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此時眼前的兩個選擇,方林巖在心中迅速權衡了一下,很顯然若是自己不允許的話,根據提示南本搞不好就會將靈魂獻祭給妖怪之類的,然后又是一場大戰,當然,這樣的好處就是干掉他以后,掉落的道具有概率品質更高。
但是,方林巖來暗算南本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是來殺人奪寶的啊!他的目的,是要劫持重船,以更早的時間登岸!!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能提前一秒結束戰斗都是好旳!
所以,方林巖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后來到了南本的身邊,順手拿起了旁邊的“世話女房”,準備為他介錯。
南本拔出了一把肋差,然后沉思了幾秒鐘,低聲吟道:
“夏夢無常一世名,杜鵑凄鳴上云霄。”
這就是日本武士切腹前獨特的絕命詩文化了,然后南本用手指蘸了鮮血,在前方的木板上將之寫了下來。
方林巖心道做戲做全套,于是便從懷中取下紙筆,將之記錄了下來,旁邊還寫了題記:
南本君先中暗算,又浴血奮戰至力竭,以無愧之心切腹,書此絕命詩,當流傳后世。
然后方林巖還將之拿給南本看了,南本眼中露出了欣慰之色,對著方林巖深深低頭一禮,然后蘸著鮮血又給方林巖書寫了一個地址:
小田原天守閣樟木下。
接著便直接切腹了。
方林巖這時候揮起了旁邊的長刀:世話女房,一道血光飛濺而出,南本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武器之下,對于力戰而亡,希望得到一個體面死法的他來說,也是得償所愿了。
南本死后,這把薙刀就正式成為了方林巖的裝備,方林巖提起來揮了揮,發覺并不順手,并且其握柄上有很明顯的斷裂痕跡,這應該就是它力量下降的原因。
接著方林巖則是具體看了看其屬性。
名稱:世話女房
狀態:半損毀
品質:貴重物。
帶有貴重物屬性的,都是在整個東亞都擁有很大名氣的古物。哪怕是拋棄其作為武器的身份,在大阪,京都,天津,上海,天津,BJ等地的古玩市場上,也會有人會以高價收購,或是以物易物,若是你對這把武器不喜歡,那么它也能輕松換到你滿意的東西。
說明:持有者獲得了原主人的認可,成功獲得了世話女房碎片殘骸的下落。(小田原天守閣樟木下)
接下來方林巖就叫來沖田/向賀真作為配合,于是沒有耗費太大力氣就直接控制了這艘船,然后下令打起代表中國的龍旗,對準了天津這邊行駛了過去。
之前重船需要隱秘航行,是因為一旦被巡邏的北洋水師攔截下來,船只上的貨物都會被北洋水師繳獲,但方林巖并不在乎這一點,所以就百無禁忌。
結果這一次航行他們并沒有遇到北洋水師的巡邏船,方林巖和拉明商量了一番之后,將重船開到了距離天津港外十五里的下窩頭私港停靠。
天津這邊海面緝私本來是依靠北洋水師的。但是現在大敵當前,北洋水師如臨大敵,防御重心都是集中在了日本的聯合艦隊上,所以這邊私港的生意還是頗為興旺。
重船靠岸以后,港內當然是十分驚奇,不過旋即就有商人大著膽子圍了上來,而方林巖一打聽,才知道這私港中乃是有各大商家常駐的,于是他直接就去找到了喬家在這邊的分號。
這里的大掌柜雖然不認識方林巖,但現在是有電報這種東西的,直接一聯系喬家三爺,喬家的人就將重船接管了下來,對方林巖而言可以說是省心省事。
在這里處理事情的同時,方林巖也是立即打探了一下當前的形勢,結果發覺自己猜測的果然八九不離十!
在發覺中國這邊的戰爭進度條開始強勢反彈之后,日本這邊的空間戰士也開始了自己的謀劃和反擊。
此時的日清之戰,真的是能用菜雞互啄來形容的,雙方都是一通亂打,顧頭不顧尾!
紫禁城里面的皇帝太后唯恐被“清君側”,凡是漢臣的軍隊都被猜忌得緊,攆得距離京師遠遠的,主持京畿防務的,就是已經吃喝嫖賭外加抽大煙爛透了的綠營。
至于八旗,呵呵,這玩意兒在康熙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腐爛變質,乾隆的時候就徹底淪為擺設,乾隆的十大武功,至少有一大半都是綠營完成的。
現在綠營也就只能干點兒城管的活兒,并且朝廷這邊也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否則的話,當時面對八國聯軍的時候也不會病急亂投醫,與民間喊著“扶清滅洋”的教派合作。
所以,日本這邊的空間戰士的計劃,就是直搗黃龍,然后抓住慈禧和光緒,直接讓他們下旨投降,進而結束戰爭。
哪怕是抓不住他們,也要給他們施展巨大的壓力,而這個朝廷在壓力面前可以說是跪得極快的,具體情況的則是可以參考幾十年之前的咸豐....
但是有一句常常說的話,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最初的想法和方林巖猜測的類似,化整為零混入BJ城,然后一舉直搗黃龍。
這其實是個挺不錯的計劃,問題是這計劃動用的人手太多了,不借助軍方的力量根本辦不到。
而等他們興沖沖的開始進行了一系列的籌備之后,卻遇到了平行位面宋育人同等的遭遇,被愚蠢的上位者給攔截了日本內閣這邊直接叫了停。
其理由很簡單,當時無論是BJ還是天津當中,洋人的數量是很多的,一旦貿然行動,友邦驚詫了怎么辦?
不僅如此,還有人看出:這個計劃看似絕妙,并且也符合這群空間戰士的利益,但是,卻并不符合整個日本的利益!
日本內閣以伊藤博文馬首是瞻,這名杰出的政治家立即就判斷了出來,如果清國朝廷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那么京師內必然掀起巨大的暴亂活動。
不僅如此,甚至整個中國都會直接分析崩裂,陷入各地混亂的割據狀態。
屆時為了保護僑民的安全,也是為了滿足自身的利益需求,產生的結果就是,列強果斷出兵,直接在中國扶植其軍閥代言人,然后在中國四分五裂,被列強強行劃分出勢力范圍。
這個結果或許是列強喜聞樂見的,但絕對不是日本想要看到的!
西方列強吃飽了,日本就沒得地方入手了啊!
倘若這件事發生,他們整頓軍備,甚至連妓女和孩子身上的最后一塊銅板都要壓榨走的行為就完全變成了一個笑話,徒然為了列強做嫁衣裳而已。
面對內閣的強勢阻攔,這幫人頓時就有些傻眼了,有人甚至當場拔刀反抗,不過很快就被搞成了通緝犯,被強勢鎮壓。
好在在日本這個奇葩的國度里面,內閣和政府的政令還真的有影響不到的地方,那就是軍部里面的那部分激進成員。
后來這幫人也是成功達到了目的,將日本搞成了徹頭徹尾的國家。
依靠這幫人的勢力,是的,這幫人就是方林巖在長崎才與之打過交道的那幫少壯派!
日本一方的空間戰士成功組織起來了一支特遣隊,起名叫做鐵軍,并且成功躲避過了北洋艦隊的封鎖,直接開始在中國本土上搞事了。
那么這支特遣隊是從何而來的呢?乃是從上海的租界當中招募人手組建起來的。
上海的公共租界在1854年的時候就被建立,乃是名副其實的國中之國,其管理機構乃是“上海工部局”,有著自身的警察武裝,日本的組織:玄洋社在三年前也是在這里建立了自己的分部。
空間戰士建立的這一支特遣隊,其核心乃是玄洋社分部提供的五百名退役的陸軍士兵,還有六百多名日本浪人,最后還有四百多名從上海本地雇傭的幫派成員和匪徒。
在獲得了這個消息之后,方林巖立即就意識到,日本的空間戰士當中,必然有一個牛人在管理方面非常厲害,或者用游戲化的術語來說,那就是這個人的“統御值”非常高。
方林巖敢于制訂并且執行直攻日本本土的計劃,那是因為他調查過,知道宋育人這么干過,并且差點兒就成功了。
若是沒有宋大人的話,他是不會考慮這件事的,因為組建一支千人軍隊并且還要遠渡重洋發起攻擊絕對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這牽扯到多個方面多種因素,至少方林巖自問是做不到的。
別的不說,讓你率領一支百人旅行團出國游玩一圈,期間處理好各種事務,然后將之安安穩穩的帶回來,那估計都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各種問題保準讓你焦頭爛額。
更何況還是帶著數千人去執行死亡率很高的任務?
管理絕對是一門學問,并且還是博大精深的學問!否則的話,大學里面也不會為此特地開一門課程。
接下來,這一支雜牌軍便開始了驚人操作,他們乘坐輪船直接北上,因為輪船乃是隸屬于法國的船只,所以清朝這邊毫無防備。
于是,這幫家伙趁其不備直接襲擊了號稱“亞洲第一軍港”的旅順,這里也是北洋水師的維護,修泊地!對這里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入港檢修的北洋水師三艘艦艇被毀,還有十余個倉庫被縱火焚燒!
北洋水師的船只,軍械,彈藥等等累計損失超過了三百萬兩白銀!
這幫人一擊即走,竟然只在旅順呆了三個小時不到,而根據旅順便便的一位幸存者發來的消息:他們的目標不是別的地方,將會直接進軍京師!
這時候,方林巖終于明白中國的戰爭進度條陡然銳減的真相了,正是北洋水師的老窩被掏了啊!這是在中國本土上發生的事情,因此京師這邊知道了日本人居然成功登陸,搞出來了這噩耗二連擊以后,此時必然慌亂成了一團。
很顯然,若是再有什么風吹草動,很難說紫禁城里面的皇上和太后會有什么反應,就這對母子“外戰外行,內戰內行”的慣例來說,是有很大概率割地賠款求饒的。
對于這對母子來說,只要還能讓自己大權在握,什么臺灣啊,朝鮮啊,直接割掉也沒關系的,反正那海外的地方鳥不拉屎的,拿著也沒什么卵用。
至于賠款就更不說了,賠再多的錢又怎么樣?還能少得了老佛爺一文錢!只要大權在握,隨便歪歪嘴,下面那些不要臉的官兒就會雙手奉上來,連身邊的太監也能吃得飽飽的。
一念及此,方林巖皺起了眉頭:
“日本這邊也是有高人啊,對中國這邊的情況了解得若掌上觀紋,現在已經仿佛打蛇打七寸似的,命中了北洋艦隊,甚至整個中國的要害!”
“若是任他們繼續發揮下去的話,只怕是中日甲午海戰會提前!日本的聯合艦隊必然會提前求戰,那時候就真的是大勢已去。”
很顯然,能將這一支雜牌軍糅合在一起,并且還搞出了如此驚人陣仗的家伙,其統御方面的才能必然是非常強力的。
方林巖覺得自己遇到的人當中,北極圈或許能達到同等級別,但只是同等級別而已,并不代表其能力就與之相提并論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后,方林巖抬眼望向遠處的黑暗,仿佛能看透未來似的,他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明悟:
“不!不對,這幫家伙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京師,那只是他們放出來的煙幕彈而已!”
接著方林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是對的,京師確實是中國此時的弱點,卻并不是目前日本最合適的打擊對象!一個猝死的中國,或許會讓某些列強笑逐顏開,卻絕對不是日本這個新興的小國希望看到的。
對日本來說,最好的劇本,是清廷繼續茍延殘喘,日本趴在其身上貪婪吸血,強大自身!
所以,日本方面的空間戰士要想獲得日本國內的支持,那么其真正的目標應該是天津。
天津此時也是非常富庶的,甚至一點兒也不比京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