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向鎮定的南極仙翁慌張的神態。
元始天尊心中微沉,喝道:“南極,何事如此驚惶,休得在你師伯面前失了禮數!”
南極仙翁連忙對那老者行禮:“師伯,方才失禮,還望恕罪。”
老者正是八景宮圣人,太上老君。
老君朝南極仙翁微微頷首:“無妨,你且說來,究竟是何事如此驚慌?”
南極仙翁看了元始天尊一眼,在征得同意后,答道:“方才白鶴童子在法玄殿值守,看到文殊師弟的令牌,裂了……再看那墻上的玉虛冊時,發現文殊師弟的名字……”
元始天尊面色微微一變,追問道:“文殊究竟如何了?”
南極仙翁低下頭去:“文殊師弟的名字……從玉虛冊上消失了……”
元始天尊目中閃過寒光,看了老君一眼,又恢復了平靜:“此事究竟是何緣由?你速往西岐,查個究竟!將文殊……帶回來!”
南極仙翁急急領命而去,老君問道:“可是文殊出了什么禍事?”
元始天尊點了點頭:“不瞞兄長,我有一寶物名玉虛冊,上書各弟子名諱,若有異狀,當可立顯,如今文殊的名字消失,想是遭了不測。”
老君看出元始天尊要出手亂因果,嘆道:“我知你對門下十二金仙十分看重,有攜十二門人一同超脫殺劫之志。但殺劫之內,天數無常,不可逆之。文殊今日命該如此,師弟也無須介懷,你我雖乃混元圣人之身,亦不可逆天而為,以免外劫纏身,因果難了。”
元始天尊答道:“道兄放心,我如何不明此理?如今天數難測,縱是圣人,也難算明,唯有順勢而行。今日我門人文殊隕落,他日截教或西方教亦有折損,正如三教簽押封神榜時所言,上榜之人,自憑氣運。”
“仙道也好,神道也好,只要心中有道,皆可殊途同歸。”
老君知曉闡截兩教再無和好可能,自己這一次登門化解看來是白來了,截教那便上榜了趙公明等人,通天并未有一絲舉動,闡教這邊死了一個文殊廣法天尊,原始可能就要動怒了。
對于自己的兩個弟弟,他清楚的很。
不過,既然早早就已經分家,他也只能勸。
“賢弟,且好自為之,我自去了。”
“恭送道兄。”元始天尊親自將老子送至宮外。
老子離開后,元始天尊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別的門人倒還罷了,而文殊卻是他最重視的十二弟子之一,居然在此時身隕!
如何能夠身隕?
即便身隕,也不可上那封神榜!
元始天尊也明白,既是殺劫之中,傷亡便無可避免,總會有人應劫上榜,故而申公豹之流的門人早已經打發下山,以有不少門人在滅商中身死,他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暗忖正好應合了上榜之數。
但這十二金仙卻是非同小可,暗合十二地支之數,與闡教的氣運息息相關,故而得他一直護持。
與其余弟子相比,文殊亦有今后入主西方教奪取氣運的重任。
元始天尊謀劃的極其久遠,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如今,文殊居然身死,是否象征著闡教的氣運……自己的謀劃……
老子方才說的話,又在元始天尊腦中回蕩,目前文殊的死已是事實,縱使他是圣人,也最好不要逆天而為。
若是沒有上封神榜,倒是可以轉世,亂了因果便亂了。若是上榜,那就再無回旋的余地。
即便他是圣人,也無可奈何。
“姜尚,此人……應該不會那么迂腐吧!”
最重要的還是搶下文殊的魂魄。
其次,一方面要查明靈寶的死因,另一方面要更加周詳地考慮未來之事。
距離殺劫結束還遙遙無期,若不好生算計一番,將來可能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的文殊,就算最終西周滅商獲得天下,而闡教的精英弟子已經傷亡殆盡,也是沒有意義的。
元始天尊將心情平靜,在蒲團上坐下,閉目開始仔細推算起來。
封神臺已經建成,姜子牙兢兢業業守著封神榜。
自然也發現了封神榜下的打神鞭。
此寶,闡教沒有人對他說起過。
如今又被禁錮,闡教中人俱都以為他不知曉此寶的功用。
但他們如何能知道,高仁早早便和姜子牙聊起過封神大劫。
這一日,十天君中的九位天君上榜,姜子牙不禁長嘆,大商又敗了嗎?
突然,又一縷幽魂朝著封神榜飛來。
姜子牙一見,立刻大驚。
“文殊師兄,你……你也上榜了?”
文殊廣法天尊聽姜子牙喚他姓名,幽幽轉醒,一看自己的狀態,大驚失色,說道:“姜尚,速速將我帶離此地,速速將我送去玉虛宮!我還有救!”
“文殊師兄!我乃應劫之人,師尊親自將封神榜交于我手,老師耳提面命,不敢有一絲懈怠,當秉公執法,三界之中,何人到此,我當一視同仁。封神榜面前,沒有師兄弟……”
“還請師兄,速速上榜!”
文殊張大了嘴:“你……姜尚,你怎敢違背師命?”
“不敢!還請師兄速速上榜!”
封神榜的吸力越來越大,文殊還想說點什么,靈魂卻是朝著封神榜投去。
片刻之后。
燃燈冷酷的話傳入姜子牙的耳中:“姜尚,文殊的靈魂可曾到此!”
姜子牙立刻便朝著燃燈一拜:“老師,師兄已經入榜!”
“你……你如何不阻攔片刻?”燃燈喝道。
你這是雙標!
姜子牙臉上的笑容消失,說道:“弟子尊老師之意,秉公而行,還請老師不要讓姜尚有違道心……”
“你……”
從妖族天庭原址重建的天宮金闕,一男一女正坐在大殿之中,各露沉思之色,周圍的仙娥宮女不敢驚擾,早已退下。
男子面如冠玉,留著長須,頭戴沖天冠,身著帝服,而女子也是鳳冠宮裝,美艷高貴。正是執掌天庭的昊天玉皇大帝與瑤池金母夫婦。
“方才仙使來報,闡教文殊廣法天尊身死十絕陣,已經上了封神榜。”
“哦,原始天尊如何肯罷休?”
“事已至此,卻也不可逆轉,今后這天庭可就熱鬧了啊!本以為只能上得三教的小魚小蝦,只這些時日,趙公明、文殊廣法天尊便上了封神榜,看來這之后,闡截兩教必有大戰啊!”
“如此,正合你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