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變了。
這是一眾人等一起來到武館之后我看到他最直觀的感覺。
他本來一米九的身高,身形上難免有點虛胖,可幾日不見,他居然精干了不少,雙目中有光芒閃爍,看上去這幾日在這里收獲頗深。
真不知道凌軒是如何對他進行傳授的,不過從沈浪看見我們,在他雙眼中露出的可憐神情能夠看得出來,沈浪受的苦想必一般人也受不了。
“亭哥,您來了。”
正在校場操練的兩人,看見我們一群人來到武館,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凌軒恭敬的向春亭問好。
“你居然舍得把這套功夫拿出來了,沒想到啊。”
春亭語氣中似乎帶有深意,仿佛這套李存孝的功夫,本來不應該在此時被凌軒拿出來一般。
“天意如此,我就不信亭哥你看不出來。”
凌軒語氣還是那么恭敬,這兩個人如同打啞謎一般,其余眾人無從插嘴。
“川哥,用你最大的力氣來打我試試。”
畢竟沈浪是跟著我出來的,這群人中他還是與我最為熟悉,一見到我,可憐兮兮的神情中透露著興奮,居然開口就讓我出手打他。
哪有人會學挨揍的功夫,我開始懷疑凌軒是不是給沈浪教傻了。
凌軒笑了笑,并未看我,而是看向薛楠。
“你川哥現在可是普通人,讓他出手打你等于難為他,薛楠你來,用力的打他別客氣。”
薛楠聞聽此言,毫不猶豫,對準沈浪的胸口用力的轟出一拳。
雖然沒見過薛楠真的出手與人為敵,不過我還清楚的記得初次見面時,那讓我和沈浪驚艷的一鞭,想來手上功夫自然不會太差。
我暗暗擔心這一拳下去沈浪會不會身受重傷,可我眼中的沈浪仿佛胸有成竹,一動不動。
結果讓我大跌眼鏡,沈浪原地巍然不動,仿佛一座大山,倒是薛楠被震的倒退了幾步,如同這一拳打到了鐵板之上。
薛楠眼中也充滿震驚,看著自己的拳頭,滿臉的不敢置信。
“哈哈哈,打不動我吧,楠姐,你去兵器架上找把兵器再來試試。”
沈浪滿臉自信的開口,聽得他如此要求,薛楠雖然不解,不過以我們對他的了解,若不是有極大的自信,他絕不會如此。
既然如此,倒不妨試試他這幾天的學習成果,薛楠唯恐刀劍無眼,特意選了一根棍子,棍為實心,碗口粗細,雖然揮舞起來勢大力沉,但是打到身上起碼不會出現傷口。
薛楠將棍子握于手中,氣運丹田,雙臂用力,對準沈浪的后背用力的擊打下去。
“當!”
棍子打到沈浪身上,沈浪身上竟然隱隱有金光浮現,發出的聲音居然不似擊打在皮肉之上,倒像是打在了一口銅鐘上一般。
而沈浪出手,毫不費力的從薛楠手中奪過了這根棍子,雙膀用力,居然把這碗口粗細的實心棍子折為兩段!
“這就是李存孝的功夫。”
凌軒在一旁贊賞的看著沈浪,對我們解釋道。
“李存孝力大無窮,雙臂有四象不過之力,并不拘泥于使用兵刃,他的功法名為霸決,只需要不停的增強自己的氣力,同時讓自己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適應他的力道,也就是所謂的抗擊打能力,只要別人對他沒有傷害,憑借他的力氣自然無人能敵。”
“至于后世流傳的什么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其實都是從這套功法中零星散落出去的皮毛。”
我心下恍然,怪不得野史中有李存孝幾次車裂皆不能死的記載,也許這個故事來源正是因為他那如鋼鐵一般的身軀。
“那也不對啊,俗話說的好,月棍年刀一輩子槍,他就算再有悟性,這才幾天,不管是什么絕世的本領,也總不至于變的這么厲害了吧?”
薛楠聽聞凌軒的解釋,心中還是不解。
“那就多虧師傅了,聽說這武館是關山前輩曾經建造,在此校場留有陣法玄機,一旦開啟陣法之后,這校場中的時間與外界實際時間的比例就發生了變化,在你們看來只是過了幾天,可實際上我已經在這被師傅蹂躪了幾十年了……哎呦。師傅我錯了,你輕點。”
沈浪在一邊沾沾自喜,不自覺的說出了凌軒對他的“虐待”。
凌軒聞聽此言,伸出右手在他頭上看似輕輕的一敲,那薛楠用盡全力也不曾破開的防御似乎消失一般,不大的力道卻痛的沈浪齜牙咧嘴,不敢出聲。
“武之一途切忌驕傲自大,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你現在這點本事,出去還是不夠看。”
凌軒表情嚴肅,而沈浪雖然點頭稱是,神色間還是不以為然。
“吱吱吱,吱吱吱!”
亓芷對無雙太過喜愛,這次來把這只猴子也一同帶了過來,被人忽略的無雙似乎看懂了沈浪的不以為然,從亓芷身后一躍而起,對準沈浪身上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用出了身為猴子最強的絕學。
猴子偷桃!
沈浪的臉色很豐富,只見這身高一米九,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大漢,現在雙腿跪在地上,本來還揉著頭的雙手現在捂住不可描述的部位,跪地哀嚎。
“誒呦,疼死我了,這是什么玩意,啊……”
身為男人,我無法想象沈浪現在的痛苦,不過我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所震驚?
“無雙居然能破開沈浪的霸決?”
我看向亓芷,壓抑不住心中的詫異,這沈浪雖然習得李存孝的霸決時日尚短,可薛楠剛才親手試驗過,無論是用拳頭還是這校場之上的兵器,打在沈浪身上都毫發無傷,可這猴子居然能破開沈浪身上的保護,讓沈浪痛的跪地哀嚎。
薛楠和亓芷本是女子,看見如此場面在一旁捂著臉偷笑,亓芷聽見我的詫異,連忙喚回無雙,對我的語氣中數不盡的得意。
“我都說了,你打不過無雙,無雙可不是普通的猴子,它本事比你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呢。”
“練武之人本就有罩門一說,這霸決雖然練到極致能以武入道,渾身如銅鑄一般,但是就算你在校場的陣法中苦練了幾十年,依然不算摸到這門功夫的精髓,總有幾處會比其他地方的防護會弱上一些,這無雙又不是普通的猴子,所幸問題不大,就讓你漲漲記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之一途,絕不可自視過高。”
凌軒緩緩開口,雖然帶著笑意,內容卻明顯是在提醒沈浪,就算學到了這李存孝的霸決,也不是當世無敵,想來能壓制他的人大有人在。
沈浪在一旁委屈的點點頭,看得出來,這次凌軒說的話他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在這的都沒有外人,你們都知道我和凌軒身懷道法,此去一行臥虎藏龍,連我們兩個都不敢自稱能護你們周全,遇事不能驕傲自滿,一切小心為上。”
連春亭這般驕傲的人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此去注定波折不斷。
春亭又懷念的看了一眼這校場,轉身離開。
凌軒看春亭如此動作,輕咳一聲,對眾人開口說道。
“好了,沈浪既然已經習得李存孝的霸決,若是沒有機遇再練習下去也不會有多大進展,都回凌云閣吧,收拾收拾,該去金陵了。”
我聽完凌軒所說眼神一亮,終于要開始接下來的探索了。
金陵,等著我,父親,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