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可不是個短時間內就能夠完成的活計,其中需要用心用手用腦多方協調,耗費時日再久,哪怕是一幅畫作畫他個十天八天乃至一年兩年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了,今天只不過是三叔張飛簡簡單單的給小團子畫一個肖像罷了,頂多是要求神態勇武一點,身姿俊秀一些,樣貌豐瑞幾許,最好還能展現出一些祥瑞的氣勢給姿態,這些要求可是不多,完成起來自是不難。
所以想來三叔張飛作畫的時間也不會用得上什么幾天幾夜那種程度,畢竟他也不是像北宋張擇端那樣畫一個篇幅巨大涉及甚廣細情小酌都十分嚴謹私密的上河圖,僅僅就是一個肖像,頂多帶點夸張描寫而已,用不了多久的……
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劉禪想的是挺美,但是熟料他這一站就是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啊!
換算下來那就是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一直都是墊著腳沒有落下,抻著脖子沒有縮回來,這也就是劉禪年輕力壯身體好,底子足夠讓他能夠支撐下來,否則這要是換了旁人保持他這樣的姿態如此久站,怕不是早早就撐不住癱倒在地上了吧……
“好了,大功告成!”
伴隨著一聲大吼,張飛神采奕奕的將畫筆往身后一扔,頓時驚醒了一直在觀摩作畫的眾人。
“哎呀!”
“我的老腰……”
“哎哎哎,別踩我腳啊!”
只聽得一陣亂七八糟的喊叫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左將軍劉備府上,反而是在什么喧鬧的集市呢。
又是踩腳又是閃腰的,根本不像是那些文武能臣當時俊杰們說出來的話一般……
不過這些實則才是正常人的表現,畢竟不論再怎么多智近妖武力超人,那不還是血肉之軀凡人之體嗎,沒超出那個界限就依舊不算是脫俗超凡,大家都是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誰也沒見的差到哪去。
再說了,吵吵嚷嚷的那幾位不都是老胳膊老腿身子骨已經不太成的嗎,殊不見真正的年輕力壯者到現在都是一聲不吭。
反正別人劉禪是不管,他自己就算是脖子再怎么酸,腳趾頭再怎么疼也不可能開口哼哼唧唧的叫出聲,哪怕是額頭已經浮現汗水也得裝作是若無其事一般才行!
不過相比老師諸葛亮那哆哆嗦嗦的嘴唇子,明顯是下意識瞪大的雙眼,劉禪覺著自己默默承受的這些貌似也不算什么,很明顯沒有老師那里來的厲害嘛……
在座的都是老熟人了,也沒有必要非得一直繃著,除了個別某些人極其要面子意外,剩下的老胳膊老腿都是有樣沒樣的坐在地上舒緩筋骨。
畢竟保持一個姿勢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劉禪都有些受不來呢更何況是他們了,一時失態算得了什么,更別說在場都是自己人,根本不會傳到外面人的耳朵里去……
圍著的人身子僵硬發酸,親手作畫的張飛也沒好到哪去。
不過相較于孫乾簡雍他們幾個,作為武將的優勢在這個時候就彰顯無遺,身子骨倍棒底子超強,就算是有些酸疼難耐也遠比不上刀斧加身的那種疼吧!
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硬的脖子,張飛低下頭輕輕的吹了吹墨跡還有些濕潤的幾處,轉頭沖著正在慢悠悠瞧著腿的劉備說道:“大哥!你三弟我這幅畫如何,有沒有資格入得當今陛下的眼!”
雖是詢問,但這番話張飛說的卻是底氣十足,不是要劉備照顧什么兄弟面子,而是他張三爺對自己的畫功技法有著百分之一百的自信!
沒說的,內心強大還能夠具現出來的根本就不用任何懷疑,必是值得稱道的沒跑。
劉備雖然沒有直接開口回答,但是在一邊敲腿一邊欣賞畫作時,那時不時的點頭,眼中流露出來的滿意神采卻已經是最好不過的直接證明了!
“好!三弟果然厲害,這幅畫為瑞獸之像絕對可以稱之為佳品!”
一言以定之,劉備當場確定了這幅畫作為進獻之用,完全不需要再另請什么畫師來畫蛇添足了。
“主公所言極是,三將軍此畫當得這般稱道!”
“沒錯沒錯,翼德平時大大咧咧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的本事,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
自家主公都如此稱贊了,那甭管文武在場眾人頓時是開口贊揚,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說反話的。
不是諸葛亮黃老爺子等人拍馬屁,而是他們的的確確是在說大實話沒錯啊。
張飛這幅畫就算稱不上是傳世之作,可要論說當世間的畫作中,那也必然是能排上號的。
能夠將一個瑞獸幼崽坐姿之態描繪成咆哮山林的英武雄姿,能夠把小團子的憨態呆萌描繪成伺機而動殺氣隱現,這絕對不是一般畫師能夠做到的程度。
反正對于身旁這些人的稱道,張飛是盡然全收心中,臉不紅心不跳,畢竟是理所當然完全在預料之中的事情嘛……
“三叔是真是厲害啊……”
劉禪沒有像其他人那般大聲稱道,反而是摸著自己下巴神色驚訝的低聲自語。
這倒不是他對張飛有什么別的意見,畢竟在畫布上的小團子是那么的英武非凡氣勢十足,這要不是劉禪確定三叔沒真正見過活生生咆哮作威的成年團子,他都懷疑自己這個三叔是不是在家里養了一只,否則怎會如此呈現神韻之處。
畫像對照,雖說畫中的小團子是比真實的大了點,兇了點也彪了點。
但劉禪可以肯定,等到小團子真正成年之后,現在萌萌噠的樣子必然會逐漸向著畫中的姿態神情轉變!
畢竟幼年團子才是萌獸,而真正的成年者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山林猛獸啊……
一畫望未來,有次之后劉禪對三叔張飛的畫功本事算是徹徹底底的服氣了。
看來以后除了題字這事得找三叔幫忙意外,還得再加上一個作畫才行了,物盡其用的嗎。
尤其是劉禪對自己那柄折扇扇面上的潑墨不甚滿意,感覺并不是很配三叔張飛當時題的字。
現在好了,找馬浦那個小老頭重新換一個扇面再找三叔重新作畫題字一氣呵成,簡直完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