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思說完,拍了拍劉淡淡的肩膀,劉淡淡像是受到了鼓勵,挺胸抬頭,說道:“我一定會更努力。”
楚思思笑了笑,真不知道這個劉淡淡的腦回路是怎么長的。
“思思姐啊,你知道楚教授當時有多少沐春老師這樣的學生嗎?”
劉淡淡這么一問,楚思思的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透過走廊東邊的光線,看的清清楚楚。
劉淡淡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說錯了什么,他知道別說幾年前了,就是現在醫學院也沒有很多學生會去讀楚教授的專業吧。
楚思思想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劉淡淡才既不失體面又能不說謊。
最后想起了沐春曾經說過的話——如果加法這條路走不通,有時候你要快速去看看使用減法后,剩下的是什么。
于是楚思思說道:“很少,我只知道,當年達到沐春醫生這種水準的只有四個學生,可惜的是,其中有兩人最后都沒有從事身心科工作,另外有一位女學生,爸爸當時很看好那個學生,說女醫生在身心科領域可能比男醫生更有優勢,天生親和力會讓更多老年、婦女和兒童更愿意向她們傾訴,而且在評估病情和開展治療方面,考慮的也可能更全面更仔細。
但是學到第二年的時候她就去國外讀書了,先就讀于墨爾本大學,之后又去了歐洲,爸爸前陣子還在說,現在正是需要像沐春這樣有幾年經驗的醫生一起努力的時候,可惜......
不過好在父親非常看好這個學科,身心科交織在各種學科之中,既要掌握很多臨床知識和技能還要額外學習很多診斷、測量、評估和臨床護理工作,不僅需要醫生有很強的自主學習能力,還要他們勇于創造。
還有,所有這些的基礎————”
楚思思停頓下來。
劉淡淡小聲地催促了一聲,“基礎,所有這些的基礎是什么?”
“是本著良心和知識。”楚思思將楚曉峰的原話告訴給劉淡淡聽,接著她沒有對這句話加入更多自己的理解,只是像楚曉峰告訴她的時候那樣一字不差的告訴劉淡淡。
看到楚思思說這句話時一臉認真的樣子,劉淡淡明白她并不是在簡單的轉述楚教授這樣一句簡單的話,短短一句話只有七個字,但是這七個字,一定在楚思思醫生的腦海中盤旋過很多很多次,甚至可以說是無數次。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位大小姐一般的楚思思醫生身上也有了幾分沐春那樣的氣息,劉淡淡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這種氣息,算是認真勤奮傻乎乎吧,但是這樣的人也許真的能跨行成功呢?
雖然現在看著是利用家里的關系在醫院以實習醫生的名義跟著沐醫生學習,但是也許有一天也可以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能夠獨立幫助更多的人。
劉淡淡又想到了自己,是不是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很顯然身心科病人少,而要治療好一個病人卻并不容易,需要幫助的人也絕對不會比他想象的要少。
很多人只是還不知道應該如何尋求幫助,還不知道在極端的情緒吞噬心靈之前,還有一些人會傾盡全力幫助他們。
劉淡淡正在思考著,又聽到楚思思說:“聽爸爸說,今年下半年繞海這邊很多醫院都在計劃開設身心科,以后,會有更多身心科專業畢業的學生在這個崗位上為越來越多的人提供幫助。”
楚思思說完露出自信滿滿的神情,只是很快她又有些沮喪地說:“可是我覺得爸爸并沒有很高興,他好像還是憂心忡忡,說什么僅僅這些恐怕還是不夠的,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我們有那么多人,人生百年,誰的一生也不會都是順風順水的,僅僅是幾家醫院開設這樣的科室,就像我們的醫療系統要深入到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地方一樣,身心科要如何能夠覆蓋到更多的地區?
我覺得爸爸是對這件事感到憂心忡忡的。”
“那是因為整個社會都在努力和進步,但是進步的速度是無法讓楚教授感到安心的,另外還有他日漸增長的年紀。”
楚思思看著劉淡淡,突然覺得平日里這個神神叨叨的劉淡淡居然正經起來的樣子和沐春有點像,一樣
門診室里,龔海左手握著土豆沙拉三明治,右手端著牛奶,雖然吃得很快,但是龔海吃飯的樣子很得體,每一絲頭發都梳的很整齊,藏藍色外套里搭配著杏色毛衣,熨燙整齊的西褲下配著一雙擦拭的整潔如新的黑色皮鞋。
一身裝扮并非刻意,卻是很有少年音樂家的氣質。
“爸爸,我一周都沒有見到你了,你一定有很多工作要忙吧。丁家俊叔叔說過,不要來打擾爸爸,但是周六上午的時候可以來看你。”
“小海真棒,爸爸也一直想要看到小海,小海正在準備比賽,爸爸卻不能陪在小海身邊陪小海練琴,實在是很抱歉啊。”
龔海放下手上的食物,突然沖進沐春懷里,“爸爸,沒有這樣的事情,你一直陪著小海練琴也是不對的,小海也是要長大,早晚是要學會獨立練習的。”
“真的嗎?”沐春問道。
龔海驕傲地抬起頭,“當然是真的,丁家俊叔叔都跟我說過了,說他可是3歲開始就自己學畫畫了,根本不可能說什么爸爸媽媽陪著就畫畫認真,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松懈下來,畫畫啊是自己的事情,是自己學好之余會讓爸爸媽媽感到幸福的事情。
小海也希望著能像丁家俊叔叔一樣,他能畫出讓大家都喜歡的作品,我也希望我能演奏出大家都喜歡的音樂。
而且小海已經長大了,好大好大。”
龔海伸手在空中比劃著,還踮起腳來好像自己非常非常高的樣子。
白皙帥氣的臉上光彩十足。
“真為你感到驕傲,小海。”
沐春高興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