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先生拿出來的相機大概率不是鄧布利多的冥想盆那種可以用7d,imax的體驗模式,沉浸式觀察記憶的高級貨,不過看情況也能看個3d電影,再加上明顯還有其他功能,倒也不失為一件神奇的魔法物品。
大使先生動作熟練地將自己的記憶柔絲在銀色相機的膠片上來回蕩了蕩,屬于他的記憶就被轉印到了亮銀色的交卷上!然后他就合上了照相機的后蓋,把屬于自己的記憶柔絲重新妥善而慎重地塞回了太陽穴。
“還需要一分鐘時間來定影,我先來簡單說一說。”大使先生用微微顫抖的手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啜飲著,借此平復情緒。
蘭斯洛特在米勒娃.羅斯小姐姐的一本書上讀到過,在巫師的能力范圍內,他們認識到記憶是一種客觀存在,介于存在與虛無,物質與精神之間,大多數時候是一種抽象,形而上的東西,但是使用特定的魔法和魔法器物,可以將記憶具像化為一種和云彩一樣既像液體又像氣體的銀色物質。
它只能由生物產生,就算是最出色的煉金大師也無法憑空煉成一段記憶。記憶可以被魔法篡改,但是記憶的存在本身不是魔法可以達成的。想要完美的復制一段記憶,觀看是不足夠的,最優的解決方法是使用一段空白,干凈的記憶去轉印那段記憶。
沒有意識的同類的空白記憶是最好用的,但是沒人能隨時找到那么多傻子來提供空白記憶,所以其他生物的替代是最常見的。而樹懶這種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和睡覺的生物,它們能夠提供海量的空白記憶,是使用最為頻繁的空白記憶。
蘭斯洛特干凈大使先生的銀白色膠片,很可能就是用樹懶的記憶柔絲編織的。
“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加入軍區六處的時候接受過背景審查。我的生父和母親都是個美國人。我的父親是巫師,母親不是。我出生之前,我的父親被美國魔法國會發現,處理掉了。我的母親把我帶大,在我九歲的時候,她帶著我改嫁到了我繼父施瓦辛格所在的新西蘭。我八歲以前都是在美國北部的新英格蘭地區居住的。”
施瓦辛格大使介紹著自己的身世,
“1873年,一群身穿緞袍、拖著長辮的中國孩子來到了新英格蘭。他們是華夏最初的一批留美留學生。我們稱呼他們為“boy”,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傳奇!
地方政府熱情的接待了這些華夏孩子,他們被分配到了54戶美國家庭中生活。接受他們的美國家庭會得到政府的一定補助,我的母親當時經濟比較緊張所以也接受了一個孩子。他就是容尚謙!那年我才六歲,還不姓施瓦辛格。所以說起來很巧,我和容尚謙一起度過了三年,算是舊相識。
這些留美的孩子,大的當時14歲,小的才11歲,但是都是絕對的天才!
他們以驚人的速度克服了語言障礙,成為他們就讀的各個學校中最優秀的學生。我學說話很晚,容尚謙是我最早的對話練習對象,在他可以用通順的演唱學校組織的歌劇表演的時候,我還是個說話困難戶。那就不是正常有語言屏障的外國孩子能有的學習速度。
因為對他們的印象都過于深刻,在我移民到新西蘭之后,我還一直有關注他們的消息。17歲從魔法學校畢業之后,還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去了他們所在人數最多的耶魯大學旁聽。
他們群體所取得的優異成績是令整個美國驚嘆的!就我了解,1880年,共有50多名當你的華夏孩子進入美國的大學學習。其中22名進入耶魯大學,8名進入麻省理工學院,3名進入哥倫比亞大學,1名進入哈佛大學。”
說到這里,他也能感覺到自己有些嗦了,時間也剛好,稍微擺弄了一下照相機,一束彩色的光打在會客室白色的墻壁上,放出了屬于施瓦辛格的記憶影響。
畫面里上一間普普通通的階梯教室,唯一要說的就是這里看著相當之冷清,屬于學校里較為偏僻少有人來的那種教室。
他們看見的視角就是施瓦辛格的眼睛的視角,他躲在階梯教室最外圍,離門最遠的窗戶的窗簾布后面,透過窗簾布在向外觀察,整體視野便紅。看得出他很謹慎,沒有做任何移動。
畫面緩慢變動,證明相機沒有卡碟。
施瓦辛格繼續說到:“我懷揣著見一見兒時偶像的心情到了耶魯,但是這些以無可指摘成績考入名校的天才,進入學習之后的表現卻是相當奇怪的。他們在入帆船之類的體育賽事上奮勇爭先,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他們最拿手的學習卻表現的差強人意。這明顯是很不正常的。
我從魔法學校畢業時最擅長的魔法是幻身咒。通過簡單的跟蹤,知道了這次他們的內部集會,然后就潛入旁聽,想弄清楚他們的秘密。他們一會兒就來了。”
說話間,畫面里出現了來人!
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里,三三兩兩地聚齊了22個短發西裝校服的中國年輕人,集中坐在了階梯教室靠前的地方。其中一個眼睛總是笑著瞇成一條線的矮胖子走到了講臺上主持,然后他們的會議之后就開始了。正是年輕時候的容尚謙。
“按照計劃,除了譚耀勛、詹天佑、石錦堂、黃昔寶四個人好好考試,好好表現,爭取進入相關教授課題組學習前沿技術,其他人都要繼續藏拙,我們要認真的學,但是要表現出薛不惠的樣子!表現得平庸一些,這樣美國人才能放我們回國。
特別是朱錫綬和程大業,你們兩個人的導師設想中的超長波無線電是以后軍事領域絕對的利器,如果他們知道了你們已經做出來了,你們就不可能回國了!我們的行程也會受到牽連。切記銷毀一切研究資料!明白了嗎?”
“知道了,容大哥。”兩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一左一右的應和道。
“譚耀勛,國內那些朽木的召回令,你不需理會,我安排你先出去躲一躲。好好讀書,那個安娜你干脆直接娶了,加入美國國籍,爭取成為官或者報業大亨。等待我們的喚醒!”
長相極為英俊的譚耀勛點了點頭,雖然施瓦辛格的視線相當模糊,但是光看那側臉,背影和氣質,就能知道,這是一個足夠混跡好萊塢的東方大帥哥!
后面的交流聲音極小,施瓦辛格的記憶中根本沒有聽清楚,簾子的遮擋也影響了視線,讀唇并不難實現。放映的施瓦辛格大使干脆地啟動了快放功能。
這段記憶整體上的感覺還是看得很清楚的。他們根本不像是一個簡單的留學生團體,倒像是一個嚴密,完整,有大計劃的秘密組織的意思。容尚謙最后居然還帶領所有人做了一個詭異的禮儀性動作。他們右手成掌,略微舉國頭頂,看著像是少先隊員敬隊禮……
記憶播放完畢,施瓦辛格大使雙手略微神經質地摩挲著自己的銀色照相機,繼續補充說道:
“我母親當年在他的指點下買了一家公司的股票,小發了一筆,這才有機會認識了我現在的父親。他似乎一直知道一些未來發生的東西!他安排事情的方式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年輕人!他的父親容閎,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也是給人這個感覺。
我起先以為他們父子是擁有預言家天賦的巫師,后來我知道不是這樣的,就沒有深究,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畢竟美國已經不是我的祖國,他們對美國有什么想法與我無關。而且我多多少少也算是他們的童年玩伴,沒必要擋在他們回家的路上。
直到現在!今年他們在華夏做出的大事,讓我做出了一個推測!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我的推側是正確的!
他們是時間旅行者!他們是從未來來的時間旅行者!為了改變華夏未來的命運,從未來用某種方法回到了這個時代!他們的存在會帶來華夏的崛起。華夏地大物博,相當于我們大英聯邦來說有許多優勢,是我們不能相比的。崛起的華夏,必然對大英帝國的地位和利益帶來巨大的威脅!
我們不能坐視這種威脅的出現!事情緊急,所以我們就擅自出手了。”
蘭斯洛特略顯吃驚地看著自己的大伯,眼神中流露出只有麥克洛夫特能夠看懂的意思:“大佬,這么忠心耿耿的下屬怎么找到的?”
麥克洛夫特無辜地聳聳肩,用眼神瞥了瞥沙拉。
明白了,這個典型不列顛貴族氣質的女人才是調jiao大師啊!
“我們雖然有時間轉換器,但是時間本身是不可更改的。舉個例子,你回到過去殺了你年輕的祖父,祖父死了就沒有父親,沒有父親也不會有你,那么是誰殺了祖父呢?或者我們可以看作:你的存在表示,祖父沒有因你而死,那你何以殺死祖父?
所以以此類推,華夏的命運不幸,他們從未來來改變,他們改變了歷史,那他們又是從哪里,為什么來到這個時代?這根本就是悖論!”略微心虛的某穿越者蘭斯洛特不著痕跡地為潛在的穿越者同仁打起了掩護。
施瓦辛格的臉色有些動搖。辛虧這家伙不知道什么叫平行宇宙理論,要不就實在不好解釋了。華夏有這么個現狀,絕對是列祖列宗保佑的結果,蘭斯洛特不能讓施瓦辛格夫婦影響到不列顛的對華政策!這是一個種花家穿越者基本的義務。
“但凡有一絲危險,我們也不能放過!我覺得我們丈夫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一切以不列顛為第一位!一切以女王大人為第一位!”愛國者沙拉.溫莎.施瓦辛格女士強調道。施瓦辛格先生的愛國熱情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所以丈夫一句“為了不列顛的未來”,這位女士就敢跟著去襲擊華夏大總統。
“您姑…,呃,女王大人說過是男人就要活在當下!女王,以及女王治下的我們一直也是這樣做的。回顧過去,展望未來,把握現在,君民一心,這才構建了恢弘大氣的維多利亞時代!”
麥克洛夫特在不列顛發展規劃上有著一攬子明確計劃,對于制裁華夏這種事情并不感興趣。他在盡力安撫和規勸這兩位祖宗。本來以為華夏孱弱可欺,安排這兩位就是去鍍金加度假的,天知道怎么會多出這么多事情。真和之前說的蘭斯洛特有權滅他們的口?滅吧,滅完了福爾摩斯家族在大英帝國世界就算是走到頭了……
“可是女王陛下是女人……”杰克.道森小聲嘀咕著。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的孩子。吾王英明神武,韜略非凡,相當于兩個男人!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子在性別和人數上都占不到優勢。”
麥克羅夫特對于自己聽話,乖巧,做事有分寸的侄子一直是愛護的,說話親近和煦,轉頭又鄭重地囑咐施瓦辛格這個麻煩精,
“特工施瓦辛格,國家感謝你們的忠誠。但是我們不希望你再進行這樣不必要的犧牲。就算那位容總統真的是時間旅行者也無所謂。你要記住,所有國家都不會是大不列顛的敵手!
我們是世界第一,我們需要超越的只有自己,我們也只能被自己超越。我們不需要刻意花費力氣,使用什么手段去限制其他人的發展。不列顛要堅持不懈地變得越來越強的,而我們的強大絕不是供其他人追趕的。
我們的強大是用來讓追過者絕望的!這才是世界第一的態度!”
“……是,是,我太淺薄了。女王大人帶領帶領下的不列顛是無可匹敵的!”施瓦辛格大使認錯態度明顯。
“天佑女王!維多利亞陛下萬歲!”雞賊的蘭斯洛特順著話頭蹦出這么一句,進一步緩和氣氛。
“天佑女王!維多利亞陛下萬歲!”眾人齊聲高呼著,看著就像是四個狂信徒。施瓦辛格夫婦更是熱淚盈眶!
會客室上方一間密閉的密室里,一位老婦人看著屏幕里的四人,用手扶了扶頗為沉重的王冠,笑著呢喃道:“還是蘭斯洛特卿家最為忠心。溫莎家的小丫頭到底還是演的太過了……”
天佑我維多利亞女王。實在是奇怪,這位老太太看著似乎比鉆石慶典那會兒還要年輕一些。要知道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這位老太太都涼了快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