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走完了,現在就只剩下韓子浩和伏念了,二人也開始互相打量起對方來。
今天韓子浩是來求學的,所以還特意找客棧小二給自己弄了件儒袍,希望能給小圣賢莊的這群人留一個好印象。
“這邊請。”伏念做出請的手勢,將韓子浩引到剛剛韓子浩出來的那間用來待客的屋子里。
“請。”韓子浩回道。
然后二人一同進了剛才韓子浩出來的那間屋子,韓子浩還是剛才坐的那個位置,伏念則坐了主位。
這間屋子里的那些仆人見伏念來了,也是趕緊上來為二人換了熱茶。
待一群仆人上了茶,伏念便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主人要議事了。
“閣下口音似乎不是桑海人?”伏念落座,做了個請用茶的手勢。
韓子浩端起一杯茶,飲了一口,“在下是趙國人,仰慕小圣賢莊的風采,特意趕來求學。”
“閣下是來求學的?”伏念問道。
“是!”韓子浩回答的很是直接。
“那你可知你已經錯過了時間?”伏念板著張臉,一副絲毫不留情面的樣子。
韓子浩心中一沉,倒也沒有反駁,“在下求學心切,并沒有詳細打聽,并不知曉小圣賢莊還有選取弟子的時間。”
韓子浩一個穿越者,那里知道那么多東西啊。
他急著將墨眉脫手,一到桑海便找到了有間客棧,然后便處于墨家的監視之中了,也沒時間去打探這些東西啊。
“即是如此,那便請回吧,待到下一次小圣賢莊選取弟子的時間,閣下再來吧。”伏念顯得絲毫不留情面。
走?走了說不定明天陰陽家的人就找上來了!
韓子浩站了起來,走到屋子中央,拱手抱拳:“在下不服!”
伏念眉頭緊鄒,道:“儒家以禮服人,你不服在何處,且說來聽聽。”
韓子浩直起身子,讓自己顯得更加有氣勢一些:“我昨日便在有間客棧與先生的那位顏路師弟有過一面之緣,剛才又聽荀老夫子說剛才才代師兄將其收做弟子。”
“為何他能入,我不能!”
韓子浩的聲音逐漸拔高,有些逼迫伏念的意思。
儒家是他的一個機會,他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哪怕只要有一絲機會他也要死死抓住!
伏念想了想,道:“顏路師弟經過是師叔親自點頭才代家師收為弟子,確實是破了規矩。”
韓子浩一聽伏念這么說,心頭一喜,你們收了顏路便已經破了規矩,再不收我就說不過去了吧。
就算找不到什么儒家大賢做老師,隨隨便便來一個他也是不挑的啊。
而且如果只是做一個儒家普普通通的弟子,還有利于他隱藏身份,避開陰陽家的追殺。
如果只是一個小小的儒家弟子,他隨便報個身份,想必小圣賢莊也不會深究,畢竟他們是教書的,又不是搞諜報工作的。
但要是給他他一個荀子這樣一個大賢做老師,他還真遭不住,這是生怕羅網不來調查他?生怕陰陽家找不到他?
為今之計,是先隱藏身份,提升實力,等自己到天字一等那種級別了,有了應付陰陽家和羅網殺手的時候再出來搞事情也無妨。
伏念緊緊盯著韓子浩,仔細打量著他,表情嚴肅,話鋒一轉,突然說道:“不過顏路師弟此次來乃是真心求學,而閣下卻似乎志不在此!”
韓子浩心中一震,原本的欣喜不翼而飛,雖然他確實是別有用心,但伏念是怎么看出來的?
韓子浩表情顯得很是不解:“先生這是什么意思,我一心求學,先生為何指責我別有用心。”
伏念也站起身子,看著韓子浩,兩條長長的眉毛都快連到一起了:“即是求學,我便考考你。”
說著,伏念走了兩步,離開席間,但與韓子浩的距離卻并沒有多大的改變。
和韓子浩保持著固定的距離,不遠一分,也不近一分,既防止了韓子浩突然暴起,也表示了自己不會動手,給韓子浩一個反應的距離。
“先賢孔子教書育人,曾有七十二位最為突出,被世人尊稱為七十二賢,只要你能說出其中十位,便算你過關了。”
伏念瞪著韓子浩,一雙劍眉刺向韓子浩,將韓子浩的心刺的拔涼拔涼的。
顏回,子路,曾子,還有呢?沒了!韓子浩肚子里就這點墨水,七十二賢管他屁事。
他前世就是個普通人!會知道這些才是有鬼!
早就想過小圣賢莊選取弟子會準備考核,他來之前還特地啃了幾本儒家典籍,沒想到這次居然會用這種古怪的問題。
“如此簡單的問題,莫說是小圣賢莊的眾位弟子,便是隨便找個讀書人也能輕松回答出來。”伏念見韓子浩答不出來,便又質問道。
伏念說的是真的,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確實有這本事。
伏念又走了兩步,又走回到了席間,但卻沒有坐下,“我與師叔考察顏路師弟,起碼用了半個時辰。”
“而你起身時,席間沒有半點凌亂,說明你一直保持著坐姿,可起身后你卻沒有半點不良反應。”
“此舉非內力深厚之人不能做到。”
伏念聲音洪亮,振振有詞。
韓子浩聞言,對伏念的觀察力不由得暗暗感嘆。
不過這還不足以讓他放棄,“如今亂世,我有武藝在身再合理不過,伏念先生的話似乎有些強詞奪理了!”
韓子浩也是一臉正氣,寸步不讓。
可伏念也是顯然是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回道:
“如是一般人會武自然無妨,可你五指尖不見一絲老繭,倒是虎口處的老繭十分明顯。”
“你壓根就沒拿過竹簡!從來沒讀過書!你平常拿的是劍!殺人的劍!”
伏念的聲音由緩轉急,一點一點壓在韓子浩的心上,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韓子浩怎么反駁?他反駁不了!
在羅網干的那些事,他自己都看不過去!就算他已經出了羅網,羅網的烙印也會一直跟著他,這是他改變不了的事實!
正是因此,他才恨,恨羅網,恨過去的自己!
過去的自己已經害死了無數無辜的人,就連逃出羅網之后他還是害死了曠修,他在高漸離面前連曠修的真相都不敢告訴他!
就因為他曾經在羅網干的事,現在還害的自己東奔西走,連個安定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