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定逸張口喊住正要下樓打大和尚,道:“你,你是不戒”
那胖大的和尚轉過頭來,哈哈笑道:“原來定逸師太還記得我啊。咱們有好些年沒見過面了吧。”
“你怎么會在這里”定逸奇道。
不戒和尚用搟面杖似的手指指著儀琳說道:“我閨女第一次出遠門,我要是不跟著又怎么能放心呢定逸師太,我當初把女兒托付給你們恒山派的時候可從來沒想過你們會讓她被人這么欺負啊。”
定逸臉上一紅,高聲喝道:“我們恒山派的事用不著你來管,既然你一直跟著儀琳,怎么會讓這田伯光把他給抓了你這當爹的又有什么用”
不戒哼道:“我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就發現她不見了,好不容易在衡陽城里找見她,若不是田伯光對我女兒還算有禮,我又想看看我女兒有什么辦法能從這賊手里逃脫。老早一拳頭砸過去了,還用的著別人出手”
“你”定逸被不戒不出話來,只得冷冷一哼,抓起手里的茶碗,朝不戒潑去。
定逸這一潑用上內力,茶碗里的熱水去的又又急,如一道水箭一般朝不戒臉上沖去,就看不戒和尚大袖在眼前一揮,那水箭就像遇見一堵墻一般,還未到不戒面前便散落開來。
“師父,這人剛說我是他女兒”儀琳輕輕的拉著定逸的衣袖,低聲問道。
定逸對不戒的怒氣未消,冷聲道:“沒錯,這人就是你爹,十多年前就是他把你送上恒山的。”
“我,我有爹爹”儀琳不敢相信的說道。
定逸看儀琳一臉驚慌地模樣。心中地怨氣立刻消了大半。和聲道:“你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地。當然有爹爹媽媽了。這人叫不戒。便是你爹爹了。”
這時候不戒自然沒有興趣在去樓下找田伯光地晦氣。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儀琳。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完全沒有了跟定逸斗嘴時地態度。只是朝儀琳張開雙臂。目光殷切地看著她。
儀琳兩眼微紅地看向不戒。淚水早止不住地流下來。櫻唇微張。好半天出一個微小地聲音:“爹”
幸好是不戒和尚內力深厚。全神貫注地盯著儀琳。她一開口。便將這句聽了清楚。滿臉激動地說道:“好。好女兒。”
這時候儀琳忍不住地走上前去。輕聲呼喊:“爹我也有爹爹了。”原來儀琳自小被不戒送到恒山派白云庵。從來沒有聽師父定逸說起過父母地事情。只道自己是被爹娘拋棄地孩。自小心中便比別人多了份自卑。而同齡人中地秦娟鄭萼都是父母雙全地人。總在儀琳面前說起自己家中地趣事。聽地她極為羨慕。可卻不免加悲苦。心中地苦惱卻也不敢跟同齡地師姐妹說。只得去后山找一個掃地地啞婆婆訴說心事。
如今突然知道自己還有父親。而且一路上都暗自保護著自己。儀琳怎么能不激動
不戒和尚見儀琳在自己面前哭了出來,急忙一把將她保住,輕聲哄到:“乖女兒,好女兒,以后有爹爹在誰也不能欺負你了。”
儀琳一頭鉆進不戒的懷中,死死的抱著他,嗚嗚的哭的加厲害。
不戒和尚只道她是被田伯光欺負的很了,如今見到他如此痛哭道:“我去把那個田伯光給我帶進來,今天老子要把他挫骨揚灰,給我的乖女兒出氣。”
說著又轉頭對儀琳緩聲道:“乖女兒,都是爹爹不好,讓你受委屈了,都是爹爹的錯,爹爹剛就該出手一掌斃了那狗賊。好女兒你別哭了,看爹爹給你出氣去。”
不戒說完,見儀琳在自己懷中輕輕的抽泣,過了好一會見儀琳抬起頭來。看她小臉微紅,淚跡未干,梨花帶雨的模樣,忍不住讓人想將她拉進懷里好好疼愛一番。
“爹,我沒什么事了。我是高興的,你不要出去了。”儀琳輕聲道。
不戒呵呵笑道:“好,爹聽你的,爹都聽你的。”
“阿彌陀佛,今日你們父女團聚也算聊了貧尼一樁心事了。不過儀琳既然是我恒山派的弟以后還是要跟我回恒山的。”定逸雙手合什說道。
不戒笑道:“那是自然,等以后儀琳跟你回恒山了,我就在恒山里修做和尚廟,在那里天天陪著儀琳,一直陪到她嫁人為止。”
“爹,你胡說什么”儀琳急忙制止道:“我是出家人,怎么能嫁人啊,菩薩會怪罪的,阿彌陀佛。”
不戒不以為然的說道:“出家人怎么就不能嫁人了,當年,我在尼姑庵外面第一次看到你娘時,你娘便是個尼姑,以后還不是嫁給我了不過我為了讓你娘嫁給我,還專門剃了光頭,做了和尚,尼姑和尚一家親嘛,等你以后要嫁人時,我便也把你的丈夫剃成光頭,讓他也做和尚。說完,不戒和尚哈哈大笑起來。
儀琳見不戒胡說八道,心中羞憤,道:“爹,你,你不要胡說,你再亂說,我可要生氣了。”
不戒好不容易得了女兒,正寶貝的跟什么似的,如今一聽女兒要生氣,急忙住口,道:“乖女兒,爹不說了,不說了,以后你說怎樣便怎樣。你可不能生爹的氣啊。”
儀琳輕輕的點點頭,拉著不戒的手,滿臉幸福的神色,不再說話。
“乖女兒,你看那田伯光被眾人砸的已經要死了,爹爹帶你下去看看,如何”不戒和尚指著窗外說道。
“不要,我不看。”儀琳搖頭道。
不戒笑道:“好,不看便不看,跟爹爹去別的地方好好說說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的。”
儀琳輕輕的點點頭,隨后不戒和尚便拉著儀琳步朝樓下走去,也不理會樓上的眾人。
“想不到這和尚竟然是儀琳小師傅的父親,看他剛那一手流云飛袖的功夫可是精妙的很那。”丐幫副幫主張金鰲率先開口道。
定逸嘆道:“這和尚早在十幾年前的武功就十分高強,不過為人莽撞的很。”
“儀琳師侄能跟其父相聚也算的上是一件大好事,左賢侄何不看在這件美事的份上,讓那田伯光少些折磨,給他一個痛得了。”劉正風借此為田伯光說情。
左毅心道這劉正風為人實在是過于寬厚了,難怪以后會落得全家皆死的下場,若是他心腸再狠毒一些,恐怕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為了嵩山,只能對不住了,不過你家人我保了,絕不讓你落得跟原來一樣,家破人亡的下場。不過現在劉正風的面還是要給的,左毅笑道:“既然劉師叔說話了,小侄自然照辦。”
說著走到窗前,見掛在旗桿上的田伯光早已經被人砸的遍體鱗傷,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看他臉色慘白,雙眼也已經被人砸瞎,只留下滿臉的鮮血,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整個人慘不忍睹。
左毅輕嘆口氣,右手一揚,一道銀光嗖的一下打進田伯光的咽喉,就看他身輕輕抽搐了一下,隨便再也沒了動靜。
“此人雖說是罪大惡極,但也已經受到懲罰了,而且這人性情磊落,也能算是一條硬漢,就讓他入土為安吧。若他下輩還能投胎做人的話,希望他不要從操舊業了。左毅說道。
劉正風聽罷,對自己的弟子道:“你們兩個帶幾個人將田伯光葬到城外去,不要立碑。”兩名弟子拱手應聲,隨后離去。
“左賢侄,心地仁厚,如此惡賊還要讓他入土為安,要我說就把他扔到外野喂狼也不為過。”天門道人在一旁說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得,左師侄所做此事甚佳。”定逸雙手合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