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著這座充滿歲月沉淀的城池久久不語。
貞觀之治、永徽之治、開元盛世、安史之亂……
眼前這座城池仿佛活了過來,對我們無聲地描述著唐朝那二百余年間的歲月變遷。
陳工終于停止了與牛軻廉的互相寒暄,他發現我們半天沒有開口,這才回過頭想知道我們發現了什么,回頭之后同我們一樣滿眼的沉醉。
而牛軻廉卻并不像我們這般震驚,他仿佛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安靜的在一旁看著我們一言不發。
見狀,我們如何不知道他清楚這里的一切,于是亓芷連忙開口對他詢問。
“牛哥哥,這是什么地方!?”
牛軻廉望向眼前的城池,話語中雖然沒有震驚,卻同樣滿是感慨。
“這里當然是萬象神宮,只不過不只是單純的萬象神宮。”
或許是因為他這一脈有過記載,所以對此處有過一定的了解,看向我緩緩開口。
“魁首,此處是由萬象神宮、天堂、乾陵三處融合而建造,從你們落下之處一直到萬象神宮正門,全部都是按照乾陵所布置,而乾陵完善了昭陵的形制,其陵園便是仿照當時長安城的格局所建造,也就是說,我們眼前便是當年長安城的縮影。
此處分為萬象神宮、宮城和外郭城,有城垣兩重,其中內城置四門,東曰青龍門,南曰朱雀門,西曰白虎門,北曰玄武門,只有走進內城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萬象神宮,我們現在其實只算是在外圍而已。”
聽完牛軻廉的解釋,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我們會有如此錯覺,因為現在所呈現在我們眼前的,便是那最原汁原味,讓人沉醉讓人向往的盛唐風貌!
之前曾在古籍上見過有關記載,據說乾陵是唐代帝陵中唯一有雙重城垣的墓葬,內城象征京城長安的皇城,外城相當于官員和土民居住的郭城,之前還有所懷疑,如今一見才知果然如此。
沈浪聽牛軻廉說這里只是外城之后,他雙眼發光,想象著內城又該是如何讓人神往,于是他看向牛軻廉,耐不住性子的開始催促道。
“柯廉,既然你這么淡定,想來一定知道我們要怎么到達內城,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動身吧!”
牛軻廉卻搖了搖頭,看起來并沒有直接去往內城的打算。
“莫慌,在去內城之前我們要先去往另外一處。”
說著,他淡淡一笑,然后將目光轉向我,說起了他口中我們所要去的地方。
“魁首,您當年在乾陵內放置了一樣東西,終歸有一天你需要進入乾陵將其取出,而開啟乾陵的鑰匙便在這外城之中,我們現在便是要去取這把鑰匙。”
聽見牛軻廉的話,我們這才恍然大悟。
他剛才便說過,他這一脈雖然奉命守護萬象神宮,不過實際上守護的卻是那打開乾陵的鑰匙以及事關神州安危的睚眥雕像,所以才自稱守陵之人,而這鑰匙若是在外城,我們定然沒有不將其取走的道理。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用右手摩挲著左手上所攜帶的山海環,同時看向牛軻廉,面露好奇。
“那鑰匙在何處?”
牛軻廉在原地四處張望,似乎是辨認了一下方向,隨后開口,語氣確定的的對我們說道。
“諸位請隨我來,打開乾陵的唯一鑰匙便在那述圣碑之中,除此之外,外城便再無需要我們留意的地方。”
說完,他便向他認準的方向開始了前行,我們連忙跟在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而凌軒聽見他所說面色詫異,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萬萬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述圣碑,關山前輩竟然真的把乾陵搬到了這里!”
亓芷見凌軒神情中的激動,好奇的開口問道。
“凌軒哥哥,你們說的述圣碑又是什么東西,是一座石碑么?”
我不自覺的牽過了亓芷的小手,在跟隨牛軻廉前行的同時,對亓芷解釋起了凌軒口中的述圣紀碑
“沒錯,述圣碑正是一塊記敘用的石碑,不過與被毀掉的萬象神宮不同,述圣碑直到今日依然立于乾陵。”
所謂的述圣碑現在依然矗立于乾陵司馬道西側,是由武則天親撰、中宗李顯書丹,為唐高宗歌功頌德的一通功德碑。
述圣碑記述高宗文治武功,開創了帝王陵前立功德碑之先例,在乾陵之前帝王的陵墓既不樹碑墓內也不放墓志銘,乾陵突破了這一慣例,因此述圣碑具有特殊的歷史價值。
我正在興致勃勃的為亓芷介紹述圣碑的詳情,沒注意前邊的牛軻廉已經停下了腳步,結果我便直直的撞到了他的身上,我不由得歉意的開口問道。
“柯廉,怎么停下了?”
牛軻廉伸手指向前方,淡淡的說。
“魁首,我們到了。”
我這才抬起頭看向他手指的方向,述圣碑果然就在我們前方。
我們走了上去左右觀察,發現此碑為方形,高曰七米寬約兩米,碑頂為廡殿式建筑,檐角被匠人精心的刻下四個護法力士,檐雕斗拱中為五節碑身,由五塊完整的青石榫卯相接而成,下為碑座,同樣以榫卯相連,在碑座刻有獬豸紋與海石榴紋。
全碑由七部分構成,其中碑首象征太陽,碑座象征月亮,中間五節分別象征五行,由于古人認為萬事萬物都是由日月金木水火土這七個部分所組成,所以述圣碑又有七節碑之稱。
其中七節取七曜之意,這七節碑寓意著高宗皇帝的文治武功如日月星辰一般,普照天下,光照千秋,是一塊典型的功德碑。
在石碑的正陽面,刻滿了駢體的碑文,粗略估計多達幾千余字,皆為楷書,每個字的凹槽處都填有金屑,遠遠望去金光閃閃,充滿了皇家的高貴威嚴。
而春亭卻似乎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在述圣碑之前東張西望,卻久久找不到他想要尋找到的東西。
我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春亭,你在找什么?”
春亭沒有收獲,語氣中帶著不解。
“這里既然出現了述圣碑,怎么會沒有無字碑?”
述圣紀碑雖然名聲不顯,不過無字碑可以說是眾人皆知,薛楠聽見春亭的疑惑,好奇的開口問道。
“春亭,無字碑不是武則天的碑么,怎么會在這里出現?”
春亭淡淡一笑看向薛楠。
“這述圣碑難道就應該在這里出現?”
薛楠一聽確實是這樣的道理,于是她自知理虧便不再出聲。
牛軻廉聽見了春亭的疑問,將目光轉向述圣碑,同時緩緩開口。
“春亭兄不必再找,這里確實只有述圣碑,并沒有無字碑。”
薛楠對春亭有一絲一樣的情感,但是對別人卻并無本分扭捏,聽見牛軻廉如此說,她好奇的開口問道。
“這又是為何?”
牛軻廉伸手撫摸著述圣碑,似乎是在感受上邊蘊藏的千年沉淀,同時緩緩開口,口中說出的內容讓我們大為震驚。
“因為乾陵的入口就在無字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