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水麒麟的質詢，道玄啞然，這么簡單的事，他怎么會想不到，只不過是選擇性遺忘了。
不只是他，所有人幾乎都是如此，現在最簡單的平息天音寺怒火，維護兩派和平的辦法就是除掉張小凡。
偷學天音寺功法的人直接死掉了，也就沒了再泄露的可能。
這一點上，其實到場的正道有一股心照不宣的默契，盡快化解爭端，維護正道內部的穩定，這符合各派的利益。
至于張小凡，如此緊要關頭，誰還有心情關注他啊。
便是田不易都只能無能為力的袖手旁觀，無論如何，老七偷學大梵般若之事已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實，田不易身為大竹峰的首座，便是再心疼這個小弟子，也要為宗門利益而讓步。
水麒麟說著，目光掃過坐在一旁的的正派代表，在水麒麟的視線下，他們一個個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也沒人站出來，反駁水麒麟的話。
張小凡此刻的相當于為整個正道所不容，大概也只有水麒麟能有這個威望實力，能替他說好話了。
水麒麟看向張小凡面前默不作聲的普智道，“這一點，想必普智大師更有發言權吧。”
早在七脈會武之際，水麒麟就發現了張小凡身上的佛修靈力，那般渾厚的修為，即便是張小凡大智若愚，在大梵般若上面極有天賦，也至少得有十年以上的積攢才行。
能那么早讓張小凡接觸到大梵般若的人也只有一個人，正是普智，更別說他本身就一直打著合練太極玄清道和大梵般若的主意。
雖然劇情有所改變，但普智傳功無疑是最大的可能。
眾人的視線隨著水麒麟的話轉移到干瘦年老的普智身上，顯然想從他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阿彌陀佛，”普智面色輕松，一如清風拂山崗一般，“一切皆時老衲的罪過，引起兩派生隙，與這少年無關。”
普智一生行善無數，若是真因為他當初的一點私心，就害得張小凡命喪黃泉，當真是會讓他寢食不安。
一聽到正魔戰場上傳來的消息，他連忙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但也是差點遲了半步，若不是有水麒麟出手，恐怕這遺憾是已經鑄成了。
道玄等人驚奇的看著普智，怎么回事，難道鬧出這么大的風波，其實就只是一場誤會？
早已到達的普空神僧，不由一下撐起身來，“普智師弟，何出此言，此事與你何干？”
“那大梵般若本就是我當初親自傳授給張小凡的，何來偷學一說！”
眾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普智，宗門秘典就這么送人，還是送給一個青云門弟子，這位普智神僧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普空格外陰郁，興沖沖的跑到人家家里興師問罪，結果才發現是自家內賊作亂，這心情，普空神僧多年修持的口戒都想要破了。
普智不顧自己的話對眾人造成了多么大的沖擊，悠悠然的繼續說道，“道玄真人可還記得老衲十年前登門拜訪之事？”
道玄愣了一下才回答道，“自是記得，當初我青云門招待不周，連累大師遇險，還多虧大師海涵，未曾怪罪......”
道玄嘩啦啦的侃侃而談，卻是突然斷了聲音，怔怔的看著普智，“大師還沒有放棄當初的想法。”
話都快點透了，道玄再反應不過來那就是真的蠢了。
“不錯，”普智點點頭道，隨后將自己當初拜山的目的，和被拒絕后對張小凡生出的新主意，以及自己傳授張小凡大梵般若的過程一一和盤托出。
“這孩子天性善良，咬口不說，多半是為了維護老衲的名譽，還請道玄掌門從輕發落，一切罪過都怪到老僧身上吧。”
道玄和幾位首座面面相覷，皆是不知所措，這事怎么這么戲劇化呢？普智已經解釋清楚，這事和張小凡委實沒有多大的關系。
但這件事到底是天音寺吃了虧，張小凡也犯了門規，不能就這樣擱置不管啊。
“荒謬，荒謬至極。”青云門一方還沒說話，天音寺那邊，普空已經怒不可遏了，當真是一筆爛賬，理都理不清，他這個師弟怎么一把年紀了，還做出如此荒謬之事。
當初毒神在正魔戰場上的調侃，還猶在耳，現在看來竟是一語成讖，啪啪打臉啊。天音寺除了吞下這個啞巴虧之外還能有什么選擇嗎？
“普空大師還請息怒，”青云門一眾高層一番商議，道玄站出來道，“張小凡私練大梵般若，違背門規，雖然其情可恤，但是門規不可輕犯，經我等群議，決定廢除其修為，逐出門去，并令其不得將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外傳。
兩位大師以為如何。”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張小凡不能不罰，否則天音寺那邊不好交代，也不能要了他的命，本來此事他也沒犯什么大錯，頂多算是年少無知罷了。
而且有水麒麟和普智的力保，特別是水麒麟，青云門的高層也得照顧著這位老祖宗的面子。
“噗。”就在普空要開口之際，幾個人影刷的橫飛進殿，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凡，這些個正道中人都不安好心，你快跟我走吧。”一道綠衣身影緊接著蓮步輕點，飛了進來，竟是碧瑤。
倒在地上的弟子，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掌門，長老，魔教攻山，已經......打入內門了......”
好像是為了響應他的話，遠處隨即便有廝殺聲傳來，漫山遍野，盡處可聞。
青云門一眾高層面沉如水，青云門有多久沒有被人打上門來欺負了？自青葉祖師中興之后就再也沒有了吧。
更何況還一路打進了內門七脈核心之處，執法隊的弟子是干什么吃的。
“妖女休得猖狂。”普智看著碧瑤揪起張小凡的衣服就要走，一掌便揚了上去。
佛掌映出卍字印，一掌激風揚塵，直沖碧瑤額頭而去。
“小......”心，張小凡下意識的提醒還沒盡數出口，一只手掌同樣從二人臉側伸出來，正好撞到普智正大光明的掌上。
“轟。”對撞的氣壓一下炸開，身處兩人碰撞中心的碧瑤與張小凡也被爆發的氣壓直接撞到一邊。
水麒麟看著摔在一邊的兩人，心中感慨，冤孽啊。沒了黑水玄蛇的壓迫威脅，這兩人竟然還是相識相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