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沖霄冷汗直冒,大腦飛速運轉,若是不能給出讓對方滿意的答案,恐怕自己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原本在對方沒有確認誰是江匡傳人的情況下或許還有一些忌憚,只要大家都咬死不承認,對方未必敢血洗丐幫。
否則那就成了武林公敵,少林和武林各派必定群起而攻之。最終這兩個神秘人只能是見好就收,拿走打狗棒法了事。
可偏偏這個女魔頭第二個就選中了他,而且還有殺他的正當理由,就算不殺只挖了眼睛,那也不行啊!
徐沖霄沒有辦法,只得說出實情換取對方手下留情。
卻沒想到江匡在此時打斷了他的話,并且大方的承認了徐沖霄就是保管丐幫絕學的人。
最讓徐沖霄郁悶的是,江匡竟然把交出打狗棒法作為認輸的條件,讓他的保命底牌變成了廢紙。
徐沖霄心中迷惑,也不知道江匡如此做法,到底是為了救下的他的性命,還是為了坑他。
但有一點徐沖霄心知肚明,江匡卡在那個時間點發聲,肯定是猜到他要說出打狗棒法秘籍的事了,與其白白損失打狗棒法,不如當做保護降龍廿八掌的條件提出來。
更何況,徐沖霄就算用打狗棒法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也要成為丐幫的罪人。
從這一點考慮,江匡多半還是為了他這個師弟考慮的。
只不過,那女魔頭也太難對付了,陰差陽錯之下,反倒把他逼上了絕路,而江匡卻未必會再救他了。
因為江匡巴不得女魔頭認定兩本秘籍都在徐沖霄手中,一旦殺了他,真正掌握降龍廿八掌的那個人就安全了。
徐沖霄甚至有些懷疑,江匡在看出他要送出打狗棒法的時候已經決定犧牲他了,哪怕他公然說出江匡把降龍廿八掌給了別人,江匡也必定會矢口否認,硬說兩本秘籍都給了他。
到時候大家會信誰?肯定是江匡啊!
徐沖霄知道自己能否活命的關鍵只在于這個女魔頭一念之間,只要女魔頭相信他是真正背叛了丐幫,想當她的一條狗,那就足夠了!
但這個時候花言巧語表忠心是沒用的,唯有立功,唯有幫助他們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證明自己投誠的真心。
故此,替對方找出保存降龍廿八掌的那個人,才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
事實上,徐沖霄當初在拿到打狗棒法的時候就想問問江匡為什么不把兩本秘籍都放在他手,以及降龍廿八掌的秘籍給了誰。
但是徐沖霄最終沒敢問,他怕江匡誤會,而且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確實也更穩妥一些。
可徐沖霄沒問,卻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另外一本秘籍的去處,他可以自己暗中調查。
當然,徐沖霄最終并沒有確認江匡到底把秘籍給了誰,但嫌疑目標就只有那么幾個,事關重大,江匡必定要選用自己最信得過的人。
徐沖霄想到這里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準備賭一把,說出自己認為最可能的那個人,然后,咬死了不松口。
“女俠,我說的都是真的,幫主只讓我保管打狗棒法,大概降龍廿八掌是交給了別人,不過據我猜測,十有是交給了他的親傳弟子汪劍通,就是那邊的那個孩子,但你千萬別讓他們知道是我說的啊。”徐沖霄乞求道。
李秋水微微一笑,原來如此啊……
李秋水瞬間變臉,一巴掌抽飛了徐沖霄。
“哼!想不到徐長老如此狡猾,說來說去還是不愿交出降龍廿八掌,那就怪不得我們了,是你間接害死了你們的幫主!
既如此,江幫主你若還是不認輸,那便可以自盡了,我們不答應你的條件!按照賭約,我們要帶走你的傳人,何時得到了丐幫兩大絕學再放其歸來!”
徐沖霄懸著的心終于放下,然后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徐沖霄,以天地為誓,如若今日江幫主亡命于此,你們連打狗棒法都休想得到!”
“哈哈哈……我丐幫皆是好漢,你們就算帶走他,也絕對得不到丐幫絕學!”江匡欣慰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江幫主莫非不想死了?還墨跡個什么?夫君,盡快完成比試,若是江幫主不敢自盡,那就幫他一把好了。”李秋水冷笑道。
“幫主不可啊!”
“幫主莫中了妖女的詭計!”
“幫主……”
丐幫眾人紛紛勸阻,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江匡決定的事很難被改變,他早就打算以死謝罪了。
“哈哈哈……江匡愧對丐幫,有何面目茍活于世?就用我這條命來償還毀約的罪過吧!”江匡說罷閉上眼睛,積蓄了許久的一掌,轟然拍落!
“你死我也死!師父!弟子陪您上路!”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汪劍通將寶劍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江匡的手掌已經碰到了自己的額頭,只差毫厘就能拍死自己,但他不得不停下來。
“胡鬧!快把劍拿開!”江匡怒斥汪劍通。
“師父,弟子從未如此慶幸所學的武功是劍法,否則又哪能隨身帶著一把劍呢?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怎能眼看師父枉死?
只恨弟子武功低微,無法幫助師父戰勝強敵,那唯有陪著師父一起死了,黃泉路上也好繼續侍奉師父!我意已決,師父反對也沒用!”汪劍通堅定道。
“你!”江匡氣得渾身發抖,“你是要讓師父死不瞑目嗎?”
噗通一聲。
汪劍通跪了下來,“如果非要有一人去死,那就請師父好好活著,由弟子代替師父去死!”
無崖子眉頭緊鎖,心道這是什么情況,好一出苦情大戲啊。
李秋水來到無崖子身邊,密語傳音道,“這個孩子就是降龍廿八掌的傳人,兩個一起死了,降龍廿八掌恐怕就要失傳了。待會兒我用傳音搜魂之法鎮住那孩子,夫君立刻將其擒下,丐幫絕學唾手可得。”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突兀的走到了汪劍通身邊,赫然是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和尚。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俊和尚雙手合十,朝眾人施了一禮。
“你是何人?”無崖子心道此人莫非是少林寺的高僧?但這年齡有點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
“貧僧只是少林寺一名普通僧人,本無資格介入諸位的賭斗,但小僧不忍看見江幫主和這位小施主喪命,故此冒死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俊和尚不卑不亢的說道。
李秋水冷哼一聲,“既然你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還瞎湊什么熱鬧?聽姐姐的話,還是趕快回去守著你的少林寺吧,我們很快就去拜訪。”
俊和尚微微揚起了嘴角,“阿彌陀佛,女施主行事如此霸道,敢問那位逍遙的前輩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