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韓成抽出來的刀足夠長,往車幫上插的時候姿勢特別的瀟灑,再加上羅士信的嗓門足夠大,因此上喊得雖然是‘賣咸魚,不咸不要錢’,眾人卻也被這賣咸魚的人一些列的操作給鎮住了,往牛車這里擠壓,并且還想趁勢伸手白拿咸魚的勢頭被止住。
韓成便趁機讓青雀村來的人面對著購買咸魚的眾人,將拉著咸魚的車子、裝著咸魚的擔子這些給圍攏起來。
左右兩側分別留出一個口,村正劉大伯和另外一個青雀村的人,分別拎著一桿秤在這里負責稱重售賣。
“都從這兩個地方買!再敢有想要趁亂渾水摸魚的,就不要買了!”
韓成站在這里對著安靜的多的人群大聲說道。
眾人雖然心里都非常焦急,擔心買不到咸魚,但見到這陣仗,尤其是聽到韓成剛剛說的這些話之后,也都不敢亂來了。
畢竟他們有的為了買到咸魚,已經在這里守了三四天了!如今賣咸魚的終于出現,若是因為這而買不到咸魚,那可就真的難受了。
當即開始盡量的往青雀村的人留出來的兩個窗口那里靠攏。
韓成見此方才松了一口氣。
想要讓這些古人們排成后世的那種規規矩矩的隊是不可能的,不過眼前的著局面已經夠用了,至少不會鬧出什么亂子來。
韓成便松開刀來到劉大伯這里幫忙清點眾人購買咸魚的錢物,這樣劉大伯只需要負責稱咸魚就好,能夠大大的加快售賣咸魚的速度。
另外一邊,也安排了人和他一樣進行清點錢物。
只有兩個窗口,看起來緩慢,實際上不知道比之前那種亂糟糟的情形快了多少。
隨著韓成、劉大伯等人的動作,不斷有錢糧布匹被放入到圍攏的圈子之內,而那些拿著咸魚的人,在看到咸魚真的如同其余人說的那樣,表層都裹著薄薄一層的食鹽之后,也心滿意足的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暗暗稱贊一聲良心賣家,心里給個五星好評……
“發財了這回!”
在咸魚的買賣做的火熱的時候,從旁邊的街巷走過來了八九個光著膀子,露出滿身花綠、邁著六親不認步伐的地痞無賴。
遠遠的看著火熱的售賣咸魚的場面,其中一個人便指著售賣咸魚的地方嘿嘿嘿的叫囂了起來。
其余人紛紛應是,臉上的笑容怎么都掩飾不住。
因為這的的確確是發財了,不僅僅可以從不久之前那個人手里得到錢財,如今更能從賣咸魚的那里得到大量的錢財!
聽說,那賣咸魚的只是一些鄉野之人,這樣的人他們最是喜歡,因為欺負起來根本就不用費什么力氣。
這可真是一個極其劃算的買賣啊!
“噓!慢著!退回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面、那個臉上帶著最囂張的笑的人,剛剛走出街巷的口子,一下子就愣住了,旋即像是見到了什么極其驚恐的景象一般,壓低聲音,拼命的向后面跟著的人擺手,讓他們不要喧鬧往回退,同時自己也跐溜一聲退到了巷子里。
“大哥,怎么了?”
這些市井無賴也很有眼色,見自己號稱花項狗的大哥都這個樣子,也全都安靜下來,有人小聲的出聲詢問。
“外面有煞星!”
諢號花項狗的男子這時候看起來像極了一只夾著尾巴的狗,壓低聲音說道。
“郡丞的女兒!”
“嘶~”
聽到帶頭大哥說出這個名號之后,躲在巷子里的眾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吸涼氣是不成的,就在兩月之前,比他們人數還多、還要囂張、帶頭之人為插翅虎的一幫人在欺行霸市的時候剛巧就被這郡丞家的千金遇上,沒用別人出手,這郡丞的女兒便一匹馬,一桿槍打斷了那伙人所有的腿,號稱插翅虎、在他們這個圈子里鼎鼎有名的家伙也一樣不例外。
打斷腿還不算完,馬上就有差役過來將之一一捉拿,然后就再也沒有聽過這些人的消息了。
這時候得知那女煞星就在外面,他們如何不膽寒?
甚至于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此時只想有多遠跑多遠。
“在這里等著,等到那女煞星離開之后,咱們再過去!”
帶頭的花項狗也想跑,只不過找他們的人雖然不曾透漏姓名,但看起來氣度很是不凡,最為要命的是,對方給的一半五千錢的定金,已經被他們給揮霍的差不多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里還有反悔的余地?只能在這里硬著頭皮等下去了,只盼著那該死的女煞星快些走!
距離人群有一定距離的地方,那個騎在馬上的女子,在聽到羅士信那聲中氣十足的喊叫之后,心里微微一震。
不咸不要錢,不咸不要錢……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復著這句話,眼睛越來越亮。
再看看那些爭相往賣咸魚的地方涌過去的人們,她心里有了明悟,怪不得這咸魚這樣的受歡迎,原來是不咸不要錢啊!
在這里又待了一會兒之后,這女子輕輕的磕了一下馬腹,朝著人群那里過去。
“表妹,你做什么去?”
心里郁悶的年輕男子看到女子的動作之后,忙出聲詢問。
“買咸魚。”
女子終于再次開口,不過話語依舊顯得簡短,很是干脆。
“啊?咸魚有甚好買的?又腥又臟,表妹還是不要去了。”
男子被女子的話給弄的呆了一呆,而后連忙開口勸阻。
如同他們這般身份的人,如何能夠和這些賤民擠在一起去購買那又咸又腥的咸魚?
這話落到女子耳中,讓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卻也懶得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
年輕男子素來知道女子的性子,當即便也不再勸阻,坐在馬上想了想,便也驅動馬匹,朝著女子的方向而去。
不過速度要比女子快,片刻之間便已經趕到了女子前面。
“閃開!閃開!”
男子來到人群跟前,大聲的呵斥。
在女子面前處處吃癟,高聲說話都不敢的他,這時候調門確實出奇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