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救嗎？”
小黑帶著笑意看向江弈星。
江弈星緩緩低下了頭，隨后猛然抬起，“救！”
“聽你的。”小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江語則滿臉不理解的看著交流的兩人。
或者說，一人，一監察者。
從小黑手指延伸出的絲線緩緩將煙叔剩余的殘軀拉在了一起，隨后構建出了一個由黑色絲線為基礎的人形模具。
小黑小手一揮，那個包裹著煙叔的黑色模具便抬了起來。
“我已經把他斷掉的神經連好了。其他的部位，骨骼，肌肉什么的就有他自己長回去吧。我也在他的神經里放進去了神經麻痹的合成激素，等他恢復好了再把他叫醒吧。”
小黑先后看過江弈星與江語的臉。
“走了，那些外星生物都準備去攻打你們晨曦要塞了，不準備回去幫忙么？”
小黑瞇起了眼睛，語氣很輕松。
話音落畢便站起身來，五指延伸出的絲線盡頭連著包裹在黑色模具中的煙叔。
像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牽著一個人形的黑氣氣球。
“江弈星。”江語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江弈星，小黑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陌生感，似乎小黑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小黑了。
“江語，你別擺出那個樣子嘛，怎么說，我的生理結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哦不，剛剛吞噬的那幾個家伙身上有很多源石，我的源含量提升了不少，換句話說我餓了。”
說著，小黑拍了拍肚子，“不說還好，一說更餓了。”
江弈星走到江語身旁，手輕輕按在了江語的肩膀上，“小黑并不是我們所熟識的生物，他是監察者，他對于自己看待外物的態度，思維方式都可以由他自己決定的。之前他表現的那么人性化只不過是因為他復制了我的思維。”
江弈星看了小黑一眼，接著說道：“不過我估計屬于我的思維的部分在前幾天他變成盔甲的時候，已經被他刪了不少了。他應該越來越接近小黑本我，一個個體的存在了。”
小黑朝江弈星投去了“還是你懂我”的眼神。
“怎么說呢，即便的完全相同的兩個人，在不同的環境生長都會養成不同的性格與思維方式。”
小黑聳了聳肩，“更何況江弈星根本沒可能體驗成為盔甲的感覺了。我不是人類，我是監察者嘛。這幾天我只是越來越明了這個事實而已。”
看著江語滿臉疑惑的樣子，小黑撓了撓臉頰，“總之就是之前我是什么樣你就繼續當我什么樣好了，只是性格發生了一些變化。”
“先去把你和這個煙叔的槍撿回來，然后讓小圓制定新的路線，咱們還是趕緊前往那個晨曦要塞吧。”
談話間，才晴朗了沒多久的天空，突然又緩緩堆積起了烏云。
“又要下雪了么？”
江弈星抬頭望去，喃喃自語。
心情復雜的江語默默地去遠處撿起了被丟落在地上的巨槍，又將落在地上的長刀與匕首裝回了巨槍的兩側。
江弈星見狀，走到了江語的旁邊，接過煙叔的那把槍，背在了背上。
“不想聽聽剛剛那幾頭怪物的來歷么？我剛剛讀取了他們的記憶。”
小黑又突然說道。
“不想。”江弈星深深地望了小黑一眼，接著說道。
事實上，江弈星聽到小黑說那幾只怪物曾經是人類后就大概猜出來對方的來歷了。
江語因為煙叔的死亡產生情緒波動后，暫時還沒有緩過來，所以才沒從對這方面沒有多做思考。
因為江弈星是舊時代的人對于這方面的看法足夠客觀，但作為新時代實實在在的北方人，江弈星認為江語會對此有不小的反應，然而江語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夠差了，不應該受到更多刺激。
果然如江弈星所想的一樣，江語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小黑身后牽著的煙叔，嘆了一口氣后，低下了頭。
“小圓，規劃路線。”
江弈星朝小圓下達命令。
滴——
藍光流轉，一張地圖被投射在了江弈星他們幾個人的眼前。
可以看到地圖上代表著其他生命波動的紅點，已在快消失在地圖北邊的邊緣了——小圓生命檢測的范圍是一百公里。
“已規劃好三條路線。”
小圓無感情的機械女聲響起，隨后如它所言，三條路線被標識在了地圖上。
與路線一同出現的還有各種關于路線的注解。
江弈星看了一眼地圖，隨后選擇了其中路程最短的一條。
一行人就這么接著踏上了前往晨曦要塞的行程。
被小黑包裹在黑色模具中的煙叔也在逐漸恢復著。
肌肉與內臟基本已經恢復了原樣，不過骨骼卻是生長得十分緩慢。
根據小黑的判斷，至少還要七天左右才能恢復完整。
風雪又越來越大了，江弈星、江語、小黑之間也越來越沉默，不知不覺間，好像有什么改變了。
“他們怎么都不說話呢。”
某個監控室內，在被禁止利用管理員權限和江弈星交流后，洛秋就整日整日的盯著小圓拍攝回來的畫面發呆。
“嘻嘻，哥哥答應我過幾天就帶我去和江弈星見面，我一定要和他說好多好多話。”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女突然喜笑顏開。
“不過他好像還不認識我哦。額，不是不認識，而是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洛秋喃喃自語間，小嘴嘟了起來，眉頭皺著。
“哼，他們都說我很漂亮，就算不認識我也會被我吸引的。”想到這里少女又昂起了頭。
“不對不對，江弈星就是個鐵疙瘩，漂不漂亮的對他無所謂。”洛秋的氣勢突然又萎了下來。
就在少女沉浸在自己的心事時，監控室的門被打開了。
滿頭銀發的洺走了進來，但今天的他少了幾分平日里的優雅，頭發凌亂，腳步踉蹌。
洛秋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哥哥狼狽的模樣，臉上露出了擔心之色，“哥哥？你這是怎么啦？沒事吧。”
聽到自己妹妹對自己的關心，洺伸手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小秋，之前答應帶你去見江弈星的諾言，沒辦法做到了，對不起。”
“啊？是不是歐里又和你打架了。”聽到洺的話，洛秋不由得目光兇狠了起來。
“是的，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經搭錯了，這個資格他都要和我搶。”洺滿臉無奈地說著，只是嘴角卻劃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