魏無牙,我讓了你三十招,該我了。”
原來,先前夏云墨都不曾主動進攻,只是在不停的化解魏無牙的招式,想要瞧一瞧這位十二星相之首,到底能夠使出怎樣奇特的武功。
如今該看的都已經看了,也該送他上路了。
“相公,我來吧。”一旁和蘇櫻說話的憐星宮主忽然轉過頭道。
夏云墨心意一動,笑道:“好,交給你。”身影一旋,已后退了數丈之遠。
憐星雙袖流動,流云般飛出。她那本就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此時泛著晶瑩的光澤,云袖之中,一只玉手輕飄飄的探出,凌空一掌拍出。
“死女人,你敢!?”
魏無牙心中一緊,一股強烈到極致的危險感涌了上來,他目眥盡裂,狂吼一聲,雙掌之上勁氣匯聚,一身真氣盡數爆發出來,就連滿頭長發在這一瞬間都一根根豎起來。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域名、請記住
但這沒有半點用處。
那一道明玉掌勁輕易的便撕破了他的防御,“砰”的一聲印在了他的胸口。
頓時間,魏無牙整個人好似個破布娃娃般從輪車上飛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砸在石壁上,吐出一口鮮血,一雙惡毒眼睛還死死的瞪著憐星:“你……你……”
腦袋一歪,就徹徹底底的倒了下去。
魏無牙,死!
山洞外,已多了十來個土包。
蘇櫻站在其中一個土包面前,拜了一拜,面上似悲傷、似痛苦、又似帶著幾分喜意……。
魏無牙就埋在這一個土包中,蘇櫻不敢給他立碑。
十二星相名聲狼藉,若是被其他江湖人知道這是魏無牙之墓,指不定會拉出來鞭尸。
小魚兒站在一旁,身上還沾了不少泥土,他打了個哈欠道:“我要走了,你以后去哪里?”
蘇櫻轉過頭來,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跟著你。”
小魚兒撓了撓頭道:“魏無牙已經死了,從此后再也沒有人能束縛你,你又何必跟著我?”
蘇櫻微笑道:“因為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既然兩個人互相喜歡,自然是要在一起。”
小魚兒注視著她的臉,嘆息道:“一個女孩子若是臉皮太厚,可沒有多少人喜歡。”
蘇櫻低下頭去,紅著臉,咬著嘴唇道:“我……我臉皮不厚的,不信你可以摸摸。”
“蘇小姑娘,你別看小魚兒恨不得你走的遠遠的,實際上你若走了,他反而還會舍不得。”一道白色人影忽的出現在兩人面前,正是夏云墨。
蘇櫻也笑嘻嘻的說道:“明先生說的對極了,這家伙就是這樣口是心非,我若真的離開了,恐怕他會一個人悄悄躲起來,哭的小花貓一樣。”
“放屁,放屁。分明是你死纏爛打的纏著我,我早就煩了”
小魚兒簡直肺都氣炸了,大聲道:“你要是走了,我小魚兒不但不會哭,還會放鞭炮來慶祝一番。”
蘇櫻毫不氣惱,柔聲柔氣道:“是是是,是我死纏爛打的纏著你,我不但今天要死纏爛打,這一輩子都會死纏爛打的跟著你。”
小魚兒能言善辯,伶牙俐齒,往往幾句話就能將別人氣得跳腳,可遇到了蘇櫻,卻只能吃癟,他板著一張臉,冷冰冰的,大聲道:“不管你怎么死纏爛打,我都不會娶你的。”
夏云墨有趣的打量著兩人,小魚兒以前是一條肆無忌憚,無憂憂慮的小魚,在江湖中闖蕩游走。
而蘇櫻則是一張網,一張情網,這一張情網將小魚兒網羅進去,魚兒越是掙扎,情網也就束縛的越緊。
終有一日,這一條小魚再也逃不出這張情網,就算是張開網讓它,它也舍不得走。
兩人吵鬧了一陣,夏云墨忽然道:“小魚兒,這一次我本是受軒轅三光之托來救你,不過看樣子你不需我救。我沒有救你性命,你可以讓我幫你做一件事,或者回答你一個問題。”
小魚兒目光閃爍,張了張口,余光瞥了瞥蘇櫻,卻又閉上了嘴。
蘇櫻上取出一塊繡帕,替小魚兒擦拭了面上的灰土,甜甜的笑道:“你幫我挖了這么多的坑,一定渴了,餓了,我去給你找點食物和水回來。”
身子一轉,又走入了魏無牙的洞穴中。
瞧著蘇櫻離開的背影,夏云墨拊掌笑道:“真是個好女孩,又聰明,又溫柔,又體貼,誰若是娶了她,想來可以省很多心。”
小魚兒道:“只是她有時候太聰明了一些。”
夏云墨調侃道:“據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會變得笨一些,小子你要努力了。”
小魚兒滿面漲的通紅,剛要出口諷刺,但回想起在夏云墨這吃的苦頭,忙的縮了縮脖子道:“我想問的,就是當初在峨眉山的那問題,快告訴我吧。”
夏云墨笑道:“看來你是真的喜歡她。”
小魚兒道:“呸呸呸,誰會喜歡這個臭丫頭啊。”
夏云墨道:“這個問題本就極為危險,只要知道這問題答案的人,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你若不是為了蘇櫻的安全,只怕早就向我提問了。”
小魚兒被看破了心思,忙的道:“明先生,你快回答我問題。”
夏云墨也懶得吊胃口了,淡淡道:“這件事還得從十來年前說起,你的父親江楓受了傷,誤入繡玉谷移花宮……”
他將十來年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聲音雖然平淡,但這故事卻足夠的驚心動魄。
等將故事說完,小魚兒并未沉浸在父母的仇恨中,而是歡呼一聲,大笑道:“我早就知道我和花無缺絕不會是天生的對頭,我們天生就應該是朋友,是兄弟。”
他雖然笑著,但眼淚卻不禁流了下來。
故事里所有的仇恨他都不曾放在心上,但知道了花無缺是他的兄弟,卻是比任何事都要開心。
不得不說,小魚兒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人物。
他從小生活在惡人谷,五大惡人無時無刻不在教他怎么害人。可他并沒有成為陰險歹毒、不折手段的卑鄙人物,反而充滿了“圣母”般的光懷。
依據原來的路線,他先是求燕南天放過五大惡人,此后更是原諒了江別鶴父子,并給了他們安身之地。
那五大惡人對他有養育之恩,放過他們尚且還說得通。
但江別鶴父子卻是恩將仇報,害死江楓夫婦的罪魁禍首之意,其惡行比起邀月來說更加可恨。
此后更是多次設下毒計,加害小魚兒。若非小魚兒聰明絕頂,氣運加成,早沒了性命。
可是,這些小魚兒全都釋然了。
小魚兒的“仁慈”是夏云墨永遠也學不會,也絕不愿意去學的。
不多時,蘇櫻取了食物和水回來,將水袋和食物遞給小魚兒道:“喂,回過神啦,來喝水了。”
小魚兒哈哈大笑,一把將蘇櫻抱起,轉了兩圈道:“水有什么好喝的,我要喝酒,喝三天三夜。”
蘇櫻雖不明白具體情況,但也瞧得出小魚兒那如釋重負的神情,打心底里為他高興,溫柔道:“好好好,我們去找酒喝。”
小魚兒道:“在這喝酒有什么好喝的,我要去找花無缺喝。”
“花無缺?”蘇櫻怔了怔,靈動的眼珠子一轉,旋即咯咯笑道:“那我們就去找到他喝酒,痛痛快快的喝酒。”
小魚兒將蘇櫻放下來,拱了拱手道:“多謝明先生解惑,小魚兒告辭了。”
“去吧,去吧。”夏云墨揮了揮手,旋即思忖了片刻,又道:“你和花無缺的事情,不須擔心邀月宮主的報復,我很快就會去移花宮一趟。”
小魚兒道:“先生要去移花宮?”
夏云墨笑道:“不錯。”
小魚兒下意識道:“先生去做甚?”
夏云墨目光悠悠道:“妹妹從小被姐姐欺負到大,不知積累了多少怨氣。現在妹妹變得厲害了,自然是要去欺負回來。只是這妹妹膽子小,從小就怕姐姐。我若不在旁邊撐腰,指不定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殘月如勾,繁星滿布。
這是間好似白玉鑄就的宮殿,宮內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就連路面上也鑲嵌這珠玉寶石,美不勝收。
宮殿中站著兩個少女,她們都穿著柔軟的紗衣,戴著鮮艷的花冠。78中文m.78zw
她們的臉,卻比鮮花更美、更艷,只是這美麗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血色,看起來就像是以冰雪雕成的一般。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兩個少女除了偶爾眨了眨眼睛,胸膛有著微微起伏,就一動不動,好似被人點了穴道一般。
忽的一道暗門打開,從里面已走出了個白色人影。
她衣袂飄飄,宛如乘風。她白衣勝雪,長發如云。她風姿綽約,宛如仙子。她的容貌之美,絕非筆墨能形容。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似乎與生俱來便帶著一種攝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似乎永遠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視。
而在這世上,能有如此氣質的女人,只有一個。
無敵武林數十年,移花宮大宮主,邀月。
“恭迎大宮主出關。”兩個侍女隱隱一拜,面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卻也證明了她們并沒有被點穴,更不是木頭人。
“我閉關多久了。”這語聲是靈動,縹緲,不可琢磨。又帶著冷漠、無情、殘酷的意味。只要聽過她說話的人,就絕不會忘記。
“稟報大宮主,第十天了。”一侍女開口道
漫天的星月光芒,透過窗戶,襯著邀月一身雪白的衣裳,看起來更加飄渺如仙,高不可攀。
邀月低著頭,紅唇微啟,輕輕呢喃道:“又是十天時間過去了,可是這明玉功第九層,我卻始終無法觸及。”
她為了這明玉功第九層,不知閉關了多少次,不知花了多少功夫,但始終無法突破,心中微微有些氣餒,但轉瞬間這氣餒就消失不見。
“對了,憐星回來沒有?”邀月面容冷漠的問道,仿佛這不是她的妹妹,而是一個毫無相關的陌生人。
“回稟大宮主,二宮主尚未回宮。”另一個侍女開口道。
“這已經好幾個月了,她究竟跑哪兒去了?”邀月宮主喃喃自語。
“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她修長的眉頭忽的皺了皺,因為她又想起,憐星據說是和一個男人一起離開的。
每每想到此處,她的心頭就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涌上心頭。
為此,她還派遣了許多移花宮弟子去找,不過都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音訊。
就在這時,一個長腿侍女小跑了進來,恭恭敬敬道:“啟稟大宮主,二宮主回來了。”
邀月眸子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問道:“她在哪里?”
那侍女道:“二宮主正在飛星殿。”
邀月道:“她一個人回來的?”
那長腿侍女沉吟了片刻,道:“還有一個男子。”
邀月微蹙峨眉,渾身散發著股冰冷的意味,身旁的幾個侍女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那男子是當初擅闖移花宮的不速之客!?”“是。”那侍女戰戰兢兢的回道。
“好,好,好。”邀月冷笑一聲,整個宮殿,似也因為這三個“好”字變得充滿殺機,充滿寒意。
邀月不再詢問,嬌軀好似浮光掠影般飄出宮殿。
未幾,便已來到了移花宮另一片核心的主殿之中。
這殿上刻著“飛星”二字,其規格龐大,僅次于憐星先前所在的那一座“孤月殿”。
“姐姐,既然來了,就快進來吧,外面天冷了,別著涼了。”憐星的聲音忽的從宮內傳來,清晰的落入邀月的耳朵中。
邀月冷哼一聲,走進孤星殿中。
垂卷的珠簾驟然炸開,好似雨點般四下飛散。于此同時,邀月一雙明眸冷冷的掃視著殿中的一切。
只是瞧了眼眼前的場景,邀月怔了怔,旋即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怒、嫉妒、惡毒的情緒。
但見孤星殿中有張玉塌,憐星玉體橫陳,側臥在上面,一手撐著臻首,愈發襯托出宛如山川般起伏的優美姿態。
這并非是讓邀月憤怒的原因,真正讓他生氣的是這玉塌之上,還有另一個男子。
男子的容貌或許不及當初那負心漢江楓,但身上卻有一股縹緲虛無的韻味,好似隨時都能乘風化仙而去,不類凡俗。
這男子面露寵溺的笑容,瞧著憐星的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溫柔,正剝了著荔枝,伸手喂進憐星的紅唇中,偶爾還刮一刮憐星的瓊鼻,惹得憐星一陣嬌嗔。
絕大部分人瞧見這一幕,只會見著兩人當成天造地設的一對,生出羨慕或者祝福之意。
可是邀月卻幾乎憤怒的要爆炸。
這郎情妾意的畫面,偶爾也曾出現在她的午夢之中,只是把憐星換成了自己,那男子則是換成了江楓。
“姐姐,好幾個月沒見你了,你的臉還是冷冰冰的呀,要多笑一點才好看。”
憐星的面上笑靨絢爛,語氣亦是天真稚氣,仿佛是美麗而嬌甜的少女一般:“對啦,姐姐,我們才剛趕回來不久,身子疲倦,待會洗漱一番便要休息,今晚就不和姐姐敘舊了,姐姐你先回去吧。”
邀月這才剛剛進殿,這還沒說一句話,憐星就又下逐客令了。
“憐星,你放肆!”
邀月壓制不住怒氣,身影一晃,忽的就飄到了夏云墨面前,一條欺霜賽雪的玉手自寬袍內探出,掌勢猶如天河般傾瀉而出。
這一掌威勢之盛,莫說是個人了,便是銅墻鐵壁也要被擊穿。
這一掌來的太快,幾乎叫人無法躲避。
但夏云墨沒有閃避。
他也用不著閃避。
“姐姐,我的夫君,可不是你能教訓的。”
憐星宮主面上泛著白玉似的光澤,輕輕的推出一掌。
這一次,我不會再輸給你,更不會讓你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