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子!”
劉武周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出聲喊道。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旁的,正是被李靖打了一頓板子,然后差人送回關隴的元勃。
對于能夠在這個時候遇到元勃,劉武周是非常的驚訝,他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遇到故人。
當,然說是故人,其實也算不上。
畢竟當時他在馬邑郡中只是一個小卒,而眼前的這個人,又一直眼高于頂,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雙方之間基本很少交流。
也就是他在之前在城門口守門守的時間比較長,雙方之間還彼此有一個印象。
當然,這個印象是當時的劉武周努力了不少的原因。
不然依照當時元勃的性子,說什么都不會與他相識。
“元公子怎地也來到了這里?這地方苦寒,接下來又要打仗,又是要殺人……”
劉武周出聲說道。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對元勃他已經能夠以平常心去對待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的刻意巴結。
畢竟對方如今已經不在馬邑郡了,自己就算是有意結交,也不會有太多的用處。
當然,當初在馬邑郡的時候,他雖然也刻意結交了一番,但同樣也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如果真的起到作用了,他這個時候也不僅僅只擔任一個伍長了。
如今馬邑郡的第一紅人,是姓韓的那個兔崽……
劉武周說出這話的意思,就是指元勃本身不是一個武藝出眾的人,來到這兒戰場之上,只怕會有危險。
“戰場?殺人?”
聽到了劉武周的話之后,元勃嗤笑了一聲。
“我這次就是為了專門殺人而來的!”
劉武周愣了一下,顯然沒有預料到元勃居然會這樣說。
不過他愣了一下之后,眼神卻變得有些復雜了。
他想起了一些元勃曾經在馬邑郡所遭遇的事情。
再想想此人平日的心性,聯想到他對待自己態度的前后巨大轉變,以及此時說出來的話,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
對于此時和元勃的相遇,心里面也有了一些想法。
這次的相遇絕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相遇,而是對方有意而來。
當然,劉武周不是一個沒有城府的人,心里面雖然對對方的來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他也沒有立刻表現出來。
他站在這里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笑著出聲說道:“也確實,來到這里的人,又有哪個不是想著殺人的?
元公子想要來殺人,武周也一樣抱著同樣的心思。
來到了這兒戰場之上,誰不想多砍下幾個敵酋的腦袋,多立下一些功勞,封妻蔭子,光宗耀祖,享受那榮華富貴……”
“我們到周圍轉轉,這里說話不方便。”
元勃往馬邑軍營那邊兒看了一眼,見這里距離馬邑軍營不是太遠,就出聲這樣對劉武周說道。
劉武周也沒有拒絕,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點頭應允,然后兩個人就緩緩的朝著更遠的地方走去。
往前走了一陣兒,元勃才再次開口接上劉武周之前說的話:“封妻蔭子?榮華富貴?”
他看著劉武周說道,而后笑了笑:“家人都沒有了,還要這些榮華富貴做什么?又有什么意思呢?”
劉武周的面色猛地陰沉下來,不過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只是一瞬,就被他給收了起來。
“元公子此番回家,莫不是家中出現了什么變故?”
他看著元勃,顯得有些關切的問道。
元勃不在意的笑了笑,揮揮手說道:“不是我家出現了變故。而是劉兄家出現了變故吧?”
說完這些,便緊緊地盯著劉武周,看劉武周的反應。
劉武周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笑著說道:“元公子說笑了,劉某家中又怎么會出現變故呢?劉某就自己一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如今劉某就好端端的站在元公子面前,一家人都在這里了,又怎么會出現什么變故?”
元勃笑著搖了搖頭,而后盯著劉武周再一次的出聲說道:“馬邑郡劉山伯一家下場可真是凄慘呢!將近百口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人間最慘的事情也莫過于此了!
我一個外人都于心不忍,心生悲切。
劉兄作為劉山伯的一母同胞的兄弟,馬邑劉家的人,看著自己的家族,以及家族中的人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心里面就不覺得悲傷?
就不想做些什么呢?”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劉武周,想要從劉武周的反應之中看到一些事情。
不過劉武周到底是一個老江湖,心性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夠比擬的,此時他已經平靜下來,聽到這些話之后,他的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
他搖了搖頭,開口對元勃說道:“元公子這些話說錯了,倘若是十幾年前,元公子說的這些話一點兒都不差,這些事情確實和我有關。
但是現在,卻是與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元公子在馬邑也生活了幾年,豈能不知道,早在十幾年前,劉某就已經被逐出了劉家,族譜之上除了名,早已經就不是劉家的人了,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罷了。
劉家的興衰,與我又有什么關系?”
元勃看著劉武周的樣子,一時間居然分辨不出來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縱然分辨不出來,也并不妨礙他繼續他的事情。
“劉兄就莫要用這些言語,來應付小弟了,小弟不是朝廷的官員,也沒有奉命督查這些事情,更不是那李靖以及姓韓的人,劉兄不用對在下如此守口如瓶。”
他這樣說著,又朝周圍看看,周圍并沒有什么人。
他收起臉上的笑容,看著劉武周顯得有些嚴肅的道:“這里沒有旁人,只有我們兩個,我也便不再對劉兄打什么哈哈,有些事情就明說了。
姓韓的那個狗崽子,和我有大仇,數次欺辱于我,我早就想將其殺死了,所以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這里,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個機會。
只是這狗崽子,一直留在軍營中不出,周圍都是軍兵,我想要進去做事情要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想起了劉兄。
倘若能夠得到劉兄的幫助,我們兩個聯手,一定能夠使得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