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我連忙用目光阻止弈和,暗示他不要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弈和見到我的目光,雖然不解,但還是停下了口中沒說完的話,帶著疑問的看向我。
我知道弈和的意思,他想說的是我們一行人中出現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我之前也與春亭凌軒有過猜測,很有可能在我們一行人之中,有人暗中為幽冥身后的神秘勢力泄露我們的行蹤。
可是這一行人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甚至可以說彼此之間肝膽相照,怎么看都不像有人泄密的模樣,若是沒有實在的證據,貿然說出實在是容易傷了彼此的關系。
所以我只能讓弈和避而不談,等到私下再細說此事。
而既然不能繼續說到此事,我只好連忙轉移話題,對弈和開口詢問道。
“那秦廣帶來的消息,與你口中所說神州安危又有何關系?”
弈和雖然疑惑我為何不讓他說出問題所在,但聽我問到這里,還是神情一正,對我認真的開始解釋起來。
“秦廣對我稟報,楚江等人派出范難攔截大人,恰逢我手下謝邪趕來將范難押運回幽冥,而楚江即便反叛,但幽冥中尚有忠心于我之人,他所能帶走的人數有限而且這些人大多無關緊要,楚江思前想后,除了他親自來堵截大人之外,居然在手下找不出能夠對大人造成威脅的存在。”
“而這幾日我帶領手下對他們圍追堵截,楚江在我的威脅之下雖然不至于馬上落敗,但是自然無法輕易脫身,不可能親身至此,就在他左右為難之時,他背后的勢力卻為他提供了一個辦法,一個不是陰謀卻強過萬般陰謀的辦法。”
無雙這時候忽然“吱吱吱”、“吱吱吱”的叫了起來,亓芷見狀,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桃子扔了過去,同時用好奇的眼光看向弈和。
“他們想到了什么辦法?”
“他們決定先行一步,在白馬渡口處埋伏大人。”
弈和苦澀的一笑,看著我無奈的開口。
“若大人貿然前往,則中了他們的埋伏,可是若大人并未前往,他們便挖地三尺,取走雕像,如果這樣,那大人勢必無法取回所有藏于雕像中的記憶與神通,若大人記憶與神力有缺,對他們便不存在任何威脅。”
“我擔心大人沒有防備,所以從秦廣處知道此消息后連忙趕來,還望大人做好萬全的準備再行奔赴白馬渡口。”
聽后,我終于理解了弈和為何會露出苦笑,因為這是一個無從躲避的局面。
這并不是對方偷偷布下的陰謀,恰恰相反,這是光明正大,并且不怕任何人提前知道的陽謀之術,無論是進是退,都讓人無法選擇。
我們若是進則要面對敵人事先設置好的圈套,既然是敵人提前布置,那這一路兇險可想而知。
可是若是我們放棄前進,選擇避其鋒芒,我們這一退則要承受被他們取走雕像的危險,將來無論是神州安寧還是個人安危,都勢必會留下隱患。
不管這是楚江的主意還是他背后之人的安排,我們都必須要承認,這是一則讓人無法躲避的陽謀,其中手段實在高明。
一時之間,屋內人人低頭沉思,氣氛再度沉悶。
春亭這時候站了出來,看著屋子中不語的眾人,他緩緩開口,試圖沖散這屋中的沉悶氣氛。
“都別垂頭喪氣了,人是鐵飯是鋼,大家先去吃飯,然后集思廣益,不管怎么選擇都在今天之內把主意定下來,盡人事聽天命。”
隨著他的開口,氣氛終于有了緩和,大家紛紛走出房間,準備吃點東西,然后集眾人的智慧試圖找出破局之法。
而到了飯桌上,除了如同餓死鬼托生的謝邪依舊吃個不停之外,其他人卻毫無食欲,爭論之聲此起彼伏,而爭論的焦點卻只有兩個字。
進,還是退?
我這時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弈和,秦廣被你安置在哪里?”
弈和被我問的一愣,不明白我為何話題跨度轉變的如此之快,想了想看著我說道。
“秦廣在向我稟報之后,就被我派回到了楚江處,看看會不會得到另外的消息,怎么了大人,有何不妥?”
“快讓秦廣回來!”
雖然我們并未說出口,但是彼此之間全都心照不宣的認為這一行人中出現了某種問題,保險起見,在這群人中所說出口的事情都不能算得上是秘密,也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通過某種渠道傳入那所謂楚江的耳中。
而秦廣既然是弈和所派出的內應之人,若是被楚江得知他這一層身份,秦廣自身的安危定然無法得到保障,我們萬萬不能因為這一時的信息而害了秦廣的性命。
將我的想法說與弈和,弈和也感到了其中的風險,他此番前來自然不是孤身一人,于是連忙喊過一旁的羅酆六天,對其中代表六天之首的紂絕陰天宮之人附耳輕聲說了一個地址,讓他帶領羅酆六天趕到此處,將秦廣安然無恙的送回幽冥。
解決了秦廣的問題,我放下心來,偷偷用傳音入密的方式暗中呼喚春亭。
“春亭,能聽到我說話么。”
春亭聽見我的聲音,卻并未見我嘴型有變,只見他的臉上出現玩味的笑容,同樣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回答與我。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古人誠不欺我,沒想到你現在會的還不少。”
這傳音入密的本事我之前自然是不會的,但是在吸收了雕像中的法力之后,我曾在腦中反復整理,發現莫名其妙的掌握了一些小技巧,雖然并不神奇,但是意外的實用,這傳音入密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小事自然不值得我大說特說,我面色不改,內心卻焦急的對春亭催問道。
“這都是小問題,現在的大問題是我們要不要去白馬渡口?”
春亭同樣面色如常不顯異樣,在我耳中傳來的聲音斬釘截鐵。
“當然要去。”
“那老和尚不是暗示你我去往大伾山?”
“大伾山早晚都可去得,況且他也說了,時機未到,就算我們到了大伾山,我還是無法取回記憶,不如直接去往白馬渡口。”
“弈和不是說他們已經埋伏在白馬渡口了么?你就這么有把握?”
“坐以待斃,主動出擊,不管去還是不去,都會有風險傍身,既然如此你選擇哪一樣?”
“我懂了。”
于是我不再和春亭暗中交流,輕輕的咳嗽一聲,待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緩緩開口。
“諸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進也是一刀退也是一刀,拼了!”
“收拾行囊準備啟程,奔赴白馬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