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墨以手抵著左詩的背脊,即使是有兩層薄衫,指尖卻也依舊能夠感到肌膚的細膩柔滑。
片刻后,他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向外面的夜空望去,在客棧后院婆娑的樹頂上,一彎明月露出了半邊來。
左詩坐在椅子上,俏臉微紅,眸光猶如實質,似水波般靜靜流淌。
夏云墨淡淡笑道:““鬼王”虛若無能有諾大的名聲,果然是個人物。只是從他這號稱天下第一奇毒的鬼王丹,便能窺探出一二。不過,仍舊難不倒本座,快則三日,遲則半月,我定能將你體內的毒素化去。”
左詩喜道:“我們豈非可立即返回怒蛟島去?”
夏云墨聳了聳肩道:“不行,我現在要趕去雙修府,時間比較緊迫,還請左姑娘與我同行幾日。”
“鬼王丹”的確厲害,但太陽真氣運轉之下,自然也能將其化解開來。只是左詩的身子骨柔弱,怕是承受不住太陽真氣,因此需要一段時間的溫養經脈。
左詩垂首道:“生死有命,夏宗主犯不著為了左詩消耗時間和精力,明宗和天下武林決不能沒了你。”
夏云墨哈哈笑道:“若小小的“鬼王丹”就讓我束手束腳,那江湖也就沒有“明宗”,也沒有我夏云墨這號人物。”
左詩頭輕輕道:“夏宗主請恕妾身失言了。”
夏云墨又笑道:“其實能將左姑娘帶在身邊,其實本座卻也很高興,所以千萬不要多想。”
左詩臻首微點,面頰染著紅暈,晶瑩的鼻翼發出“嗯”的一聲。
夏云墨轉過身來,將目光注視著左詩,因為先前曾將一絲太陽真氣注入她的體內,使得她微微沁出些香汗,有的地方沾濕了汗水,薄衫貼在身上,顯得身姿格外曼妙。
“左姑娘知道我本座為什么高興將左姑娘帶在身邊么?”
左詩微微思忖片刻,微微一笑道:“因為夏宗主是個酒鬼,左詩若是在身邊,就能隨時喝到“清溪流泉”了。”
話語說罷,才覺得“酒鬼”兩個字不太禮貌,忙的斂去笑容,心頭惴惴。
夏云墨哈哈一笑道:“這的確是一個原因。除了這個原因外,還因為左姑娘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和這樣的美人同行,實在是該痛飲一番。”
左詩素白的面頰上立時染著醉人的紅暈,比之平時,少了三分端莊,更添了三分嫵媚。
夏云墨卻又摸了摸下巴道:“說起酒來,我肚子里就酒蟲大動。”
左詩抬頭望了他一眼,又飛快的垂下來:“那怎么辦呢?客棧的伙計都早睡覺了。”
夏云墨想了一會,試探道:“左姑娘會不會喝酒?”
左詩低頭淺笑道:“會釀酒的人,怎么會不懂得喝酒?”
夏云墨拊掌笑道:“這就好了,我們偷摸到客棧藏酒的地方,偷喝個痛快。”
左詩芳心一動,大感有趣,但想想又遲疑道:“宗主,這樣不太好吧。”
夏云墨揮了揮衣袖道:“有何不好?橫豎他們的酒也是要賣給客人的,現在連搬酒的功夫也省下了,我又會給他們十倍乃至于更多的酒錢,他們感激還來不及。”
左詩娥眉微蹙道:“宗主知道他們把酒藏在那里嗎?”
夏云墨笑道:“一個酒鬼若是練這也找不到,只怕也不配稱為酒鬼。”
左詩先喜孜孜的站起來道:“請引路吧,夏宗主。”
兩人出了房間,下了二樓。夏云墨巡視片刻,果然很快的找到了藏酒室,將門推開,又將兩壁的蠟燭點燃,便看到了二十幾壇酒。
夏云墨拿起一壇,拍開封口,倒在左詩遞來的大碗上,先自己灌了一大半入口中,才嘆著氣遞過去給左詩。
左詩捧著剩下小半碗的酒,有點不知所措,呆呆的模樣,平添了幾分嬌憨。
這酒雖比不得清溪流泉,但去也夠烈,一口氣飲下,有種火辣辣的感覺,夏云墨回味了片刻,瞧見左詩仍捧著酒碗呆站著,笑道:“你為何不趁著酒氣未溢走之前喝下它。”
左詩俏臉泛起紅霞道:“我不慣用碗喝酒。”
心中卻暗自幽怨道:這人才智如此之高,怎么卻想不到他自己用過的碗,那能教能一個婦道人家共用。
眸光流轉,用余波瞥了夏云墨一眼,卻看見這人眼里滿是戲謔頑劣之意。才知道這人是故意如此,好叫自己出糗。
夏云墨似笑非笑道:“是了,我聽說左公最愛用酒杓喝酒,這習慣必然是傳給了你,不用擔心,我找只來給你。”話雖如此,卻是站著不動。
左詩跺了跺腳,嬌嗔了夏云墨一眼,卻忽的又“噗嗤”嬌笑,萬花齊開,說不出的美艷動人。她將碗捧起,仰著天鵝般雪白修長的脖頸,一飲而盡。
夏云墨拊掌笑道:“不愧是酒神之女,果然是女中豪杰,大氣非常。”
他接回空碗,倒滿了酒,衣袖一揮,掀起一股清風,將地上的塵埃吹散,自己坐了下來,飲了一口酒,指著前面道:“左姑娘請坐,這座位尚算干凈,弄污了也不打緊,明天我買一套新的給你。一套似乎不夠,要多買幾套。”
嘴角又揚起那討人厭的笑容:“當然,左姑娘要實在嫌棄,坐我大腿上也行,本人歡迎之至。”
左詩聽得面紅耳赤,輕啐了一口,好在平日里也習慣了夏云墨的輕挑言語,懶得理他,屈腿坐了下來,用纖手支著雪白的下頜,看著夏云墨咕嚕咕嚕的喝酒,片刻后又輕輕道:“左詩可以多喝兩口嗎?很久沒有這樣大口喝酒了,味道比想象中還好。”
夏云墨開懷大笑,將一碗酒遞給左詩。
左詩伸手去接,纖白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夏云墨的手指,恍若觸電,嬌軀微顫,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
她連飲三口,將剩下的大半碗酒送向夏云墨,另一只手舉起衣袖,拭去紅唇角的酒漬,神態嬌美,令夏云墨體內的魔種又有涌動的跡象。
夏云墨將剩余的酒飲盡,微微一嘆道:“倒也算得上是好酒,只可惜比起左姑娘的清溪流泉,仍是差了一大截。”
左詩飲了酒后,更顯得嬌美嫵媚,柔聲道:“夏宗主愛喝,以后左詩便天天釀給你喝。”
話說出口,才發現其中的語病。
幸好這時誰也分辨不出她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害羞而霞飛雙頰。
“如此說來,我以后可就有口福了。”
夏云墨哈哈一笑,一壇酒飲盡,站起身子,正要去取酒來喝。
左詩就站了起來,裊娜的走到夏云墨身側,溫柔的去過夏云墨手中的碗,像是小女孩般露出無邪的笑容:“讓我來,自幼我便為爹斟酒,最是拿手。”
夏云墨讓過一旁,微笑的看著她熟練的斟滿一碗酒,笑道:“左姑娘可以不可以一整碗喝下去。”
左詩忙的搖了搖頭:“左詩最多還可以喝三口,發酒瘟的滋味最難受了,只有將醉未醉間,酒才是最美妙的東西。”
夏云墨笑道:“好一個將醉未醉之間,左姑娘就再喝三口吧。”
左詩果然乖乖的喝了傷口,其它的自然落入夏云墨肚內。
第二壇酒喝完,夏云墨從懷里拿出了一錠金子,放在一壇酒的上面,算作酒錢,同左詩道:“左姑娘有沒有興趣夜游武昌城?夜晚的武昌,可是別有一番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