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黏稠發黑的血塊從唇邊滑落。
五臟六腑傳來的絞痛扭曲了那張清秀不羈的面容,漆黑的長發落在塵泥之中,羽高無力的跪在破碎的廢墟上,竭盡全力仰起頭看著正一步步走過來的女子,全身染血,猶如惡魔般的女人。
羽波緣的狀態并不好。
連續多次遭受重創,一次次發揮完全再生的能力,吊著自己的性命沒有倒在霧忍們凌厲的攻勢下,反而硬撐了下來,在擊潰了四代目水影之后,又擊潰了六尾人柱力,獲得了大勝利。
打贏枸橘失倉算是她取巧了。
使用更廣范圍的更強破壞性的雷遁術,拿霧隱村那數量眾多,還沒有來得及完成避難的村民為人質,逼迫的枸橘失倉不得不多次硬扛她的攻擊,最終在一次次被動防御中被擊潰,昏死了過去。
至于六尾人柱力羽高。
比起枸橘失倉對于尾獸力量那近乎完美的掌控水準,羽高大概就是很尋常的人柱力的水準了,能發揮一定的力量,然而這點力量用來對付普通的敵人或許能游刃有余,奈何這一次面對的是羽波緣。
十刃中的第二位。
宇智波龍樹花費了不菲的心思打造出來的尖刀。
霧忍,這一次就被這把尖刀捅了個透心涼,兩大人柱力,其中一個還是四代目水影,就這么倒在了羽波緣的面前,雖然,羽波緣付出的代價也不可謂不輕,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她的衣服變的破破爛爛。
好在咒印化后形成的甲胄勉強幫她遮住了關鍵部位。
那些露出在外的部位也看不出來血淋淋的傷口,強大的再生能力讓她身上的傷口都愈合的七七八八,但相反,在這看似無礙的外表下,瘋狂揮霍力量的羽波緣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的匱乏。
如果按照她現在的樣子,就算是不發生任何意外,大概也就能再活個兩三年的時間就會走到生命的盡頭。
不過這個問題老實講并不嚴重,羽波緣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盡頭,反正只要回去虛夜宮,有龍樹大人賜予生命力補充,就沒有任何問題,她壓根不放在心上。
唯一讓人有些煩惱的就是咒印。
這是一把雙刃劍。
即便這么些年龍樹多次修改了虛之咒印,但是依舊不能改變有得必有失的這一核心規律,獲得了巨大力量的同時,也不免會隨著時間推移,被咒印一點點侵蝕身體,最終會將他們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并不排斥變化,但是她討厭變化成過于丑陋的模樣。
“暫時應該還沒有什么影響吧?”
羽波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移植了千手和漩渦的細胞,極大提高了身體對于咒印的抗性,所以看上去還沒有明顯的變化。
她拖著昏死過去的枸橘失倉,現在又來到了羽高的面前。
“六尾人柱力······我今天的運氣很好呢!”
羽波緣站在沒有了力氣的六尾人柱力面前,看著那張漂亮俊秀,充滿了不干憎恨的面孔,眼眸中閃過一抹欣喜,不說人柱力的身份,單單是這張漂亮的面孔就值得收藏。
“霧忍是不會屈服的。”
羽高掙扎著。
他還不想放棄。
“是嗎?霧忍是死是活我不在乎,我的目標是你們兩個。”羽波緣提起手中的十文字槍,閃耀的雷弧從槍尖上迸射,落在了羽高的身上,雷弧麻痹了羽高的身體,原本像是蛆蟲一樣還在掙扎的身體不在扭動,只是間歇性的抽搐著。
六尾人柱力,羽高。
徹底失去抵抗力。
天穹上烏云翻卷,綺麗耀眼的華蓋高踞,陣陣雷鳴兀自回蕩。
羽波緣站在廢墟上,放眼四顧。
無人敢近。
霧忍被殺的狠了,枸橘失倉和羽高這兩人柱力值得羽波緣手下留情,不能真正給弄死了,但是其余敢于靠近的霧忍,當真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對,殺的霧忍現在都遠遠的觀望著,不敢靠近。
即使他們的四代目水影被生擒活捉。
也還是無人靠近。
“滿月,我們就這么看著嗎?”
照美冥神情焦躁。
她和鬼燈滿月、青一起站在樓頂的天臺邊緣,遠遠的看著廢墟中晃動的人影。
“上去也是送死,還不如不去,讓那個該死的瘟神趕緊離開。”青的聲音冷冽,銳利的像是刀子一樣,“而且剛才水影大人已經說了,村子是最重要的,水影大人可以犧牲,但村子絕對要存活下去。”
這個一貫被視作是四代水影大人的心腹臂膀的男人發言卻是如此的冷酷,完全沒有將四代目水影的性命放在心上似的。
這并非是他鐵石心腸,而是命令。
就在之前。
枸橘失倉的影分身來到了他們三人的面青。
當時三尾已經露出頹勢,只能在羽波緣操縱的雷暴之下苦苦抵擋,然而枸橘失倉的影分身沒有下達命令讓霧忍們不惜代價的去圍殺羽波緣,用人命消耗羽波緣的力量,他很冷靜,或者說冷酷的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
第一,只要羽波緣沒有毀滅村子的意圖,那就不要嘗試著和這個怪物女人爭鋒,任由其離去便是了。
第二,等到他身亡或是被捉之后,由鬼燈滿月來繼承五代目水影的位子,他已經提前留下過文書放在了元師之處。
第三,聯合木葉一起來對付虛夜宮。
就這么三條命令。
以四代目水影的身份下達的命令,讓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羽波緣將霧忍的名頭踩在腳下,踏進泥中。
照美冥還是氣憤難消。
挺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耐心點,耐心點······”鬼燈滿月輕聲說道,不知道是在安慰照美冥,還是在平復自己那躁動的心湖,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是羽波緣這種玩雷遁術的家伙是他最討厭的。
鬼燈一族的水化之術免疫物理攻擊,等閑火遁術也不放在眼里。
唯獨雷遁。
水能導電的特性讓他們面對雷遁術的攻擊往往表現得很是不堪,即便是普通的C級雷遁術,也會給鬼燈一族的族人帶來不小的麻煩,像羽波緣使用的這種高階的雷遁術,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相性太差了。
他和眼前的敵人相性太差了。
這種亂開地圖炮的敵人,說難對付是真的不好對付,但其實也不至于是真的就束手無策。
在他看來,對付羽波緣,就要使用斬首戰術。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羽波緣的身前,用毒也好,徹底碎尸萬斷也好,只要能一擊致命,那么不拘什么樣的手段都是好手段——可惜霧忍現在做不到,他們找不出來能做到類似事情的高手。
只能用笨辦法和羽波緣打消耗戰。
但都說了是笨辦法,操作起來變數太多,再加上水影大人的命令,保全村子才是最重要的。
失去水影不算是多么的嚴重。
當初二代水影在戰場上和二代土影同歸于盡,霧隱村不還是這么一代代傳承了下來。
所以,
鬼燈滿月他們即便是心頭火燒,卻還是忍耐著控制住自己,控制住其余的霧忍,沒有沖上去挑釁羽波緣,眼睜睜看著羽波緣打開了一個漆黑的漩渦空洞,帶著四代水影和六尾人柱力離去。
四代目水影落入虛夜宮之手。
霧隱村沒有試著掩蓋這則充滿恥辱性的消息,而是以最大的力量將霧隱村的這一戰的情況擴散了出去,可勁的宣傳著虛夜宮的恐怖之處,就連六尾人柱力被一起捉走的消息也沒有遮掩。
一時間震動了整個忍界。
一尾、二尾、三尾、六尾,明面上已經有六只尾獸落入了虛夜宮的手中。
砂隱村、云隱村、霧隱村都陸續在虛夜宮這個組織手中吃到了大苦頭。
然而,這還沒完。
就在霧隱村的消息熱度還沒有退去的時候,來自于西北方巖隱村的消息再一次驚爆了忍界大大小小的勢力。
五尾人柱力,有著‘蒸汽忍者’稱號的巖忍——漢,被來自于虛夜宮的襲擊者擊敗,趕在巖忍的援兵到來之前,這位蒸汽忍者也落入了虛夜宮之手,據說三代土影大野木氣的用塵遁毀滅了一整座山峰。
“平山宮七郎······這就是上一次和我們做交易的那個對象吧?第六十刃,真是厲害,單槍匹馬就拿下了五尾人柱力······類似于倍化之術的巨大化忍術······水準極高的硬化術······”
木葉村。
火影大樓。
奈良鹿久正在翻閱巖隱村主動提供的情報。
水門兩手背負在身后,站在窗邊,安靜的凝望著窗外的風景。
不過,他的目光倒映著窗外的風景,大腦卻全然不在這里。
此時此刻,
四代目火影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除了情況不明的四尾人柱力,現在也就剩下八尾和九尾沒有落入虛夜宮的手中,按照最壞的打算來計較,四尾人柱力說不定早已經就被虛夜宮收入囊中,算來算去,掌握在五大忍村手中的只剩下八尾人柱力和九尾人柱力這兩張牌了。
“唉!!!”
他深深吐了口氣,等到奈良鹿久看完巖忍主動提供的情報,才問道:“鹿久,現在的情況你怎么看?”
奈良鹿久放下手中的文件,有著深深皺紋的眉心習慣性的皺起,嘴邊露出一抹苦笑,“現在的情況······很嚴峻,如果說無限月讀和十尾人柱力的事情是真的······那么現在的局勢相當不妙。”
“而如果說大蛇丸說的這些事情全是騙人的······虛夜宮的威脅依然是存在的,目前來說,和大蛇丸聯手其實不算是太壞的選擇,最起碼,比起大蛇丸和宇智波龍樹聯手要更好一點。”
大蛇丸提供的情報,水門理所當然的分享給了自己的心腹們。
以奈良鹿久為首的一群心腹也著實就著大蛇丸提供的情報研究了一番,奈何因為缺乏靠譜的證據,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最后只能換個角度,從情理上推測大蛇丸尋求合作的真實性,認為大蛇丸應當是真心尋求與木葉的合作。
“情況雖然不樂觀,不過現在差不多已經滑落到谷底最深處,接下來就是反彈的時間了。”奈良鹿久掐著指頭,“砂忍和霧忍都已經明確表示和我們木葉聯合對抗虛夜宮的威脅,云忍也主動和我們聯系了起來,還有現在巖忍也吃到了虛夜宮的苦頭,再加上大蛇丸提供的道路······水門大人,是時候了,集合五大忍村的力量反攻虛夜宮。”
奈良鹿久看向了火影大人的背影。
“你覺得怎么做比較好?”
水門問道。
“嗯,召開新的五影大會如何?”
“五影大會?”
“沒錯,五影大會······集合五大忍村的力量一起行動,這種事情單靠書信的溝通效率太低,最好還是當面交流······”奈良鹿久盡心盡力的出謀劃策。
“五影大會······”
水門兩手抱在胸前。
沉吟不語。
片刻后才緩緩道:“就這么辦吧!以我的名義分別給風影、水影、土影、雷影去信,就在木葉召開五影大會,還有······聯系大蛇丸,讓他也一起來參加。”
“我明白了,信里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奈良鹿久問道。
“內容的話······對了,讓各位影來木葉的時候最好多帶幾個實力出眾的高手。”
“嗯?這是要?”
奈良鹿久心中一動,猜到了火影大人的意圖。
“你知道就好,這種事情······兵貴神速,能快一點還是快一點,拖得時間長了,我怕會有新的變故。”水門眉眼間流露出來一抹狠厲之色,隨著一個接一個人柱力被擒,他的心情越來越差。
每次回家看到妻子,他的心情就承重一分。
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他要解決掉虛夜宮這個毒瘤。
“是,我知道了。”
奈良鹿久恭聲應道,表示了解。
眼看水門再無其它吩咐,他便離開房間,去召集助手們開始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