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灼日烈烈,將戰甲都炙烤的滾燙。
南城,城墻上。
所有守軍遙望遠方,口干舌燥,而手,死死拽著戰矛,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如同等待要吃人的兇獸來襲,緊張到了極點。
暴君一怒,連下四道旨意,早早傳入南城,人盡皆知。
七郡叛軍,殺!
為將,殺,誅九族!
并非只是說說而已,天風城已在怒火下,堆尸成山,造成的威勢如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每個人都神經緊繃。
一個士兵承受不住壓抑的氛圍,突然開口問道:“你們說,暴君會來南城嗎?!”
“你他嗎閉嘴!”
仿佛觸及火藥桶,另外一人瞪眸,差點上去抽對方的嘴了。
“我就問問,又不希望……!!”
那個士兵脖子縮了縮,一句話還沒說完。
南城外,塵煙滾動,風沙頓起。
天穹,銀狼踏空,卷起一股狂猛的風。
狼足踏得虛空震顫,嗡鳴作響。
那個士兵見狀,臉色遽變,抽了自己的嘴一巴掌。
“真特么是烏鴉嘴!”
旁邊人也是雙眸噴火,說什么來什么,當即大吼:“敵……!”
可才轉眸一看,只見城墻的士兵最后的堅持都被擊垮,紛紛顫抖跪下,帶著驚恐高喊:“陛下,我們錯了,饒我們一命!”
轟隆!
銀狼碾空而過,南城震蕩。
由精鐵打造的城門,被一劍劈飛。
黑色戰馬、黑色鐵騎,帶著滾滾殺氣,涌入城中。
北大營。
金承察覺到劇震,臉色遽變,沖出軍帳。
帳外,兵如柴倒。
虎賁軍如染了兇厲殺氣,闊步而跨,遇人便殺,砍殺一條尸路,血賤戰甲,映襯的極為兇狠。
直殺入軍帳前!
“滾進去!”
殺氣騰騰的虎賁軍,猛劈長劍,將金承劈跌退回軍帳,氣的嘴角一抖。
還沒等他再次踏出,‘噗呲’,鮮血飛濺,揮灑于軍帳上,讓他的腳步一頓。
同時,銳利的劍氣硬生生將軍帳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顆染血腦袋,滾入軍帳。
看得金承瞳孔一縮,抬眸看向外面,染血的虎賁軍停在軍帳前,沒進來,恭敬站在外等待。
軍帳中。
司馬旭眉頭皺成幾字。
兩個靈海境也如臨大敵,靠過去,凝重的盯著軍帳外。
“出去看看!”
司馬旭面色冷冽,正準備跨出時,一道紫衣身影,映入眼席,令他的腳步,戛然而止。
“陳初見!”
人影,司馬旭豈會不認識。
微怔須臾,司馬旭回神,也是當機立斷,十分果決,對身邊兩個靈海境強者喊道:“殺了他!”
可喊了半天。
沒人動。
反而是陳初見,無視了他,踏過人頭,跨入軍帳。
司馬旭臉色紅漲,轉眸一看,這才發現,兩個靈海境的執事,被一道幽影捏斷脖子,提了起來。
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
看得旁邊金承腦袋一炸。
再轉頭看陳初見一眼,僅一眼,嘭,金承筆直跪下,瑟瑟發抖,這特么哪是司馬旭口中的軟弱無能?!
“好久不見!”
司馬旭定神,臉色沉沉。
“好久不見。”
陳初見也應一句,負手從容走前。
“快認不出你了。”
司馬旭又失笑道,更像似自嘲,此刻的陳初見,氣質、氣勢上,威勢霸絕,若一尊雄霸萬域的帝皇。
舉手投足間,風姿非凡,尊貴無雙!
深邃難捉摸。
哪還是印象中的那個陳初見。
隨即,轉眸看向懷抱寶劍而入的玉漱。
小時候的玩伴。
如今成了敵人。
“他不一樣了,而今已非凡,玉漱,你好有福氣。”
司馬旭蒼白一笑。
“你在拖延,在等你爹吧。”玉漱應道,一句話,打破了寒暄。
“選一個死法吧。”
陳初見說道。
“陳初見,勝負未分呢,估摸這會我爹已兵臨城下,你就不去看看?!”
司馬旭很淡定,寒暄不下去,轉了話題。
這時。
軍帳外,一個士兵也走來。
“將他帶上,其余人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陳初見說一句,轉身離開軍帳。
虎賁軍才掌握南城城墻。
城外,數不清的軍隊朝城下集結,風煙滾滾,戰馬嘶啼。
陳初見到城墻上。
田千絕躬身回稟:“陛下,司馬城調集十城兵力,大概十五萬,還有九陽宗金丹坐鎮,看來是知曉陛下會來此,要決一死戰。”
勁風撩發。
幾縷墨發,從陳初見耳際飄起,向后翻飛。
陳初見平靜望著兵臨城下,臉上風輕云淡,別說十五萬,就算十五國之兵齊聚于城下,也難能撩得起他臉上一絲懼怕。
“陳初見,我知道你身邊有金丹護駕,所以讓我父親也帶了金丹,而且是金丹五重,不知你身后的金丹,能否護得了你?!”
司馬旭笑道,勝券在握。
可他沒看到,身邊人的臉上,是多么不屑。
都懶得看他一眼。
金丹五重,好可怕?!
估計還停留于以前的認知。
卻不知,陛下,一劍斷人城,已不是他能想象的。
“陳初見,我來了。”
下方,戰馬上,司馬城瞪眸大喝:“你是戰,還是降?!”
十多萬鐵騎列陣完畢,殺氣滾滾。
從數百米高的城墻看下,依舊人海茫茫,不見盡頭。
“司馬陛下,公子被陳初見擒拿了。”
軍陣前,一個將軍提醒。
司馬城也受指引,看向城墻上一邊的司馬旭,神情遽冷,怒喝:“陳初見,趕緊放了我兒。”
陳初見背負雙手,瞥向一旁被禁錮的司馬旭。
隨即,淡淡的吐出一字:“好!”
沒一點啰嗦,回答的干凈利落。
司馬旭瞳孔一瞇。
田千絕、玉漱等人,則是愕然。
“去吧,你爹找你!”
陳初見伸手,拍司馬旭的腦袋。
霎時!
在十多萬雙眼睛注視下,毫無真氣保護的司馬旭,如一顆西瓜,從幾百米的城墻,垂直砸落,嘭的一聲,腦袋著地。
然后,裂開了。
一剎那,十多萬眼珠子瞪得滾圓,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整個虛空都死寂一片,寂靜的只能聽到風在耳蝸回旋呼嘯。。
連幽崖都側目,深深凝視了陳初見一眼。
更別說玉漱、田千絕及虎賁軍,錯愕的表情出奇一致停滯在臉上,像是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