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以老奴后宮生活多年的經驗,你這是有喜了……”
秦樓密室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宮女正號著蘭格格的脈,顫巍巍,小心翼翼地說道。
“喜,喜從何來?!”
蘭格格面容蒼白,神淡漠古井無波。雖然盡力做出了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在場都能看出這個小女子的滔天恨意!
新覺羅家的女人倒沒有像漢人女子那樣看中貞節。
為了復國大業,蘭格格老早就把自己的一切看成了籌碼。只要好處足夠,沒有什么籌碼是不能使用的。
但是這樣子被一個白人老胖子平白奪取,失去的毫無價值是她絕對無法接受的!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老宮女毫不手軟地甩在了自己臉上,還輪開胳膊,大有左右開弓一直抽下去的意思。
“是老奴這張嘴沒把門……是老奴沒有眼色,沒有喜,沒有喜……”
“格格且寬心,老奴這就帶人去把那條老白狗扎個萬箭穿心!”
“嗯——!!!”
“老奴嘴欠,老奴嘴欠。老奴這就帶人去幫格格把那個洋人捉回來!”
“格格……”一個精干男裝扮相的小宮女湊到蘭格格邊附上耳語了幾句。
“難怪那么多洋人都不敢攔他,原來是大英王儲!容尚謙那個亂臣賊子的走狗居然敢和他反抗,全然不顧大英國,倒是有些膽色……”
蘭格格暗暗點點頭,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一時間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沒有想到。
“容嬤嬤你也別打了。主子找你來不是讓你打自己的,更不是讓你去朝陽區警察局的黑牢里面送死的。那個英國佬已經被警察抓到亂黨的衙門里面了。”
小太監小安子蹲在蘭格格座位不遠的書架邊上,手里翻檢著一本英國民法法典,頭也不抬的說。這個小太監體雖然殘損,但是智慧不俗,在蘭格格手下也算是核心人物了。自問智計在他之上的,也就只有蘭格格而已。
“以你的針灸醫術能不對我造成太大影響的拿掉這孩子嗎?”蘭格格頹然地問道。知道洋胖子是不列顛的皇儲,她就基本放棄報復了。復國大計需要團結各方。不列顛更是方今世界的絕對大勢所在,她根本得罪不起。
在這個風云突變的大時代,法蘭西的王都被滅族了,容尚謙的政策雖然頗為柔和,但是殺人誅心,不管承不承認華夏之大,已經沒有幾個人心懷大清了。
蘭格格這個前清皇室的貴女到底還是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大時代,皇室的小女子,說到底也只是無力的小女子而已……
太監與常人不同,體構造上的差異,很多對尋常男女可以造成影響的感,在他看來根本就毫無意義。所以在蘭格格還在因為羞恥心和恨意支配的時候,聰明的小太監已經在考慮怎么把格格于一個英國胖老頭的損失轉換成收益了。
小太監長得也頗為俊秀,氣質淡雅如菊,有一種超脫別的美感!如果不是生不逢時,假以時,說不定又是一代嫪毐、或者一代稱心。要不是在皇宮里養成的習慣拍馬的惡習影響,馬又拍的頗不得法,經常拍到馬腿上,其他人對他小安子的評價只怕還要更高。
英國民法包括的范圍很廣,較重要的有財產法、契約法、侵權法、家事法和公司法等,學者分類并不一致,統稱為私法。
財產法包括動產與不動產的買賣、租賃、抵押和繼承、信托和破產等內容。
小安子在研究的就是繼承法的問題。在華夏的英國佬有貧有富,但是能夠參加外交晚會的絕對不會有窮人。
巧立名目,弄死他,用遺孀或者未來孩子的名義榨干凈這個老棍的每一分錢肯定錯不了!英國人講究依法治國,法權猶在王權之上,只要有個擅長顛倒黑白的訟師,依法辦事,不信榨不干他!
別看秦樓賺錢,蘭格格的家底貌似也不薄,但是事實上他們是很窮的。光復大清,不是喊喊口號就行的,方方面面都要用錢。
事實也證明小安子思路正確,那個老棍居然是英國皇室的皇儲!!這是絕對的大肥羊!問題的最關鍵之處就在于,只要這件事坐實了,小主肚子里這個孩子天生就有了兩個皇室的血脈,擁有非常靠前的大英王位繼承權!
長蛇吞象,借著這個孩子讓大清國從大英帝國的上借體重生,死灰復燃!!!!!!!
這需要一定的運作,一定的美化!要把其他被非禮的貴婦人、小姐肚子里的小孽種都辦掉,要把小主被老棍脅迫的事,美化成兩人跨越年齡、種族、文化,可歌可泣的故事!
上下聯動,顛倒黑白,把這件事辦成鐵案!
要知道這種事做到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老伯蒂不受自己母親喜的原因有很多,浪只是一方面,因為浪在外三年,王妃懷孕生子四人,極大地影響了王室的聲譽,也是一方面!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在這個報紙媒體詭異壯大的時代,幾乎全世界人民都對此津津樂道!
王儲無親子!
所以小主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動,也動不得!而老伯蒂則是要么就死了,要么就要半死不活、口不能言的回到不列顛!
小安子見慣了后宮爭斗的鬼蜮伎倆,思維電轉,暢行萬里,甚至一時間都暢想到自己和輔佐新君成為華英共主,權傾天下,力壓趙高,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太監的畫面了,容嬤嬤和蘭格格的對話也才剛進展沒幾句。
“老奴在后宮為老佛爺辦事多年,針法嫻熟,萬沒有辦不成的道理。主子的腹中這個雖然脈象強勁有力,殊為怪異,但是這個況,老奴也是處理過的,只需要用這跟銀針,一針……”
容嬤嬤還待商業自夸,就被蘭格格打斷了。
“快些動手!這洋胖子渾上下都透著邪,一夜的功夫就能讓老娘我被切出喜脈!!不趕快辦了這腹中的小孽種,我心難安!!”蘭格格起就走進了容嬤嬤,一點也沒帶耽擱的。
容嬤嬤想要為主分憂倒也配合,不知道從哪里就把針拔出來了,雄渾的內氣從銀針上透針而出,作勢就要往蘭格格肚臍附近招呼!
“針下留人!!!”
突然反應過來的小安子嚎了一嗓子就撲了過去。好在離得不算太遠,離開皇宮之前,這個小太監還機緣巧合的在一個慈眉善目的掃地老太監那里學了一專門讓太監練的功夫。
容嬤嬤的銀針扎到之前,小安子搶著扎進了兩人之間,用自己手里那本厚厚的英國民法接下了容嬤嬤的銀針。
容嬤嬤扎人功力深厚,迅疾如風,及體又可以收的涓滴不剩,盡力透過,不傷受針著分毫。但是這也就意味著,她運針途中的這段距離上才是她的針尖速度最快,力道最大的時候!
她的手指隨著銀針的針尖一大半嵌入了那本小牛皮鑲硬紙封面,磚頭厚的英國民法,針尖則直接透了過去,離小安子的鼻尖只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
“呼”小安子、蘭格格、容嬤嬤在場大半蘭格格的嫡系都是莫名松了一口氣。隱隱約約,似乎蘭格格肚子里那個似乎也舒了一口氣。容嬤嬤的針真不是開玩笑的!
“小安子!你小子不想活了?!!!”容嬤嬤聲色俱厲的吼道。
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小安子的冷汗這一刻也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涌了出來,濁臭不堪,看著好不狼狽,但是氣勢上卻是小安子更勝一籌!
“死老太婆,不想活的是你!主子您想想,您好好想想!這個孩子他意味著什么!!!”
同一時間,火車廁所里,蘭斯洛特選擇在接聽紐金特夫人打來的無線電通話之前先小便一下。華夏鐵路衛生況這種矯枉過正的問題則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上個廁所而已,太小題大做了吧!
蘭斯洛特本來是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的。他歐陸大俠駱思嵐竊取英事報,通報前清政府八國聯軍侵華細節的事是第一次干,手尾并不算干凈。還在天津高調的用相同名字辦了產業,之前是沒人想到他上。
紐金特那個鬼女人是他的老對手,從來沒把他當小孩子看過。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他在巴頓術俱樂部和這個鬼女人搏的時候,用多了穿心龍爪手的緣故。
這個節骨眼上聯系他,蘭斯洛特很難有好預感。
一陣沒來由的心悸,蘭斯洛特都脲顫了!他只以為是那個鬼女人在咒他,全然沒有想到,這其實他上剩余不多的莫里亞蒂意識不受控制的戰栗。那是生死之間的戰栗。
借助對水的親和力,蘭斯洛特直接用意識剝離手背和褲子上沾染的不明液體,隨意甩了甩手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紐金特的無線電通話。
“小色鬼,我知道你有迅速往來本土與華夏的方法!借我用用,你的小辮子我就不抖漏出來了,怎么樣?”
自我介紹,客,常討論天氣況都沒有,這個鬼女人可真不像一個不列顛女貴族……
“不怎么樣……”
沒有明說是什么小辮子,蘭斯洛特私以為紐金特其實沒有實際抓到他什么把柄,只是在詐他。這樣就完全是兩個局面了。對方明顯是要求他辦事!
方今世界渠道為王!哪有那么便宜就幫她的?大家很熟嗎?蘭斯洛特最多就是詳細了解了一下這個喜歡捶人,喜歡玩剪刀腳爆頭的死女人的三圍而已!大家又不熟,你好歹客氣客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