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王宮,藏書閣。
夏云墨這個國師,已經在藏書閣中待了七日的時光了。
這七日里,他翻閱著王宮內的藏書,這些藏書有諸子百家的著作,也有更古早時代的書簡,夏云墨從中一窺上古先民的風貌,又或尋到一些古老神話的影子。
這些都是古今思想的精粹,是文化的起源。
武學之道,上觀天地,下察己身。著作這些書籍的先賢,或許不懂武學,不懂練氣之法。但他們所留下的,都是人類歷史上的無上瑰寶。
正所謂,一法通,萬法通。
更何況,許多武學至理,本身就是從哲學經典中領悟出來的。
通過這些先賢留下來的瑰寶,夏云墨的思想與肉體都在逐漸升華著,對于《燭照幽瑩統御萬法經》也延伸出了自己的理念。
而最讓夏云墨欣喜的是,他竟然從藏書閣中找到原篇《道德經》。
《道德經》可以說是老子一生理念之大成,蘊藏著無數玄機奧妙,洋洋灑灑五千言,后世之人,卻用了五萬言,五十萬言去解釋它,闡述它。
并且,后世所觀閱到的《道德經》,在千百年的時光下,其中必然會出現疏漏、謬誤。
現在夏云墨的手中,卻是無刪減般的《道德經》,據說還是老子的一個弟子抄寫原《道德經》所留下的,其字里行間都有一股玄妙的韻味。
唯一有些麻煩的,這些藏書頗為古老,再加上現在還沒有“車同軌,書同文、形同輪”,各國文字不一,更有甲骨文、金文等,字形奇特,難以辨認,語句晦澀難懂,有時竟讓夏云墨生出了另一個世界在高中學習古文的感覺。
好在夏云墨有個國師頭銜,位高權重,倒也能動用一些人力、物力,幫他翻譯。
再加上過目不忘的本事,兩者結合,總算是將這麻煩漸漸的克服了。
將著有《道德經》的書簡合上,放在書架上,夏云墨閉上眼眸,將這段時間所感受到的心得體會再次回味了一遍。
片刻后,夏云墨睜開眼睛,向藏書閣外走去。
望著天邊的那一抹浮云,夏云墨卻不知為何,想起了數日前的事情,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看來,韓王安能夠坐上王位,倒也并非只是個酒囊飯袋。”
當日,夏云墨在宮殿內略施手段,稍微展示了一番本事。韓王安當即就不顧大將軍姬無夜的強烈反對,將夏云墨奉為國師,畢恭畢敬。
這其中,一方面固然是因為的確是夏云墨的手段高明,而韓國勢弱,需要招攬他這樣的頂尖人才。
另一方面,怕就是君王所謂的“平衡之道”。
姬無夜身為韓國大將軍,權傾朝野,手下更是掌控了韓國的大半軍力,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唯一能勉強與他抗衡的,就是相國張開地了。
但也只能說是勉強抗衡,處處被壓制。而且張開地年老體弱,要是有個不測,那么韓王安還能鎮壓的住姬無夜么?
這是個問題。
今日,見到夏云墨絲毫不懼姬無夜,加之一身本事高絕,于是就毫不猶豫的招攬夏云墨,至少將來多一個制衡姬無夜的人。
除了藏書閣,夏云墨向宮殿外走去。
“看劍。”
就在這時,一道嬌叱聲響起。
緊接著,一道粉紅色的身影就出現在夏云墨眼前。
這粉色倩影手持一柄長劍,扭著纖纖細腰,向夏云墨刺來。不過出手時就留了三分力,似乎是怕傷了夏云墨。
夏云墨微微一笑,手掌抬起,雙指遞出,兩根手指就輕輕巧巧的夾住了劍身。
“呀。”
來人卻不料如此輕松就被人制住,驚呼一聲,脆生生道:“這次不算,你快放開本公主的劍,先前本公主根本沒有使出全力呢。”
夏云墨抬眼望去,眼前的卻是一位婀娜少女。
這少女莫約十五六歲年紀,帶著銀蓮花冠,粉白的雙頰垂下兩縷青絲,容貌清麗脫俗。白皙瑩潤的臉蛋因為生氣,鼓鼓的,看起來有些嬰兒肥,卻更加顯得可愛。
夏云墨笑道:“紅蓮公主,隨便拿劍刺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眼前這位,便是韓國尊貴無雙的公主,韓王安的掌上明珠,“封號”紅蓮。
紅蓮公主兩只纖纖玉手握著劍柄,使勁的想要把劍拔出來,只可惜,夏云墨的兩根手指一合,便是兩座山岳,絕非她能夠撼動。
她一邊拔劍,還一邊威脅道:“還不把劍還給本公主,否則本公主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只是聲音甜絲絲的,帶著一絲嬌嗔的意味,卻無論如何沒有想象中的威懾力。
“那我就還給公主了。”
夏云墨面帶微笑,雙指分開。
紅蓮公主嬌呼一聲,嬌軀剎那間失衡,向后踉蹌跌去。
就要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時,一只手臂環住了她的纖纖細腰,夏云墨那近乎完美的面容也出現在距離紅蓮公主眼前,距離不過三四寸的距離,略帶灼熱的呼吸噴在紅蓮公主的臉上,讓她的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紅暈。
和煦的陽光灑下,紅蓮公主又長又濃密的睫毛眨啊眨,在那明若秋波,燦若星辰的眸子里帶起大片翳影。
她嬌憨害羞模樣,以及少女獨特的香甜氣息,顯得格外的嬌俏可人。
“公主,要小心一些哦,別摔倒了。”
夏云墨終于忍不住伸出手,刮了刮紅蓮公主的玉潤挺翹的小鼻子。
紅蓮公主小臉蛋更是紅彤彤的,好似火燒云,芳心小鹿亂撞,瞧著夏云墨離去的背影,咬了咬櫻唇,嬌喝道:“別走,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
說罷,皓碗一抖,又是是唰唰三劍向夏云墨刺來。
先前紅蓮公主的確是未施展全力,此時的長劍比先前快了三四分。
夏云墨面含笑容,這次卻不再動手,只是身影飄若浮云,讓紅蓮公主的攻擊盡數落空。
過了好片刻時間,紅蓮公主嬌·喘吁吁的停了下來,長劍入鞘:“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紅蓮公主只學過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又如何會是夏云墨的對手。
夏云墨笑道:“既然不打了,那在下就告辭了。”
說罷,又要轉身離開。
紅蓮公主咬了咬銀牙,一了跺腳,也跟了上來,只是看起來氣鼓鼓的,讓夏云墨很想去捏一捏她的臉頰。
于是,他就伸手捏了捏,溫軟滑膩,果然很舒服啊。
紅蓮公主一張俏臉漲的通紅,一下把夏云墨的開了,嬌叱道:“你干什么?”
她的芳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著,從出生到現在,除了父王和九哥哥韓非外,這還是第一個和她如此親近的異性。
夏云墨聳了聳肩道:“捏一捏公主你的臉呀。”
紅蓮公主又羞又急:“你這人好沒有禮貌,難道不知道什么叫“那女授受不親”么?”
夏云墨笑道:“我還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哼,可我討厭你。”紅蓮公主嬌哼道。
“是嗎?”夏云墨笑道。
“我不理你了。”
紅蓮公主閉上了雙眸,背轉過身去,留下一道姣好的倩影。
可聽到了夏云墨離去的腳步聲,少女心中一急,又連忙轉過身子,邁著小巧的步子,追上了夏云墨。
夏云墨轉過頭來,含笑的望著紅蓮公主。似乎是在說,不是不理我了么?
紅蓮公主嬌哼一聲,臻首微偏,一幅傲嬌模樣道:“看在你幫我教訓了姬無夜那混蛋,本公主原諒你了。”
夏云墨沒有再惹紅蓮公主,而是笑著問道:“公主很討厭姬無夜嗎?”
紅蓮公主點了點頭,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姬無夜這混蛋討厭得很,說話做事很霸道,還喜歡欺負人。對啦,眼睛也很討厭,每次看本公主的時候,都是色瞇瞇的,惡心死了……”
紅蓮公主討厭姬無夜,但姬無夜權傾朝野,雖貴為公主,卻也拿對方沒有辦法。
所以聽說了之前聽說宮中突然多處了一個國師,而且這個國師似乎還教訓了姬無夜一頓,便早就想要來瞧一瞧到底是何許人物。
只是最近有事,耽擱了,到了今天才見面。
聽宮女說,國師很年輕,很俊美,而且武功特別厲害,姬無夜在國師面前簡直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出了好大的丑。
紅蓮公主平日也跟著宮廷劍師,練過一些劍法,于是就忍不住動起手來,想要看看這位國師有多厲害。
夏云墨看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紅蓮,心頭暗自感嘆。
誰也能料想到,如今這天真無邪,嬌俏可人的紅蓮宮主,會變成那殺人不眨眼,嫵媚動人的赤練呢?
出了王宮之后,紅蓮公主四下望了望,問道:“夏國師,你要去哪里?”
夏云墨笑道:“軍營。”
紅蓮公主美眸一亮,拊掌道:“我記起來了,你向父王要了九百士兵,說是要訓練七國中最厲害的軍隊。”
夏云墨點了點頭道:“不錯。”
紅蓮公主興奮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夏云墨笑道:“去是可以,不過不可以添亂。”
見夏云墨竟來指使自己,紅蓮公主柳眉一豎,當即就要大發嬌嗔,不過當望向夏云墨那深邃如淵的眸子,以及嘴角的一縷溫暖笑容,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著頭,小聲道:知道啦,“本公主很有禮貌的,才不會搗亂。”
夏云墨在藏書閣的七日時間中,倒是來過軍營幾次,也算得上是輕車熟路了。
剛一踏入軍營,有兩人就急急趕了過來,躬身行禮道:“屬下鄒猛、吳平,拜見國師。”
這兩人正是安平君府內的兩名最厲害的食客,鄒猛、吳平。
夏云墨本人是個甩手掌柜,自然是要找熟人來訓練九百士兵。
在安平王府邸的幾日時間,鄒猛和吳平兩人已徹底臣服與夏云墨,并且因為聆聽了夏云墨的教導,武功大漲,對其越發的崇拜和信服。
對于紅蓮公主,兩人倒是并不熟悉,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喊了句:“見過紅蓮公主”。
“不必多禮。”夏云墨頷首,有將目光投向正訓練的朝廷的將士,說道:“這九百人交到你們手里也有幾天時間了,今日我就是來看看,你們訓練的如何了。”
鄒猛、吳平兩人心中一跳,互相望了望,神情緊張中又帶著興奮:“國師稍等,請讓我二人率領眾將士,演練一番。”
夏云墨揮了揮手道:“去吧,不要讓我失望了。”
“是。”
不多時,夏云墨來到一處高臺上,高臺設有長案,案上擺了酒水和一些零嘴。登高望遠,可以觀清晰的觀看到下方軍營的情況。
轟隆隆!!
步伐整齊若轟鳴的聲音回檔在軍營校場中,但見鄒猛、吳平二人各自騎著一匹戰馬,身披黑色甲胄,率領一眾士兵先前。
“諸將士已準備完畢,請國師下令演武。”
鄒猛、吳平二人朗聲說道。
“請國師下令演武!”
九百將士齊聲吶喊,聲音洪亮,如潮水般席卷四方,帶著一股別樣的魄力,震懾心神。
這九百士兵,乃是夏云墨親出軍營,一個個去挑選而來。
他們或許并非最強壯的,但卻是最有潛力的。
這些日子以來,夏云墨自掏腰包,為他們沐浴藥湯,補充氣血。又傳授功法,打磨肉身。并還交給了鄒猛、吳平他們好幾個來自“覆雨翻云”世界的戰陣,讓他們加以訓練。
雖只是訓練來玩玩,但如此大費周章,耗費了諸多心血。夏云墨相信,這將來會是一支震駭七國的軍隊。
這九百士兵也都明白他們今日優渥的待遇是來自何人,面對夏云墨,總是保持著敬畏和忠誠。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被其他勢力收服的二五仔,但在夏云墨面前,這些人卻都可以當做兩面間諜,二五仔中的二五仔,問題不大。
更何況,他在傳授武功心法的時候,還在其中做了些手腳,也不怕秘密泄露出去。
腦海中許多念頭一閃而過,夏云墨取出一枚令箭,朗聲道:“開始演武。”
話語雖輕,卻回蕩在整個軍營,而且所有將士卻也不禁為之人血沸騰,好似打了雞血一般。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