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亭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等我們吃完飯,他早已找好了回到西安的車,經過了一番兇險探索的我們,終于踏上了回家之路。
一路無話,兜兜轉轉回到凌云閣,離老遠看見接到通知在大門處等候我們回來的凌顏,我們這才放下心來。
來到閣樓之中,春亭毫不客氣,在主位落座,我們分別坐于兩側,看著這熟悉的凌云閣,回想這一路的顛簸,忍不住心下感慨。
凌軒喝著凌顏早早備好的茶水,隨口一問。
“凌顏,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都有什么事。”
凌顏聞聽,神態恭敬,對凌軒說道。
“帝都的王老板來這里收購了一批瓷器,羊城的孫老板也在這里預定了一批字畫……”
未等凌顏說完,凌軒打斷了他的介紹,放心的說。
“生意上的事就不必說了,你辦事我放心,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
凌顏想了想開口說道。
“除了生意之外,說起來還真有一事,想起來有點蹊蹺。”
我們一聽,來了興趣,倆忙放下手中茶具,問他究竟是何事。
凌顏點頭稱是,開口說著他口中的蹊蹺之事。
“就在昨天,凌云閣來了一身份不明的白衣男子,看的出他所來并非為了生意上的事情,這男子對我說你們就要回來了,我追問他是誰,他卻笑而不語。”
我們一陣詫異,就連我們在回來之前都不清楚何時能夠重返這凌云閣,來人難道能未卜先知?
凌軒神色一正,認真的問道。
“還有這樣的事?他可還說了什么?”
“我問他是何身份,此來所為何事,這男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說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話。”
凌顏努力回想,一邊想一邊向我們描述。
“說的好像是什么火地晉卦,鋤地得金,還有什么天下奇男子……”
嘡啷!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茶盞驚到地上,還好地下鋪有地毯,這茶盞才不至于摔的粉碎。
我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疑問的開口看向凌顏。
“當百萬眾留青史,敢稱天下奇男子?”
凌顏一怔,連忙點頭。
“對對對,就是這句,您認識他?”
我并未回答,而是繼續追問凌顏,想要證實我心中猜測。
“這男子可是看上去二十多歲,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神態間寫不盡的恣意瀟灑?”
凌顏皺著眉頭仔細回想,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來人一身白衣似雪,手持折扇,說不出的風流俊俏。”
我心下恍然,原來是他。
凌軒看著我的反應,好奇的問道。
“韓川,看樣子你知道來的是誰?”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是誰,但是我又不知道他是誰。”
看著眾人不解的反應,我無奈的開口,卻是詢問身邊的亓芷與薛楠。
“你們兩個可還記得,那日遇見的白衣卦師?”
二人聽我所說,恍然大悟,眉宇間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原來是他!”
見她二人想起,我點了點頭,對在座的眾人說起這人的來歷。
“那是亓芷來的第二天,薛楠與我陪著亓芷四處游玩,我們沒有固定的出行路線,不知不覺間,我們來到了一間寺廟。”
“在寺廟山門旁,有一處卦攤,這白衣男子,當時就在這卦攤之中等著我們三人。”
我之前曾對春亭說過一二,他聽我開口就想了起來此人是誰,沈浪在一旁不以為意,隨意的開口。
“川哥,我還以為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聽你這么一說原來是個江湖騙子啊。”
我苦笑了一聲,并未同意沈浪的說法。
“沈浪你錯了,這男子卜之一道高深莫測,絕非江湖騙子,若論到卜卦,在坐怕是無人能有其半數修為。”
凌軒本來并未在意,聽我如此說忽然有了興致。
“韓川,你現在也是見多識廣之人,況且你本身就精通卜算,我與亭哥也都對這略有研究,這白衣男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你如此推崇?”
我回想了一下那日細節,開口對他說道。
“此人第一次為我所卜之卦用的是文王金錢課之法,卦象為第七卦,火地晉卦。”
凌軒雖說對卜算之道略有研究,其實早已稱得上精通,聽我說完他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火地晉卦,鋤地得金。卦象曰農人地里示鋤草,誰知財金將人找。晉者,進也。前進后益,故有鋤地得金之象,乃一農人鋤地抱壟,甚是辛苦,一日鋤地鋤出金子來,時來運轉之兆也。”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沒錯,這些書上的東西只要牢記于心人人都能說得,并不足為奇,可奇就奇在他所為我解卦。”
“那時亓芷在一旁等我無聊,把玩著手中的風鈴,一時沒注意,風鈴竟然掉落在了地上,這卦師見狀,火地晉卦取其火,風鈴取一鈴,竟然從此就斷定我要去的地方是金陵!”
沈浪還是不服氣,口中嘟嘟囔囔。
“碰運氣罷了,哪有那么神。”
我微微一笑,并未反駁,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第二次讓我寫一個字,我想了想,寫了一個王字。”
“可能是由于筆酣墨飽,毛筆上的墨汁滴到了宣紙,居然不偏不倚的落到王字之上,變成了一個玉字。”
凌軒看著我,饒有興趣的開口詢問。
“這次他又是何解?”
沒等我開口,亓芷就搶先一步替我回答。
“我想起來了!”
““川哥哥雖然想測的是王字,但是墨汁滴于紙上,正好變成玉字,這人就為川哥哥把這兩字分別解了一次,王字他測的中規中矩,可玉字真的是嚇了我一跳。”
“他說君子無故玉不離身,本身為王,而身上配玉為君,白云蒼狗時過境遷,多少帝王都化為云煙,他從中推測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處帝王墓葬。”
沈浪眼中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他震驚的開口,滿臉不敢置信。
“那地下皇陵確實是朱元璋真正的長眠之處,那白衣男子真的算對了!”
“還不止!”
我接過話來,繼續說了下去。
“他說,玉字本為象形文字,最初意為一條穿有珠寶玉石的繩子,有同心合力患難與共的意思,這次前行雖然順利,但是還要依靠你身邊同行之人的幫助。”
“仔細想想,這一路如果沒有凌軒破開道法幻陣,沒有春亭一路提點,而最后若不是弈和與沈浪舍生忘死,我這一次還真的是必死之局!”
薛楠也想起了那日的經過,她緩緩開口,補充了我忘記說的細節。
“沒錯,走的時候,他還留下了最后一句話,就是那句當百萬眾留青史,敢稱天下奇男子。”
我點了點頭,話語間不知不覺帶上了敬佩。
“若是沒有這句話,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想到古畫中真正的秘密是常遇春,這個人絕對稱得上鐵口直斷,絕非江湖騙子!”
凌軒聽我說完那日的講過,神態早已經從饒有興趣變成了滿臉震驚,他連忙喊過凌顏,開口詢問。
“凌顏,這男子還說了什么?”
凌顏聽我們所說,早就目瞪口呆,他如何想得到這男子如此神通廣大,聽凌軒所問,他想了想,確定的說。
“這男子說山高路遠,日后自會相見,同時留下了一句話,讓我轉告川哥。”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