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悠閑的躺在藤椅上,看著面前的醫書,不到半刻鐘,便是輕輕的將之放在了一旁。
書上所記載的,一通百通,只有有些生僻的東西,楚青才會留神一二。
過目不忘,成就了百科全書一般的楚青。
楚青靜靜的看了看面前的諸多病例,乃至于先人面對這些疑難雜癥時是如何做的,楚青心中也對照著自己的想法,不斷的完善。
病,本就沒有固定的唯一解,定然有著各種不同的解決方案。
對于這個世界的普通人,病痛的唯一可能,就是大病等死,小病挺挺就過去了。
不過有病還得治啊。
楚青摘抄下來各種的疑難雜癥,并且自我規定,每個病例,至少寫出三個醫治方案。
難么,難!
雖然有著那么多的方法,但是要考慮到造價,考慮到可行性,考慮到病人身體能否承受的住,綜上,再考慮是否能夠寫出多種解法。
和理論不同,這些完全就是閉門造車,根本沒有特殊的病人來給你考慮如何來治療。
最為困難的,還是這種憑空的理論,無法轉化出去。
“先放一放吧。”楚青輕輕的搖了搖頭,將筆放下。
抬頭望去,一道清麗的人影走了進來,仍然是一襲白衣,風華絕代,整個人仿佛被一層貴氣所環繞,真龍之命格,再加上女兒身,絕對是世間僅有。
楚青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姜璃此番過來是來做什么的,宗門之內,限制了她的拳腳,這樣的人,本就該翱翔于九天之上。
女子輕輕的坐在了一旁,施施然的托著托腮,看著楚青,“我打算先去找趙家算一筆賬。”
“什么賬,本就是一筆糊涂賬,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楚青輕聲說道。
“我娘死在了他們手里。”姜璃輕飄飄的說道。
“你也殺了趙家公子,一命抵一命,早已經人死債消了,你還執著著做什么。”楚青搖了搖頭。
“可是我放不下啊,趙家追殺我,當年逼得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筆賬不清算了,我寢食難安。”姜璃笑著說道。
笑容如同雪蓮綻放,冷艷之中帶著徹骨的寒意。
楚青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既然生在江湖之中,也當快意恩仇,自己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但是別人不這么想,說到底,楚青倒是不怕事,怕麻煩。
至于自家徒弟,想法可是激進的要命,你打我一巴掌,我不僅要把你臉抽腫,還要再踹你一腳!
“也罷,我跟你出去走一遭吧。”楚青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趙家的老家伙若是出手以大欺小,我可不答應。”
看著楚青一臉認真的肅然神色,姜璃心中一暖,在這個世界上,這大概是除了母親之外,對自己最好的人了吧。
就在姜璃差不丁點就感動的要哭了的時候。
“你打得過人家么。”
一道聲音切合時宜的輕笑著說道,帶著三分戲謔。
“……”
楚青望了過去。
冷芫不知道何時從閉死關當中走了出來。
“再者說了,你就算打得過人家,也答應過我,五年之內不得出藏經閣半步。”
看著冷芫得意洋洋的一臉傲嬌的模樣,楚青恨不得……
言歸正傳,冷芫所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答應了人家五年,少一天也算失信于人,雖然歸根結底還是懶癌犯了,在這里有吃有喝,有那么多知識可學,為啥要出去?
至于趙家老祖,趙家老祖,若是親自出手對付一個小輩,那還真是讓人貽笑大方了。
況且,姜璃九玄門的身份,也容不得趙家造次。
“正好我要下山一趟,就跟你去趟趙家吧。”冷芫輕笑著說道。“趙家老祖,對我還是忌憚三分的。”
楚青微微挑眉,冷芫自從二十年前,火毒入體之后,幾乎就在這藏經閣內,療養了近乎三十年,此番下山,是為何?
“你怎么出關了?”
楚青想到了一個問題,便是問道。
按理說,閉死關的話,提前出關是很傷的,就像是你想要做兩張卷子,一鼓作氣的話,不難。
做了一張之后,歇了一會,那第二張你還想做么?
就無限期的拖延下去,這是人的惰性,也是劣根性。
難在堅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冷芫笑容漸漸的收斂,“入道之前,我應該做些準備。”
“這么久你還沒準備好?”
冷芫輕輕的皺眉,“沒有,我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心神不寧,難以入定,在即將突破的時候,我便止住了,這樣的心神不穩,很難突破成功。”
“想不到你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單身狗還有心事,也罷你就下山去走走吧。”楚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若是看上哪個女子,也算是成你之美了。”
“胡鬧。”冷芫瞥了楚青一眼,輕聲喝道。
有什么可心神不寧的,楚青搖了搖頭,大抵上,就是一些焦慮癥,想得太多反而不好,順勢而為,能突破便突破,不能突破也就那樣,有個良好的心態最重要。
姜璃站在兩人身旁,看著兩人的目光之中閃過一抹怪異。
楚青覺得,不能再說多了,小徒弟已經是開始腐眼看人了。
從抽屜底下,取出來一本小冊子,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我的功法,只有初期,若是修煉有成,再回來找我要中期,乃至后期的部分。”楚青說道。
“你的功法?你創出來的?”
冷芫頗有些嗤笑的說道,聲音之中充滿了不屑和濃濃的不以為然。
就他這樣的瞎子還寫功法,誰信。
“你看一眼內容。”楚青淡淡的說道。
楚青無所謂,并不擔心他偷窺,這只是開脈境初期的功法。
“靈脈感應篇?”
看到這五個大字,冷芫本能的感覺到了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渾身汗毛直立。
靈脈是什么東西他不知道,但是,凡是跟靈沾邊的字眼,都能夠輕松的觸動他的神經。
皺著眉頭翻開了第一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便目光瞪大,迅速的將小冊子合上,由于用力過猛,甚至發出了“啪”的一聲。
抬起頭來。
眼睛里面除了楚青,再無他物。
他目光直直的注視著楚青,仿佛在盯著一座巨大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