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直射。
慕小純迷迷糊糊去摸小魚。
高級大床空蕩蕩，兩手抓空，一無所有。
自從住進別墅，姐妹便不用住在一起，當初逼仄的出租房，睡了幾年地板，依偎取暖，習慣醒來去抓溫暖。
“姐！”
半夢半睡，巨大失落一下擊中她，慕小純臉蛋表情困惑，小魚去哪兒了？
她心慌亂。
沒有小魚，她會緊張。
沒有小魚，太可怕了。
慌亂感越來越強烈，呼吸窒息，胃部灼燒。
嗬嗬—
喘著粗氣，她驚坐醒來，陽光照在懵懂臉蛋，眼神迷茫，下意識看了眼墻上時間，八點鐘。
八點鐘，慕筱魚竟沒叫自己吃早飯！
她捂住肚子，頭發凌亂，賭氣大喊：“慕筱魚，我餓了！”
喊完后才發現，房間布置很陌生。
意識慢慢恢復。
京都。
這里不是林城。
“我不需要她！”
慕小純抑郁走下床，打了個小哈欠，蘇夜一晚上沒回來，難道去找小包子了？
小包子就住隔壁，可惡。
她情緒焦慮
廚房，蘇夜面無表情煮牛奶，嚴格按照牛奶包裝盒規定時間計時。
這不是做飯，這是給野貓投食。
手機鬧鈴吵鬧。
揭開蓋子，燕麥熟了。
“吃飯！”
蘇夜聽到動靜淡淡道。
轉過身，立刻臉色一變，又轉回身，嚴厲批評：“慕小純，回樓上穿好衣服再下來。”
“姐夫，你兇我。”
慕小純靠在門口，淡定極了。
蘇夜深吸一口氣，覺得血氣上涌，肅聲道：“慕小純，請你矜持一點可好？”
請我矜持一點？
慕小純鄙夷撇嘴，裝吧，看你能裝多久。
她偏不穿好。
大剌剌走到餐桌前坐下，兩條腿晃蕩，暴露一團。
“姐夫，要戀愛嗎？”
咯咯咯笑聲響起。
蘇夜難懂惡魔小姨子心態，昨天覺得尚好，今天換了個人似的。
有毛病！
“如果你再這樣，請你搬出去。”
“好啊，我今天就搬出去，找男生合租。”
“你”
反向威脅正中要害，要是她真的和男生合租，后果恐怖。
“干嘛，要打我？”
慕小純無所顧忌抱著兩臂，發泄起床氣。
打她！
蘇夜腦海響起一個聲音，血氣沖到天靈。
“慕小純你覺得這樣特別有意思吧！”
“對哦，我覺得特別有意思。”
“如果你是我妹妹，我真的會揍你。”
“說的你好像沒打過我一樣。”
“那是因為你想傷害別人。”
“哇，你走在路上，不去踩狗屎，狗屎會粘你鞋，你當我狗屎好了。”
“呵，你是狗屎？”
“你覺得是就是，無所謂啊，叫你聲姐夫你別囂張，餓了，給我端飯。”
“慕小純，請你禮貌點，給你端飯，要不要喂你？”
“好啊，啊—”
她張著小嘴，等待食物。
蘇夜愕然，覺得慕小純真是欠揍。
“房子給你住，我搬出去。”
氣壞了。
以前聽說女生蠻不講理。
蘇夜沒碰見過，以為是謠言。
但現在他信了。
心臟哆嗦，所以吵個毛呢，搬出去住，眼不見為凈。
“呵呵，那我就找人回來陪我。”慕小純把“陪我”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你想怎么樣？”
被蕭炎虐殺一晚，蘇夜憤怒笑了。
慕小純冷酷道：“我餓！”
“快點，等會我餓死了。”
她催促。
深呼吸，不生氣，這是小姨子，她小，比小魚姐晚出生一秒。
蘇夜冷淡地端著滾燙燕麥放到她面前，又把煮好的牛奶倒給她。平靜注視暴露慕小純，平靜道：“半個小時后送你去學院，你今天已經遲到了。”
慕小純懶洋洋用勺子攪拌燕麥，斜倪一眼，無所謂聳肩：“遲到了就不去了，明天再去，反正我是天才嘛。”
天才？
呵呵，啟靈藥液促成的天才。
蘇夜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麻煩，他無比心疼小魚，以前經常面對這樣一個不講理的妹妹。
心疼小魚。
特別心疼。
“隨你！”
是的，隨她吧！
“喂，戀愛嗎姐夫。”慕小純態度一變，嬉皮笑臉。
蘇夜看了她一眼，漠然、輕視、鄙夷。
頭也不回的去地下室訓練。
餐桌前，只剩慕小純自己，她挺難過的喝著牛奶，一點點失誤就挨罵了。
“你真不爭氣。”
“又蠢又笨哦。”
醒來找不到人，一時焦急。沒換衣服下樓，所以被直男嫌棄。
嗯，慕小純就是這么暴躁，干嘛難過！
她安慰自己。一勺熱牛奶塞進小嘴里，燙的舌頭痛。
不吃了！
胃好痛！
她捂住胃。
小魚不在身邊了，痛死算了。
臉色蒼白，黃豆大汗珠滲出來，神經質地笑。
良久，
艱難站起身，一步一步挨到樓梯前，心里傲嬌：換衣服就換衣服，別倔強，惹直男不開心。
練刀。
時間飛快。
轉眼四個小時過去。
蘇夜收刀。
抑郁之氣散的干凈。
果然，生氣時候多訓練，就沒那么生氣。
下午要接蘇雨，是時候準備出門了。
洗澡，換衣服，總感覺哪里不對。
中午十二點，野貓沒找自己投食。
惡魔小姨子一點動靜沒有，怪異。
他走到廚房，牛奶和燕麥幾乎沒被動過，算下來，從昨天一早接到她，中午忘記吃飯，晚上吃了幾片刺身，早上又沒吃
蘇夜站在慕小純房前猶豫，吵也吵過了，哄哄吧，自己可以不吃飯，小姨子總要吃東西。
咚咚咚！
輕輕敲門。
“請進。”
蘇夜推開門。
慕小純乖巧坐在床前，衣服整齊。
“姐夫。”
她蘇夜討好一笑，潔白牙齒和臉色...她臉色蒼白極了。
蘇夜暗暗松了一口氣，擔心小姨子脫光的心終于放在肚子里。
“小純，早上姐夫態度不好，姐夫帶你去吃飯你的臉色怎么了，你不舒服嗎？”
話說到一半，蘇夜察覺不對。
小姨子渾身都在冒冷汗，衣服貌似濕透了。
“我沒事啊姐夫。對了姐夫，我想了想你說的對，男女住在一起確實不方便，你送我回學院，修煉氛圍濃厚，我也不會耽誤修行，將來能早點和你并肩作戰。”
慕小純笑著說道。
一點看不出來無良、邪惡，貌似早上氣壞蘇夜的不是她。
“你？”
“我都收拾好了姐夫，腌黃瓜就不給你留了。”
慕小純站起來催促。
“姐夫兇你不對，別小孩子氣。”
蘇夜微微皺眉。
“姐夫，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大幾個月哎。”慕小純幽幽嘆氣。
“姐夫，該道歉的是我，我總給大家添麻煩。”
“嘻嘻，好了啦，沒關系，我也不想給大家添麻煩。”
蘇夜眼神溫和，像極了背起她在校園的那個夜晚。
慕小純慢慢扭過頭，不去看溫柔。
“媽媽不要打我了，求求你別打我了，我好痛。”
“爸爸帶我走吧，我好想你。”
“姐你別哭，別哭了。”
眩暈。
世界在旋轉。
人似乎在飄蕩。
好輕松，很久沒這么輕松了。
熟悉的哭聲響起，小魚又在哭？
哇，小魚哭的要死掉了。
好心疼，小魚你別傷心，你傷心我也好傷心。
努力抬起手，可惡，一點力氣沒有。
“姐，我走了，你別怪我。”
“姐，你說有天堂嗎？”
“姐，下輩子，下輩子我得變成一只鳥，飛來飛去，在天上看你。雖然人間挺好的，要不是因為你，下輩子我都不想來了。”
意識黑暗。
慕小純和慕筱魚的區別，慕小純肚子上有一道疤痕。
“情況非常復雜，病人吞服安眠藥和大量刀片，求死欲望強烈，沒法洗胃催吐治療，只能手術。”
“醫生，救活她”
肚子很痛。
我沒死！
干嘛救我。
我知道自己很讓人討厭。
我知道自己很壞蛋。
我知道沒人喜歡我。
我就是慕小純。
慕小純徹底自暴自棄了，時刻深處地獄。
“姐夫帶小純去醫院。”
蘇夜情緒緊張哄道，瞎子也看出來慕小純狀態異常。
“我不去！”
“乖，小純乖。賭氣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我不哦，你那么嫌棄我。”
慕小純笑咪咪拒絕。
“姐夫沒有啊。”
天地良心，恨其不爭是真，嫌棄也是真，可是傻子才承認。
“你有，我痛死和你無關，我才不會喜歡你哦，小魚是我的。”
慕小純暴露心跡，如果慕筱魚被奪走，人生真的了無生趣。
蘇夜哭笑不得揉亂小姑娘頭發，對慕小純心里能猜測一兩分，特殊生長環境造成了小姑娘嚴重心理創傷，她對慕筱魚有一種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嚴重依賴。
慕筱魚負責保護她，她一邊自責，一邊自棄。
說真的，自己并非合適心理醫生，不過，余婉最近暗示自己去找心理醫生聊聊，省的整天在網絡自黑發泄，所以，推薦了一堆心理醫生微信
小姨子世界對抗情緒嚴重，去看心理醫生？
蘇夜想了很多。
“小魚歸你，小純聽姐夫，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不聽話！”
慕小純收斂笑容，態度蠻橫，剛剛虛偽和善，都是假裝，真以為她是乖巧小包子？
不聽話！？
蘇夜干脆抓住她，在慕小純震驚表情里，橫抱。
慕小純惱怒掙扎，狂野小貓似扭曲，又撓又咬。
“不去，我不去。”
胃部痙攣，虛汗直流。
不要以為假裝對我好點，我就會原諒你。
之前你看我，就像看累贅。
慕小純再爛，也輪不到你們嫌棄，誰嫌棄我，我就咬誰。
她狠狠咬在蘇夜手臂。可惜，咬不動，蚊子似的，對至尊超二沒有任何影響。
“你滾啊！”
慕小純眼睛通紅，一巴掌揮向蘇夜。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