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新城營地,相比起主場地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新兵招募,一旁已經因為汲水城行動而推遲了大半個月的職業者傳承計劃,倒是顯得效率極高。
許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法師團那邊為了第二批澤蘭迪亞移民的面試流程進行了優化,只是苦了那些來自澤蘭迪亞的孩童們。
因為他們這批孩子都經歷過澤蘭迪亞子弟學校的義務教育,所以法師給他們編制的題目和標準明顯更加超綱...
聽說有個倒霉孩子許是因為父母期望過高導致心理壓力過大,一邊做題一邊大把的掉頭發。
最終還是法師們害怕這小伙兒做完題就變禿子甚至白癡敗壞他們法師的名譽,提前結束了他的測試,并根據他還算能看的過去的成績,酌情給了他一個學徒資格。
天可憐見,澤蘭迪亞的法師們為了給自己找個傳承者也是煞費苦心。
以前自己是學徒的時候還不覺得,傳統的象牙塔式師徒教學,法師們普遍都有著一套鑒別法師天賦的辦法,并有著漫長的生涯選擇一個到幾個學徒來傳承自己學派的法術。
他們這些人能夠成為法師,本身就相當于已經趟過了那個隔絕了普通人與職業者天塹的門檻,面對也只是學徒之間的競爭。
等到如今他們自己才選拔學徒后才發現,法職者,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當的了的。
雖說沒有萬里挑一那么恐怖,但幾百個里面才有那么一個勉強適合的還真不是夸張的說法。
就拿上一批銀月移民來說,包括那批孤兒在內的,最終竟然只有兩個入選,其中一個還是上一批早就被紅袍菲舍內定的,為此就連伊格這么與世無爭的魔研大佬竟是難得發出了抗議。
聲稱像安娜·瓊斯這樣天生智力卓越只差一步超凡的孩子,跟著菲舍這么個法術蠻子純屬浪費天賦。
菲舍則是理直氣壯道:“學法術而已,只要智力夠高,跟誰學不是一勞永逸,再說了!奧術那一套壓根兒就不適合安娜這樣的小女生好嗎?難道你指望安娜一輩子跟你一樣在魔研實驗室孤獨終老嗎?”
還別說,菲舍這套明顯沒過腦子的說辭,對于伊格這種性格內向一生都致力于探尋奧術本源的魔法研究者來說,直接產生了不亞于密瑟能核爆炸的暴擊傷害,二話不說當場就自閉了。
只是離去是看向菲舍那‘幽怨’的眼神,卻是讓紅袍光頭兒打了個寒顫,總覺得這位大佬日后會給自己穿小鞋。
不過讓法師們松口氣的是,事實證明,依照老板的意志在澤蘭迪亞興建的澤蘭迪亞礦業子弟學校,對孩童們的知識乃至智力增長,都起到了長足的進步。
不足千名的孩子中,就有二十多個孩子的智力達到了法職者的需求。
其中一個名叫安東尼的孩子,也讓菲舍仿佛發現了彌補與伊格大佬間關系的救星。
這不,菲舍在發現了這個‘人才’后,就快馬加鞭的給大佬送過去了。
以至于面試成功后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直接打包送到地下的安東尼望著面前森然的魔法研究所,一臉懵逼。
很快,他就見到了他日后的導師,伊格。
伊格先是掃了一眼紙上的各項數據:
姓名:安東尼
種族:人類
力量:0敏捷:體質:9智力:7感知:3魅力:0
‘中庸的智力,低下的感知,不過也湊合著用了。’
伊格心中如此評價了一番,這才抬起頭面色嚴肅的看了一眼這名身材敦實,明顯出身農家的小家伙,勉強擠出一個并不是很自然的笑容:
“安東尼?”
“是的...法師先生。”
安東尼多少有些緊張,雖說他早在隨父母來時的船上,就曾經暢想過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夠成為法師,還被他們給打擊了一頓,結果沒想到,自己憑借著本能與邏輯去做那些前所未見的題目時,竟是真的被法師老爺看上了,也不知道赫伯特老爹今天回家后知道這個消息后會不會覺得臉疼。
“安東尼,我問你,你有為知識而獻身的覺悟嗎?”伊格問。
“我...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法師先生。”安東尼摸了摸后腦勺。
伊格想了想,自己似乎有些嚇到孩子了,面色難得溫柔了一些,摸了摸安東尼的腦袋瓜,一邊領著他往試驗室深處走去,一邊道:
“沒關系,我只是想告訴你,要成為一名法職者,尤其是一名卓越的法職者,注定...是可能會犧牲很多東西的,比如榮耀、比如婚姻、比如生命...
“當然,這一切對你來說都還太早了,你還有很多時間來反思這些問題,如果日后你覺得不適合,也大可告訴我。
“現在,先來練練手吧。”
伊格帶著懵懵懂懂的安東尼來到一處實驗臺前,繼續道:
“要成為一名奧術師,就是尋求探索世間萬物本質的辦法,在這條道路上尋求并制造出的探索工具與衍生物,統稱為奧術。
“我想,再也沒有什么比了解一名法職者自身,更加迅捷而深入的辦法了。
“來,刨開他,我來告訴你,成為一名法職者,身體哪些組織、尤其是腦組織結構,會出現怎樣相應的異化,這便是,生物超凡的開始。
“也是我教授給你的第一課。”
手里突然就被塞了一把手術刀的安東尼望著接炮臺上全果發青的尸體,尤其是得知對方身前還是一名他曾經只能仰望的法職者后,小臉兒瞬間就綠了...
“嘔...”
‘赫伯特老爹!我突然后悔了!我不想做法師了.....
‘法師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就在安東尼第一天接觸法師這群超凡生物就被嚇吐了時,當初在‘莫鄧肯豪宅’中成立‘云頂之裔’的小伙伴們,也終于有了各自的歸宿。
不過他們他們大多都不約而同的向收養自己的家庭提出,想要和小伙伴們聚一聚的請求,自然沒有人會因為這種合情合理的要求而為難他們。
這也讓這群孤兒放心了不少。
就像是凱文·瓊斯當初提出過的,他們屆時很有可能會被不同的家庭挑選收養,但怎樣保障他們被收養后不會受到虐待和非法利用,卻是一個極為迫切的問題。
因為類似的問題,凱文當初在銀月城中看到過很多,就比如他和安娜的那位身為糧食商人的父親,就以這種方式收養過不少孤兒。
他們只要稍加訓練,就能夠在自己的糧行充當廉價的勞動力。
只不過隨著他們在這處特殊的營地待的越久,這種擔憂反而越淡,也越加證明了他們當初孤注一擲的選擇并沒有錯。
和李維斯那位理念奇特的精靈商人一樣,這片領地對待他們也相對溫和而特殊。
雖然領地也要求他們這些孩子一同干活兒,但大多是些他們能夠力所能及的差事,比如利用工具搓制木楔、給那些名為洛斯獸的生物搜集草料等。
只不過在他們初來乍到第一天進行過法師們的面試后,鬧出個笑話兒。
那就是安娜在通過菲舍的考核成為他的法師學徒后,這位曾經的紅袍法師,許是覺得自己那悲慘又爾虞我詐的學徒生涯,絕對不能在自己的學徒身上重演。
加上安娜除了足以稱道的智力爆表外,力量、敏捷、體質這三大項簡直就是十足十的戰五渣。
菲舍實在是擔心自己這位身體孱弱的學徒,隨時可能因為實驗臺爆炸、法術反噬、投喂魔獸時自己被魔獸當做加餐吃掉等意外而夭折。
為此給安娜量身制定了一份‘體格訓練計劃’。
首先就是一日五餐超規格食材詭異的營養餐,安娜在吃到半只來自約瑟園掘地蟲幼蟲后,小臉兒當場就白了。
但看在那名光頭兒法師一臉‘殷勤’的盯著她時,這位可憐的小女學徒只能硬著頭皮將那些亂七八糟據說能長力氣的食材給咽了下去。
在飽餐一頓后,早上就拎著那只比她還長的礦鋤在獅鷲崖壁前開鑿石料...
到了下午,菲舍竟是當著安娜的面招了一頭地獄犬出來,用法術將它的嘴和爪子束縛住,讓整個傻了的安娜跨在地獄犬的脖頸上進行騎乘訓練...
當晚上,被折騰到渾身快散架小手上全是水泡兒的安娜重新出現在小伙伴們面前,這群‘云頂之裔’險些就因為自己進了賊窩,就差計劃組織連夜逃亡了。
最終還是在凱文的分析安撫后,這群孤兒才算是安分下來,并堅持到了大半個月后的現在...
只是...當望著才時隔三周不到,就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腦袋并且越加有往高山女戰士趨勢發展的妹妹,凱文的眼角還是抽了抽艱澀問道:
“安娜,這段時間里,你的那位導師又給你安排了什么課程啊...怎么你突然就長這么高了...”
安娜先是本能的撅了撅嘴,滿腔的委屈涌上心頭,不過在看到一眾小伙伴羨慕的目光后,她又突然改了原本訴苦的主意。
一副已經跨過山河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的淡定模樣擺手道:
“沒什么,只是菲舍導師說他當年就是吃了視野上的虧,所以說在學習魔法之前,除了要鍛煉出一副好體格外,另一件要事就是要多增長見聞,知道自己的興趣和天賦所在,才好提前規劃一條關乎一生的職業道路。
“所以從昨天他回營地開始,就開始帶著我挨家挨戶的去各位法師家里串門,讓那些法師將魔法八大學派的魔法都演示了一遍,問我對什么派系的魔法感興趣。
“不過為了不讓導師失望,我決定還是主修他的塑能系火法、兼修咒法系呼喚異界生物和防護系法術。
“不過呼喚異界生物伙伴據說與召喚系有些區別,好像還要學一門叫異界誓縛的法術。
“另外各個不同的外層位面的生物也有很大區別,導師讓我先等一等,說等以后有空閑了,他會盡量帶我去多探索幾個外域界面以供選擇。
“至于我的身高?呀,凱文哥哥!你怎么變矮了!?”。
凱文:“”
而一眾小伙伴們早就因為安娜寥寥幾句描述出的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獨屬于法職者的世界而驚呆了。
原來做法師學徒可以這么爽的嗎?
然而他們卻是無形中被安娜給帶歪了。
不過安娜的學徒遭遇若是被其他法師、尤其是菲舍身在托雷的那些同行們知曉的話,一定會留下羨慕嫉妒恨的淚水,心說做法師學徒爽個屁啊!
他們當中被當做法術試驗素材被賣給自己導師的大有人在,每天不但要戰戰兢兢的祈禱自己不要成為導師的下一個試驗品,無論是配置藥劑、投喂大型魔獸又或是外出執行公會的硬性任務,哪一個不是行走在生死的鋼絲線上。
絕大多數自紅袍法師會順利出師的紅袍法師,在那個畸形兒殘酷的大環境下,都會繼承下這個病態的學徒傳承方式。
但菲舍卻是一個奇葩的特例。
他自童年起就格外唾棄且痛恨紅袍的殘酷制度,更是立志要改變它的規則。
只不過一般這種體制下懷有如此不切實際想法的家伙,下場大多比較慘淡。
于是這光頭兒就被搞到大陸另一端的幽暗地域給卓爾們做人肉器具了...
許是前半生過的太過慘淡,這位紅袍法師發誓不會走那些紅袍的老路,對待自己好不容易得手的新學徒安娜,那真是一個視如己出,都快當自己的寶貝女兒來溺愛了...
就這‘親女兒’待遇,若不是菲舍能力有限,都快趕上當初由初代魔法女神教授過的卡爾薩斯和李維這對難兄難弟了。
凱文估計是怕這群小伙伴羨慕到裂開,在于安娜交談了幾句后就趕緊暗示自己妹妹憋說啦,換個話題吧。
結果這位好妹妹直接就將問題拋在了自家哥哥身上:
“那哥哥你呢?你被誰收養了?”
凱文抿了抿唇,也有些疑惑道:“我剛收到通知,澤蘭迪亞的招生辦那邊說是考慮到我魅力值比較高,加上有一半的月精靈血脈,所以推薦我到一個名叫路西菲爾法師那邊去面試第二輪,只不過他在汲水城執勤,招生辦讓我再等一等,等開春有商隊去汲水城時會捎上我一起。別說我了,你呢雷爾夫?”
一旁名為雷爾夫的少年撓了撓頭道:“我的導師叫塞納瑞安,是一名德魯伊。其實按照我的評價推薦上,是建議我去做牧師的。”
“塞納瑞安?我聽說過他的,他可以變成一頭巨熊,你以后也會變熊嗎雷爾夫?”安娜的眼睛頓時就量了。
“估計會吧...”雷爾夫道。
安娜躍躍欲試道:“那不如回頭你就直接做我的第一個呼喚動物伙伴得了雷爾夫!連異界誓縛都省了!直接大喊一聲耶雷爾夫,變成巨熊的你就‘Duang’的一聲將敵人坐扁了。”
“”雷爾夫。
“”凱文。
“”一眾‘云頂之裔’懵逼的小伙伴。
心說這不愧是學法術的苗子,這腦回路和我們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與此同時,同樣懵逼的還有塞西莉亞。
這位出身獵戶有四分之一高山野蠻人血統的小姑娘原本也是準備應邀去往‘云頂之裔’小聚的。
奈何那位收養他的獸人爸爸實在太過熱情,執意要帶她先去見一邊新的家人...
一位名叫德羅魯的獸人爸爸,一位名叫葛烈娜的卓爾媽媽...
當德羅魯帶著恍恍惚惚的塞西莉亞介紹她新的第一百三十六位弟弟后,這位失去雙親后就有些自閉傾向的小女孩,就徹底懵了。
尤其是當一名半人馬哥哥拍著她的肩道:
“塞西莉亞妹妹,不用怕,從此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若是以后在霍格礦業子弟學校有人敢欺負你,你只管喊救命,我保證帶著兩個班的兄弟去幫你鎮場子!嚇都嚇尿他!”
嘭的一聲巨響。
這位口出狂言的半人馬哥哥就被獸人老爹一劍脊給砸進了深坑里,“格納特!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在學校里不要仗勢欺人,你還想讓我被教務處請多少次過去?嗯?”
“我...我知道錯了,德羅魯老爹...”半人馬一邊抽搐一邊捂著血流不止的腦袋呻吟道。
教訓完了半人馬兒子后,德羅魯滿臉燦爛笑容的看向塞西莉亞道:
“塞西莉亞啊,別跟這些壞哥哥學!他們是長歪了的,有什么困難,找家長,我會讓他知道,什么叫做,殘忍!”
“”懵逼的塞西莉亞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