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正文前:之前我忘了交代,古代學院是本書脫離怪物獵人原本的世界觀所虛構的一個勢力。
……
又是一個午覺醒來。
白夜明做了一個噩夢。
每一天充實的鍛煉和學習讓白夜明無暇去顧及很多事情。
比如他的傷感。比如他想回家。
這一切他都只能遺留在一個又一個讓人驚魂甫定的夢里,然后在記憶中消逝。
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理了理領子和因為睡覺變得有些絮亂的頭發。出門向著自己老師的房間走去。
讓小云彩和云夢澤都很費解的一件事,是白夜明在學習的時候從來不做筆記。但是當白夜明表示自己看完一本書之后,卻能牢牢記住并理解書本上的內容。這最終也只能被歸結到白夜明可能天生就適合學習上。
其實并不,白夜明是因為開掛了才能記住那么多東西。對于他而言,也許最能讓白夜明厭惡的就是記憶大量的東西。
按照白夜明的觀點,如果一個東西,只需要大量的記憶,而不要求進行深刻的理解,那么這種記憶是完全沒有用途的。
為什么不查工具書呢?白夜明每次都這樣跟讓他背東西的人說。
就好比死記硬背古詩詞,白夜明就覺得完全沒有用。
背下來了又如何呢?你不知道詩文寫作的背景,不知道詩人的心理活動,不知道這首詩創作的真正目的,你背下來你也不會用。反而掉書袋一樣的吟幾句詩,貽笑大方。
但是一但你完全理解了詩文背后蘊含著的東西,你不用背,它就完全成了你的。
所以在上學期間,白夜明從來沒有記過一筆筆記,這造就了他嚴重的偏科。他數理化生語文,所有能用邏輯來闡釋來理解的東西,分數都高的嚇人。
代價就是所有哪怕那么稍稍需要記住一些東西才能起飛的科目,比如英語,連及格都是一種奢求。
所以當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掛逼之后,欣然理得,欣喜若狂的就這么接受了。
言歸正傳。
今天白夜明到了老師的屋子前時,發現有一些不對勁。因為非常明顯的,房間門口站了幾個彪形大漢。
白夜明心里是微微有些奇怪的,因為這幾個人他一個也都沒有見過,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第一次被系統記錄。這說明他們之前從來沒有出現在過白夜明活動的區域里。
這是來自其他勢力的人,白夜明猜測,并且對他們產生了嚴重的好奇心理。
他在四個壯漢眾目睽睽之下敲響了門,然后就聽見老師示意他進去。
房間中比平時要多了兩個人。一個龍人族再加上另一個少女。
兩個人的服裝風格和白夜明接觸過的眾人都很不一樣。而且這種不同沒有非常強烈的沖突感。并不是基于白夜明他們的衣著風格進行變造,諸如變得過于的簡單,或者變得過于的奢華,甚至于兩種風格之間在色調選取之類的細節上都看不出任何聯系。
非要說的話,就是這衣服仿佛是出自另一種理念,另一種社會,或者說另一種哲學。
之前白夜明的衣服,包括白松和他隊員的衣服,都是如同現代社會一般的整衣。而那兩個人,包括門口的四個保安,都是有衣襟的。并且不是對開,他們的服裝都是右衽的,既衣服的左衣襟壓在右衣襟的上方。
這讓白夜明對他們充滿了好感,即便這種好感白夜明自己也知道只是對家鄉文化的一種愛屋及烏。
云夢澤示意白夜明走到跟前,然后給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
“這是我的學生,白夜明,現在在跟著我學習超古代文字和生態學。夜明,這兩位是古代學院來的客人,特意從別的船上過來,有很重要的課題要討論。夜明,小云彩,我們在里面進行學術交流的時候,你們倆在外面招呼一下他的學生,不可怠慢了人家。”
白夜明和小云彩點頭稱是,云夢澤就領著另一個龍人族進了里屋。
之后白夜明這才認真的看了一下古代學院的學生,這不看還好,一看就看愣了。
雖然,人家只是個小女孩,但是也長得太標致了,白夜明心里想著。
在白夜明身邊的人,大部分認為像是錢茜阿姨那樣的,是標準的美女。按照白夜明的理解,就是審美偏向西方,講究曲線美,加上錢茜阿姨又有一股英氣,自然是在獵人群體大受歡迎,追求者眾多。
云彩,在此世界大眾審美觀下其實也是小美女的代表,擁有著如同精致的洋娃娃一般可愛的五官。
但是白夜明的審美還是偏向于中式的,甚至是有些自己的一套想法。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比現在的白夜明還要高的小姑娘就戳中了白夜明的點,如同從仕女圖中走出的古典美女,瓜子臉,柳葉眉。
這讓他在這個小姑娘的系統備注里加上了一句:目前為止這個世界出現的最好看的女生,然后還注明了系統時間。
白夜明給女生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可以坐下。對方也感覺并不想多言。雙手接過茶杯,道了一聲謝謝,抿了一口后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就安靜的從寬闊的袖口里掏出來了一本書看。
白夜明見她已經安頓好了自己,也樂得清閑。起身從書架掏出來了一本超古代文字的參考書,翻到昨天夾上書簽的那頁,繼續看了起來。
只是這安安靜靜看書的氛圍,可是愁壞了小云彩。雖然平時白夜明也是這般,一看書就看一個下午,只有在遇見不解的問題時才會停下來問一下云夢澤。但是怎么說自己看書看的無聊也可以找老師去聊天呀。
所以今天連個聊天的對象都沒有,小云彩不由撅起來小嘴巴,哼哼唧唧的開始學習今天云夢澤留下來的任務。
看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鐘,小云彩就實在坐不住了。平常老師在的時候,她的屁股可能還能坐穩個四十分鐘,但是今天老師在里屋。小云彩就像是個小猴子一般,恨不得把書放下然后上躥下跳。
她用不安分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要攪黃這一片安詳的學習氛圍。
至少要讓夜明陪我說說話,小云彩心想,天天來就是學習,都沒有和我怎么聊過天。
但是放下書準備沖白夜明走去的小云彩立刻又遲疑了起來,她擔心打攪了白夜明看書的話,他會不會生氣呀?他要是生氣啦不理我可怎么辦呢?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向著古代學院的小姑娘走了過去,甜甜地問到:“姐姐,我的名字叫云彩,你可以叫我小云彩。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似乎沒有預料到看書的時候會被人提問,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叫佳玉。佳人的佳,龍玉的玉。”
白夜明裝作自己沒有被這個話題吸引到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已經在系統里把對方的備注名字改成了“佳玉”。
佳玉說完之后,又要低頭看書。小云彩眼看已經打開了突破口,那肯輕易當放過,于是又追問道:“那姐姐在看什么書呀?看的好認真的樣子。”
聽到這個問題,白夜明感覺要糟,于是就不能裝作沒事的樣子了。
這小丫頭也太冒失了,雖然云夢澤沒有講過。但是可想而知的是學派與學派之間應該還是有所隔閡,尤其是古代學院和龍歷院之間也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這要是讓人覺得是在窺伺對方的知識,對小云彩產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可就壞了。
雖說小孩子之間可能想不到那么多東西,但是白夜明覺得小心無大錯。畢竟上一個因為不小心就被推下海里的大傻子可就是個叫白夜明的小孩子。
而且果然,面對這個問題,佳玉臉上露出了很明顯的猶豫神色。白夜明趕緊跳出來打了個圓場,加入到了他們的對話里,算是把這個話題轉移走了。
但是接下來氣氛陷入到有些尷尬的境地。小云彩因為沒有問到想要的問題顯得有一些小脾氣。白夜明則是因為在心里思忖著到底什么話題適合開口而顯得有些猶豫不決。于是突然就冷了起來。
很明顯,面對這樣的場景,佳玉小姑娘也沒有什么經驗。她靜靜的看著白夜明,其實已經在后悔剛才為什么要猶豫那一下了。
最后還是白夜明將近40歲的臉皮打破了一切,他硬著頭皮問到:
“其實我們都對古代學院很好奇,所以能不能,請你講一講古代學院的故事。就是,不包括不能講的部分。給我們講一講你的老師讓你們說的東西嘛。”
聽到白夜明這么問題,小云彩的眼珠里也立刻有了神采,忙不迭的點頭附和。
佳玉的臉色還是顯得很沉靜,她點點頭,說到:
“其實也沒有什么不能講的部分。我的師父跟我說,我們其實是很單純的一個組織。外面的人,也就是你們大陸人稱我們為古代學院,其實我們內部對自己也沒有一個統一的名稱。”
白夜明心想,還真是個不愛笑的小姑娘呀。
她微微思考一下,組織好語言繼續說:“你們所說的古代學院,對我們而言其實是三個地方的總稱。從小長大,像是家里一樣的地方被稱為宗堂;學習知識的地方被稱為書院;學習武藝或者狩獵技巧的部分被稱為劍閣。每個在宗堂長大的同齡人都需要在書院和劍閣各自找一名師父,跟隨他們學習直到成年。”
“我的師父說,之所以我們和外界不怎么接觸,是因為我們的知識體系不同。在學術上和大陸其他機構進行交流總是會產生一些爭執,久而久之索性就脫離了大陸。”
說道這里她略帶歉意地跟小云彩解釋道:“所以我剛剛不是不想回答你我在看什么書。實際上就是算學書,只是在大陸好像算學很難稱得上是一門獨立的學問,一時之間難以解釋。”
白夜明聽懂了,這是怕小云彩看了看不懂。
小云彩也居然聽懂了,然后有些氣鼓鼓的說:“哼,什么算學不算學,我的夜明哥哥肯定都會。”
被賣了的白夜明看到佳玉投過來的將信將疑的表情,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