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瓜不知道流民招募令招募來的村民氣感能有多高,但無論他怎么想都覺得不會太高。
都已經是流民了,還能是修行的料嗎?
所以他不敢賭,周昶的話讓他投鼠忌器!
耳邊傳來周昶一聲聲的倒數,像是閻王爺再給彌留之際的人下最后通牒。
“四!”
“三!”
……
大西瓜深深地望了周昶一眼,像似要把他的樣子牢牢地記在腦中。他很不甘心地開口:“我要你的那一枚幽魄,令牌你帶走吧!”
周昶冷笑,早已摸清了他的心思:“抱歉,剛才給你你不要,現在晚了!”
此時此刻,因為不清楚對方實力還剩幾層,誰都不敢先露怯。
他心有顧及,但他知道綠皮大西瓜現在同樣畏手畏腳。
不過這個人倒也算一個人物,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居然還想從自己手里詐騙一枚幽魄再走!
“周昶,我是誠心誠意的和你談判。你要是不愿意,大不了如你所言魚死網破!”大西瓜指著周昶表情猙獰,大有一言不合、流血五步之勢。
周昶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那就來呀,別護著他啊!”
說話間,手心之處已有白光凝集,同時身體前傾,準備繞開大西瓜直接攻擊他背后的村民。
“你!”
“快住手!”
大西瓜被他干脆利落的動作弄得心生懼意,語無倫次地叫停了周昶,想不到他真的敢動手!
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回響。
瘋子!
這家伙是瘋子!
周昶停在原地,手中的罡氣對著大西瓜的臉部揮射而出。
大西瓜臉色大變,急忙擋住劉盛往旁邊閃躲。
可才邁出一步,他又硬生生的僵在了原地,一臉的羞憤難當。
一團不足拇指大的先天罡氣從周昶的掌心輕飄飄的飛出,還沒飛出幾米的距離就消散一空!
周昶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
他鐵青著臉護著劉盛緩緩地后退:“好!好得很!”
“周昶是吧,我記住你了!”
“今日之辱,下次見面我定要如數奉還!”
大西瓜咬牙切齒的離去。
一直看著他走遠,周昶才掉頭趕往自家村子的方向,卻是不打算先去一趟老金家把李大山接出來了。
大西瓜是放棄了,但誰知道還會不會又冒出個大南瓜,或者小黃瓜之類的?
他現在只有把流民招募令和幽魄完整的帶回去才安心,接回李大山的事情還是明天再做吧。
下午,南屏鎮馮記棺材鋪內,匆匆忙忙地進來了一個人,看其肥肥胖胖的模樣,正是屠夫老金。
“老馮,給我挑一副上好的棺材!”
聽他的稱呼,顯然是和這家棺材鋪老板很熟。
棺材鋪老板老馮此時正坐一副半成品的棺木邊上敲敲打打。
聽到老金的話,他一把扔下放下手中的工具跑過來驚愕地問道:“老金,你家里死人了?”
“我怎么沒聽說?剛死的嗎?”
“滾你媽的,你家才死人呢!”老金臉一黑,直接爆粗口。
“不死人你買什么棺材?”老馮納悶的問道。
老金不想提這件事,他覺得丟臉,而且他覺得和仙師搭上關系這件事還是暫時保密比較好。
就算是家里人他也不想告訴,又何況是老馮?
他含糊地說道:“幫別人買的,你問那么多干什么?”
“趕緊給我挑一副上好的棺材,我急著用。下回請你喝酒!”
老金不肯說,老馮自覺地沒有繼續問,他轉頭介紹起一副大紅色的棺材。
“那你看這一副如何?上好松木的打造的。采用暗榫結構,做工精美,防水防腐,埋下去二十年不壞,作價30兩。”
“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我給你打個九折好了。”
老金聞言走近那副棺材仔仔細細從里到外的檢查了一番,無論是料子還是做工確實如老馮所言都是上佳。
他試著用手輕輕地掰了掰,木料堅實,結構穩固。老馮的手藝還是這般靠譜!
老金沒說話,但看他的臉色已經是很滿意,就是這價格對他來說依舊是有些高了。
“才九折?別忘了咱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老金臭著臉,不太樂意的樣子。
他和老馮已經認識有幾十年了,自然知道老馮每售出一副棺材大概能賺多個點的利潤。
所以,就算是九折,他還是覺得高。
老馮咧開嘴嘿嘿直笑:“你都說了幫別人買的,還幫他省錢干嘛?反正又不是花你的錢,你心疼什么?”
“我話放在這里了,這棺材要是幫你自己買的,我免費送你都行!”
“幫別人買的,我就是這個價!”
老金的臉立刻拉下來,不依不饒的罵道:“去你的,你才死了呢!”
嘴上罵著,心里很清楚,老馮這個人仗著自己做的棺材質量高,顧客多,很少給人優惠。
打九折已經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難得的破例了,再要折扣確實有點花別人錢不心疼的意思。
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
只不過,這27兩銀子確實讓老金有些肉痛。
他一個月才掙到十幾兩銀子,這一下子差不多有兩個月白忙活了。
可一想到周昶仙師的身份,老金頓時就覺得好像也不是那么肉痛,他咬咬牙:“就這一副吧,趕緊收拾好了送到我家去!”
在他看來,錢財沒了還可以再掙,仙師卻是他高攀不起的人物,一旦錯過再難挽回。
反正既然打定了主意賣好給周昶,那就要做到最好!
下午,等周昶趕回飛仙村時,日頭已經西斜。
“村長哥哥你回來了。大山伯伯呢?”胡慧慧聽到聲從自己的房間內走了出來。
周昶低低的嘆了口氣:“他思念你父母,去陪他們了。”
胡慧慧低著頭,冰封的小臉上寒意又濃了幾分,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看得周昶一陣心疼。
“不用失落,人來到世上總是要走到這一步的,無非就是早和晚的問題。”周昶安慰道。
“老李他雖然去了,卻給我們爭取來了一份救命的大禮。”
他鄭重的從身上取出那一枚流民招募令,眼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世界觀正在悄然地發生轉變。
此時此刻,生命的逝去在他的心中變得不再是那么的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