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超聽榮皓說要趕緊離開,當時就不樂意了。
這才剛開始,好戲還沒上演呢怎么能走?
這時候,直播間又是一陣禮物刷屏,土豪們爭先恐后毫不吝嗇的打賞。
“為什么要走啊?”曾永超低聲不解道。
榮皓靜了靜繁雜的心情,小聲回道:“這地方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跟你說你也不會懂。我的意思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我提議盡早離開。”
曾永超一聲呵呵,動了動下巴示意榮皓看一下直播間,人要是走了,怎么跟即將突破八萬人的粉絲交代。
滾動刷屏紛沓而至,抱怨聲此起彼伏。
“嘀嘀咕咕得說啥呢?還繼續不繼續了?不繼續了就說話,人家還要睡覺!”
“我說你們磨嘰啥呢?繼續啊!”
“趕緊的!禮物我都準備好了,找到那個老太太,禮物大大的有!”
“圍著個磨盤不走了,玩兒呢!”
曾永超笑了笑:“繼續繼續!那個劉師傅,開路,直接進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就這么走了,還真的沒辦法跟粉絲解釋。
榮皓吐了口氣,事實上他非常想搞清楚這個鬼地方到底經歷了什么。
遇事以人為本是他的行事準則,既然人家不顧及生命安全,他更不會在乎什么。
況且有錢賺,那原本就是來此的目的。
房屋正門是兩扇木門,原本的青漆幾乎脫落殆盡,原木顏色歷經歲月早已發黑。
門上有一把銅鎖,似乎不常用,鎖體銹跡斑斑。
榮皓給文洋使了個眼色:“開鎖!”
文洋動作嫻熟的動用開鎖工具鼓搗房門上的銅鎖,這些老掉牙的門鎖對他來說就是開胃菜,甚至用一根鐵絲都能輕易打開。
文洋把銅鎖放在一旁,伸出雙手用力一推。
兩扇門同時“吱呀”一聲,房門大開。
房內黑壓壓一片,連一絲亮度都不存在。
劉健首當其沖舉著手電進入正屋,左天明扛著設備緊隨其后,曾永超沒有猶豫也隨之走了進去,文洋用手電照明,繼續做著給曾永超照明的打雜活計。
榮皓站在門口四處巡視一番,強光手電的光束落在幾十米遠之外,呈扇形一一掠過。
沒有沈心柔的身影,房門被剛剛打開,她不可能提前進去。此時的她可能隱藏在某個地方,但是榮皓想不明白就算是為了躲避鏡頭也沒必要藏的這么深,直接沒了蹤跡算是怎么回事!
有了先前的教訓,榮皓也不想再跟曾永超提及,省的又被他說成是自己對沈心柔有意。
一個男人,毫無顧忌的拿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開涮,也是沒誰了。
這時候,曾永超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榮先生,快來看這面鏡子!”
榮皓舉步走進正屋,首先進入的是類似客廳的房間,與房門想通。這地方是老房子的固定吃飯和消遣的場所,不必過多贅述。
劉健三人直接去了隔壁臥室,就代表客廳內根本就沒有值得駐足的地方。
榮皓沒有猶豫,索性也右拐進了臥室。
曾永超三人面對著房間里的一面鏡子,似乎興致濃郁。
這是一面梳妝鏡,有一米多長半米多寬,鑲嵌在木質框架之內。木質框架則是被釘子釘入了墻壁上,很是結實。
榮皓第一眼看到這面鏡子也是愣了幾秒,鏡子表面有些古怪。
老人剛離世不久,家里到處都還算整潔。這鏡子表面雖然經常被人擦拭卻不干凈,原因是上面密密麻麻的被寫了許多字,一排一排一列一列字體工整,還是血紅色的字,像是油漆一般,根本擦拭不掉。
曾永超站在鏡子前,抱著膀子托著下巴眉頭緊皺:“榮先生,這鏡子上的字跡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著像是人名呢?”
那些確實是人名,準確說是二十來個男女名字,男名在左,女名在右。看字跡,似乎出自一人之手。
“曾先生,這好好的一面鏡子,上面寫這么多名字是為什么?導致鏡子幾乎就不能用了好嗎?”曾永超看著鏡子上左右兩排名字中間那狹小的干凈區域,憤憤不平。
鏡子上留名這件事的說法,榮皓還真就略微知道一些,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早些年,家家都不富裕,誰家要是辦個喜事,來參加酒席的親朋很少會有能力單獨送上一件禮物,所以他們大多選擇湊份子,也就是幾個人或者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一同湊錢買一件價格不菲的禮物。當然,既然是出錢了,那么他們肯定要把自己的名字留在禮物上,目的是讓受贈之人知道這禮物有自己的一份,于是就有了留名的荒誕行徑。為了讓名字不小心被人擦掉,所以留名的方式就是用油漆去寫。弊端就是這個樣子,直接影響美觀,甚至導致大鏡子沒辦法使用或者使用面積嚴重縮水。”
曾永超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
榮皓沒有心思研究那面大鏡子,他舉著手電在不大的房間里照了照。
這地方基本上保持了原貌,老人的兒子能在黃城鬧市區買上房子,自然是身家不菲,所以這里這些老物件他一個也瞧不上,一個也沒有帶走的心思。
房間不大,幾件臥室用來放衣服的木制柜子,其外就只有一張雙人床。木床上鋪著一層地板革,被褥早已經被卷起,應該是扔掉了。畢竟是死人躺過的褥子,又被當時的腐爛程度嚴重污染,自然是留不得。
在一個類似梳妝臺的條幾前,榮皓打開抽屜,里面赫然躺著一個怪異的手掌大小的盒子。
盒子形狀呈八角形,貌似是純金屬打造,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有些份量。不過這金屬盒體非金非銀也非銅,到底是什么金屬材質榮皓也看不明白。
盒子表面有紋絡,看起來像是波浪,又像是團團云霧,很是美觀。榮皓看不出這東西出自哪個年代,但能看懂不會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他將八角盒拿在手里仔細端詳,竟然沒有找出開啟的位置,就好像是嚴絲合縫渾然天成,或許壓根就不是可以打開的盒子,是個整體的物件。
榮皓握住八角盒晃了晃,里面“叮叮咚咚”發出聲響,可以斷定里面應該有東西。
無意中得到這件精美的工藝品,榮皓有心帶走。他扭頭看了一眼依舊圍在鏡子前嘰里咕嚕談論的幾個人,靜悄悄的把這盒子裝進了自己的貼身背包。
就像是做賊心虛,榮皓輕輕的吸了口氣,然后裝作沒事人一樣重新回到隊伍之中。
似乎直播間的幾萬粉絲對墻上的鏡子興趣濃厚,以至于曾永超愿意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這里。
曾永超感慨道:“不得不說油漆真的很難清理,我剛才用指甲蹭了蹭,那些字根本就清理不掉,就像是長在鏡子上的一樣。”
左天明的鏡頭始終對著鏡子,榮皓的眼睛也再次定格在這塊面積不小的鏡子之上。
突然,手電光照下的鏡子里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幾人身后緩緩而來。
幾個人嚇了一跳,同時回頭去看。
就見沈心柔扮演的老太太順著房門走了進來,她臉上皺紋密布,臉色蒼白,走的很慢,踉踉蹌蹌的看起來腿腳極不靈便。
她的裝扮很到位,花白的假發,臉上也貼了一層像是皺紋的面皮,一身碎花衣服,走起路來彎腰駝背,像模像樣。
榮皓正要在心中稱贊這位二八佳人的演技精湛,卻突然感覺左手小臂上一陣刺痛感,緊接著心里便是陣陣心悸。
房間里有陰靈!是突然出現了陰靈!
榮皓嚇了一跳,趕緊四處觀望,手電光照在房間的角角落落依次掃蕩,但結果什么都沒看到。
沈心柔扮演的老太太對房內的眾人熟視無睹,三步一停頓,最終走向那張木質雙人床。
曾永超不再是之前的熱情洋溢,他的臉色不大對,小聲地嘀咕道:“沒有這戲份啊!”
左天明的鏡頭早已經對準了她,文洋的強光手電也順勢照了過去。
劉健站在原地,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握住橡膠手棍的那只手豎起了大拇指。可見沈心柔的精湛演繹讓他心中欽佩,實在是太像了。
除了左天明和文洋以及劉健比較淡定之外,曾永超卻是淡定不起來,榮皓更是精神高度緊張。
曾永超不明白沈心柔為何突然跑進來搶鏡,他給沈心柔的任務只是扮演飄忽不定的老太太,而不是跑出來吸引眼球。這么做不是明確之舉,一個活人再怎樣扮演也難免會有破綻,萬一被眼尖的人看出端倪,今晚就算是栽了。
可是直播間的粉絲數量已經超過了八萬人,眾目睽睽之下,他也無法跑過去數落沈心柔,沒辦法暫停她冒冒失失的舉動。
曾永超目瞪口呆的望著沈心柔飾演的老太太動作緩慢的躺在床上,雙手合十,瞪大眼睛靜靜的盯著天花板。
榮皓依舊在拿著手電四處巡視,房間里有陰靈進來了,絕對不會錯。
可他竟然找不到,就像在四號電梯間遇到的情況一樣,這個陰靈同樣看不見摸不著。
手電光芒一點一點的挪過來,最終照在床上躺著的沈心柔身上。
榮皓心里咯噔一下,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
難道床上躺著的不是沈心柔,而是李老太太的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