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裂空眼中浮起譏諷。
如果不是在意自己代表摩多的形象,他恐怕早就笑出聲來了。
散霧士、耀星士、耀月士、黑暗天。
組織里的四大階層,如果說散霧士對付眼前這種組織略微還有些勉強,那到了他所處的耀星士這個級別。
只需一人便可吊打對方上下全員了。
組織隱匿于世界迷霧之下,那自是首領的安排。
但這好比神靈行于世間,縱然錦衣夜行,也不是你們這些井底之蛙可以妄言的。
“嗯哼。”呂蒙難得伸出雙手分了分自己的發型。
最近他比較喜歡復古的三七分配頭巾的造型。
裂空終于笑了一聲,眼中帶著刺骨的寒冷。
“你算什么東西,滾回去告訴墨主,告訴他摩多耀星士·裂空到訪!讓他出來迎見!”
“嗯?”
晃晃悠悠的呂蒙瞇起了眼睛,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盛。
“你知道嗎,在我們這里,除了墨主沒人敢這么和我說話?”
“你們那里?”裂空險些被氣樂了。
這種二流的組織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摩多的力量。
難怪墨主每次都不帶一人親自上門拜訪。
實在是這個世上的蠢貨太多了。
“嗯啊,我說這位兄逮,你如果想求人就有點求人的態度。”呂蒙伸手捏了捏眉心,然后語氣緩緩變淡,“不然很容易客死他鄉哦。”
裂空眉頭一揚,眼中浮出莫大譏諷。
這恐怕是他這近十年聽到的最大笑話。
“我沒興趣和你玩過家家,你只需要記得,我捏死你們的首領和捏死一只螞蚱沒什么區別。”
“所以在我的耐心耗盡之前,把人喊出來,我留你一命。”
裂空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相望,點了點呂蒙。
隨著他這個動作做出,呂蒙周身三米外,悄然凝出數道扭曲的鋒刃輪廓。
然而,這足以顛覆世人認知的超能,呂蒙卻毫無驚懼,反而好奇的掃視一圈后恍然大悟的說道:“哦”
拉長的聲音里,明明說的是很夸張的內容,卻直接被這長音給扭曲的淡成涼白開:“這就是超能哇。”
“你在找死?”裂空眼中一片冷漠,指尖輕輕一抬。
這個動作似乎瞬間牽連了那些半透明氣刃,刃身搖晃,刃尖全部對準呂蒙。
呂蒙的臉頰肌肉在顫動。
忽然,這名青年噗的一聲捧腹大笑起來。
然后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一邊笑一邊跺腳,就在裂空隨手就要將氣刃招呼到他身上時,呂蒙抬起頭抹掉眼角淚花,指著天空說道:“你這都是我們吃剩下的貨色啊兄逮!首領他現在砸死你和踩死一只螞蟻真的沒什么區別啊。”
呂蒙的動作無比夸張,裂空已經沒興趣聽這個瘋子胡言亂語了,隨手殺了吧。
然而當視線掠過呂蒙的指尖時,他的心念一動,忽然抬頭。
然后,裂空的身形定格。
魁梧、強大、冷漠的他,第一次露出名為“愕然”的氣息。
裂空錯愕的看著天空。
不知何時,頭頂的濃霧層層散去,雖然更高空的迷霧仍然存在,但是穿過云層縫隙的光線終究受阻的視線變得通透。
所以,他才能順利看到那片陰影。
站在地面,仰望太空。
可以看到錯落不一的巖石輪廓,輪廓飄過,黑影籠罩視野。
角度確實受限了一些,但依然可以看出,那赫然是一座……
浮于千米高空的島嶼!
裂空不知注意到了什么,左手猛地向著身前虛空一抓。
凸鏡再度凝聚,臉盆大小,三層,間隔30公分懸于眼前。
那座浮空島邊緣,一個原本芝麻粒大的黑點終于變得清晰起來。
灰白色的短發,如鋼針一般的胡茬,還有那雙威嚴深邃的眼睛。
“墨主!”
裂空忍不住低呼出聲。
那道周身沒有任何空氣波動的魁梧身影,赫然是竊影組織的首領——墨主!
這已經超出了裂空的認知。
戰王臨空,是散氣成壁,踏空而行,但絕不能靜止站于半空。
他的空氣系超能討了個巧,能夠操控空氣壓縮束縛成形,能夠短暫的站在空中,但是周圍依然會有氣流逸散的痕跡。
可現在視野里的墨主,就那么隨意的站在數千米高空,凸鏡視野中的他,周身沒有絲毫氣流擾動軌跡。
如果不是再三確認,他甚至以為墨主踩著一塊透明的玻璃。
現在,他口中捏死螞蚱一般容易的當事人,就在數千米高空俯首注視自己。
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裂空的胸膛鼓動。
他感覺到了一種毫不掩飾的侮辱!
對方對他毫無尊敬可言,竟然如同看猴戲一般欣賞了這么久。
而且在自己表明來意之后,墨主露面,卻沒有下來的意思。
所以今日——
定然不能善了!
心念電轉間,裂空已經得出結論。
再回看身前這名浪蕩青年時,裂空的眼中浮現出最冰冷純粹的殺意。
“很可惜,你放棄了三次生的機會。”
“我將賜你在黑暗中懺悔。”
說出這些話時,裂空整個人的氣勢一變,如果說先前會有喜怒哀樂的情緒。
那么殺心升起時,就成了最純粹的殺人機器。
身后漣漪綻放,裂空向后一步,身形在扭曲空氣的附著包裹下,如粘稠液體瞬間拉遠二十多米。
這是近乎閃現一般的能力。
右手食指揚起。
呂蒙周身的鋒銳氣刃劇顫,嗡鳴不已。
他并沒有逃脫氣刃的鎖定,依然站在原地,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
裂空食指后拉,中指、無名指、小拇指依次揚起,整只右手揚起。
剎那。
呂蒙周身的扭曲氣刃翻了整整三倍!
揚起的手掌猛然落下。
裂帛聲憑空綻放,聲音之巨大甚至壓過了瀑流沖擊大地之音。
——超能·絞刃!
這一刻,在裂空眼中,那名青年似乎被嚇傻了一般,連起手預備動作都沒有,還在保持著那個原地傻笑的姿態。
裂空的興趣在墨主出現之后便已經徹底轉移了。
對于這個必死的青年,他無需關注再多。
然而,他眼中必死的呂蒙,卻在下一個瞬間無比燦爛的笑了。
細密的雷電,悄然無息覆滿周身。
“從我們指縫中舔舐的人,是何等的愚昧無知啊。”
“你卑微可憐的能力,僅此而已嗎?”
略顯神經質的笑聲中,呂蒙通體泛起紫色電光,身形剎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