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練的獵手,可以花費數天的耐心去布置陷阱,因為當獵物被捕獲的一刻,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這個道理對狙擊手如此,對布局者更是如此。
布置的時間有多長,絕殺的時刻就有多迅疾!
陸澤與那名隱藏的布局者都明白,從現在開始的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布局與破局,體現的就是分秒必爭。
颶風學院。
滿是朝氣的清晨,本該晨跑的邵奕修出現在颶風學院旁邊的一間高檔早茶餐廳里。
“有什么事非要現在說,更何況……我們又不熟。”
邵奕修有些不耐煩的夾了一個上湯魚翅餃扔進嘴里,皺眉看著前方那個露出一臉和善笑容的青年。
“奕修你該不會還為了咱們初中時打的架耿耿于懷吧。”對面的青年喝了一口海鮮粥,他笑起來有個標志性的特點,眼睛會瞇成兩條縫,配上微胖的臉頰,看上去頗為喜慶。
“這難道不應該嗎,你現在讓我打回來我倒是考慮一下,張重陽。”邵奕修又抓了一只鮑汁鳳爪啃著。
“好吧,既然你這么執著打我一頓,也不是不可以。”張重陽嘆了一口氣。
邵奕修啃著鳳爪,聞言瞳孔微微一縮,面上卻沒有任何表現,笑道:“怎么突然這么大方了?”
“還是那件事,上次你問當時不太方便說……”
“這次方便說了?”邵奕修是嶺南邵家的主家次子,平日里跟著訓練既不喊苦也不喊累,但現在和張重陽在一起說話間卻顯得鋒芒畢露。
張重陽似乎沒有聽出言語中的揶揄,依舊笑瞇瞇的說道:“這幾天不是沒找到他本人么,就想再問問你,其實是我們白馬學院想挖他。”
白馬學院,前年剛剛從B級升至A級,新任的校長野心勃勃,奉行重金戰略,依靠幾大合作企業的資金支持,通過高額補貼和豐厚資源挖人,倒是博得了不少關注。
“我們可是颶風。”邵奕修表情淡淡的說道。
言外之意,白馬的檔次和颶風還是有差距的,四大頂級憑什么去你那新晉A級。
“教授。”張重陽輕輕說出這兩個字后便不再多言。
邵奕修眉毛一挑,隨即嘖嘖感慨,“很舍得啊。”
張重陽笑了笑,“也不知道陸講師這兩天回來沒有?”
“我不知道啊,我又沒報他的課,再說我和他也不是一個宿舍的。”邵奕修吃干抹凈,起身說道:“今天這頓飯不錯,謝了啊。”
“別急啊,他真沒回來?”張重陽看邵奕修要走,語氣頓時有些急。
“我真不知道。”邵奕修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我這還得晨練呢,你不知道我們這訓練有多變態。”
張重陽不好阻攔,又不好多說什么,最終只能看著邵奕修揚長而去。
等從早茶餐廳二樓看到邵奕修徹底走遠后,張重陽瞇著眼睛自言自語道:“沒回來呢。”
邵奕修看似悠閑的溜達著,直到走入學院他的臉色才陡然一變。
張重陽一定沒有說實話,兩次見面都是為了套陸澤的消息。
邵奕修并不喜歡陸澤,但是架不住他欽佩陸澤啊。
不喜歡和佩服,這兩個標簽并不沖突。
陸澤的講話做派曾經讓當慣焦點的邵奕修倍感不適,但是幾次機緣巧合的事情下來,饒是驕傲如他也得說一聲服了。
張重陽這個瞇瞇眼,一肚子壞水。
還總以為自己的笑容多有親和力呢?
想要從他這套陸澤的消息,簡直是在想屁吃。
只是,莫名的有些擔心了啊。
張重陽不可怕,他必然是代表著某個勢力來的,所以他背后的勢力玩萬一要是存了壞心思。
邵奕修想了想,隨意在手環上調出陸澤公開的通訊號碼。
嘟……
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內。
聽到這個消息,邵奕修眉頭緊皺。
那種不安感越發強烈。
“張重陽這個狗東西。”
罵了一聲之后,邵奕修走向訓練場。
通訊呼叫不通,他給陸澤發了一條信息。
有人和我打聽你,特別提到你這兩天不在,那個家伙不是好人,多注意下身邊。
撓了撓頭,邵奕修感覺自己也只能提醒到這里,畢竟再多他也不知道了。
信息發出,處于待讀狀態。
“最好沒事。”
嘀咕了一句,邵奕修走進訓練場。
當王漢在寶島北部的花瓶嶼對裝甲艦展開猛攻時……
當張重陽約見邵奕修時……
當陸澤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中時……
白銀家族的后手才剛剛開始!
胡桃胡同,坐落在一處老舊的天橋旁。
這里樹蔭茂密,地勢低矮,房屋高矮不一,頗有舊年代的氣息。
一道身影輕靈的在樹冠里穿梭,如貍貓,不帶一絲聲響。
那道身影輕輕落在一處屋檐上,低著頭淡漠的看著下方的攝像頭。
一根被他隱秘系在攝像頭右側的細絲已經斷了,隨著氣流輕輕搖擺,如果不是眼力極佳的人,恐怕近在咫尺也看不清。
這是一名眉毛修長的三角眼男人,他叫王啟,這個姓是他最寶貴的財富,因為這是白銀王家的王。
雖然個人實力不如張四,但他從來都看不起那個憨逼一樣的家伙。
張家經過一代人的努力,終于成功的從白手套家族晉級成附庸家族。
這或許是值得他們驕傲的事情,但是狗終究是狗。
王啟這一次領命前來,他要用精湛的技術出色的完成任務,找出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老鼠。
從很早之前,家族的智囊團就進行了人物模型構建,對目標從各個方面進行分析。
在他們收集到的情報里,陸澤極高的敏感性始終是他們的分析疑點。
直至后來一名智囊提出的假設,如果有專人負責情報呢?
智囊團開始沿著這個思路進行分析,忽然發現竟然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一名游走在虛擬和現實邊緣的灰客!
一定有這樣一個人物的存在。
虎鯊會……
不可能有這樣的人物。
那都是一群腦子木訥的家伙。
但是那群家伙卻有可能保護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