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第一天,樊慧慧和樊麗麗一早就出門了,大姐的朋友劉艷說是今天帶她們去市里的游樂園玩。
距離樊宏宇上次贏錢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時間也進入了五月。
樊宏宇昨天晚上玩了一夜的手機,早晨在兩個妹妹出去后,就睡在了里屋。
五一結婚搬家的都多,所以老樊和妻子也一早就出門,家里只有樊宏宇一個人。
對于這個半個月了還在家里睡覺的兒子,老樊和妻子表現出了充足的耐心。
雖然是平時每天都會說上兩句找工作的事情,也表現出來很急的語氣,但兩人并沒有逼迫兒子出去做什么。
樊宏宇每天熬著,早晨吃點熱乎的東西,中午下午餓了就吃點剩飯,晚上熬夜的時候又會去吃點東西,反正是餓不著。
出租屋那邊早就不去了,里面的東西也都拿回來。
樊宏宇倒是想要去住酒店,但奈何兜里的錢沒有撐過三天,就全沒了。
日子渾渾噩噩的度過,在八九點鐘的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樊宏宇站了起來。
樊宏宇需要錢!
這個屋子里已經被他仔仔細細的調查了好幾遍。
不僅是這個房間,外面的房間也檢查了好幾遍,樊宏宇這幾天都是靠著從老父親兜里摸出來的錢活下來的!
老樊的褲兜和衣服,早就不知道被樊宏宇摸了多少遍。
這事情老樊知道啊,老樊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次兩次就算了,家里一直丟錢,這天天每天自己身上的錢都少!
因為蓋房子和給兒子結婚做準備,存折里早就沒錢了,就那樣剩下五十多塊錢,也一毛不剩的清干了。
現在家里買菜的錢,都是老樊和妻子每天現賺的那些。
即使是這樣,老樊和妻子也沒有說兒子,總認為兒子會慢慢懂事,出去找個工作后就會慢慢改掉惡習。
反正家里早就因為兒子賭債的事情沒錢了,所以老樊和妻子都認為兒子也就是這樣了。
他找不到錢,自然就沒事了。
可是現實并非是如此,老樊并不清楚,他的兒子這幾天就像是餓極了的黃鼠狼,眼睛都開始發綠了。
樊宏宇站在兩個妹妹的房間里,這里和閨房扯不上關系,四周放置著很多雜物,一點也沒有女孩子房間的感覺。
原本因為水笙的關系,這個家里是可以住到更好的房子里的,但老樊和妻子覺得錢應該花在鋼刃上,所以就這樣了。
“吸……”
樊宏宇露出嫌棄的表情,他仔細看著這個房間,感覺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賭狗和乞丐不一樣,有著一種很神經質的區別。
賭狗不會去撿瓶子賣錢,但是賭狗會偷瓶子去賣錢!
樊宏宇在四處找了一圈后,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了墻邊的一摞摞書本上。
這里是上大學的二妹留下來的舊書本試卷等東西,還有高中的樊麗麗和初中的樊慧慧用過的舊書。
幾年積累下來的東西,占滿了半個角落。
樊宏宇很快就找了一根繩子,捆了兩摞高度到大腿側的書本資料。
沒錯,他缺錢了。
對樊宏宇來說,賣掉這些不用的東西,根本就不需要打招呼,哪怕這里還有很多書籍很新,不像是舊書。
很快,在捆好兩摞東西后,樊宏宇又四處看了看,順手把桌子上的厚辭典也裝進去。
“這個能賣十塊錢吧。”
樊宏宇扛著厚重的書本,興奮的朝著門外走去。
一百塊,只要一百多快就可以了!
今天注定是一個好日子,也是一個被樊宏宇遺忘的特殊日期。
有些事情若是不放在心上的話,那么很快就會忘記。
有些事情若是對后果沒有心懷恐懼,那么就會一次次的踐踏底線。
樊宏宇扛著東西往樓下走,在走了一樓又一樓,快要到二樓的時候,就聽到前方有人上來。
對于這種事情樊宏宇沒有在意,繼續往下走。
很快,上樓的人就和樊宏宇站到了同一個樓梯上。
一人朝下,兩人朝上。
眼神,對上了。
事實證明:有些事情,不會輕易遺忘。
樊宏宇迅速的低頭,他看著樓梯,低著頭,給那兩人讓開位置。
一個穿著短袖的壞人臉男性身體往旁邊挪了一步,擋在了樊宏宇的前路。
“樊宏宇,你不認識我了嗎?還往哪走?”
樊宏宇迅速抬起了頭,一臉尷尬的說道:“李經理,你有朋友住在這里嗎?我還有事情,你看,我背著這些東西可累人了,家里就是使喚我做這點破事。”
金融公司的李經理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一手直接抓住了樊宏宇肩膀上的衣服。
“我就是來見你這個朋友的,說吧,欠我的錢什么時候還?給你打電話還不接,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對吧?”
樊宏宇迅速說道:“還,當然還了,我姐姐過幾天就發工資,到時候給你。”
李經理也知道水笙的事情,就是因為有水笙這個跟著有錢人混的外出女性,李經理才給樊宏宇放貸。
畢竟家里沒有人的話,他們這些人可不會把錢放出去。
“別等過幾天,我今天就要錢,你要是拿不出錢來,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李經理顯然不會被幾句話就打發走。
樊宏宇迅速說道:“那下午!我等下就給我姐打電話,下午的時候我就把錢送過去,不就是十萬塊錢嗎?我哪能還不起似的!”
李經理糾正道:“別十萬,連本帶利,一共是十五萬,當時我們是這么說好的對吧?我可是還有你簽的字、畫的押。”
“對對對!十五萬!”樊宏宇笑著說道:“十五萬,放心,一塊都少不了!”
李經理雙手抱在身前,笑著說道:“你現在就給你姐打電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破事,你今天敢報警,我就廢了你一只手!那只手按的電話,我就廢哪個!”
樊宏宇露出尷尬的笑容,他就是打算報警的。
只要警察來了,這些放高利貸的就不敢打自己。
“快點啊!”另外一個討債的壯年男人,臉色蠻橫的吼了一句。
樊宏宇慢慢的放下自己扛著的書本資料,此時不是后悔自己欠了錢,而是后悔自己怎么沒有早點出來!
“好好好,我現在就打,就打。”
樊宏宇深呼吸,他現在只能依靠她的親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