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距離魔都大約七百公里,以雄、奇、險、秀聞名于世,素有“匡廬奇秀甲天下”的美譽,有古代文獻記載的山峰多達一百七十座,而且山中多瀑布,唐代詩人李白就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樣的詩句來描述廬山瀑布的美景。
這個年代華國的名山大川大多數都還沒有經過系統性的開發,但是廬山卻已經擁有比較完善的旅游設施了,每年來此旅游消夏的中外游客都有不少。
此時的廬山各處景點基本上都是免費開放,不用花上百塊的門票就可以游覽所有的地方,而且沒有擁擠的人群,可以隨心所欲的暢游,拍照留影。后世廬山的門票在旅游旺季要160元,一些特殊的景點,像是美廬,抗戰紀念館,老別墅還要額外收費。
張偉他們一行八人在趙峰的帶領下到了廬山,管理處的同志聽說是魔都電影廠來的作家們要在這里采風,尤其是還有張偉和李準這樣的著名作家,直接將他們安排在了廬山的別墅里面。
自從在去年和米國建交以后,華國與西方國家的關系逐漸緩和,慢慢開放了外國人來華的諸多限制。廬山自古就是華夏名山,自然吸引了外國游客的目光,此時住在廬山別墅的華人華僑和外國人就比較多。
張偉他們這次的寫作任務并不重,白天可以在山上游覽參觀,只要晚上回到別墅之后,抽出點時間改改劇本就可以了,因此過得十分愜意。
一群人中只有張偉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其他幾個編輯都是老同志了,這次出來也是魔影廠為他們準備的福利。
因此,如此游覽了幾天之后,老同志們身體吃不消了,白天就只能在別墅周圍轉轉,只有張偉還整天的往外跑,將廬山大多數的景點都逛了個遍。
這天張偉正在“枕流石”旁看書,他看的是胡適先生在1928年所寫的廬山游記。
張偉最近看了好多名人游覽廬山風景名勝時所寫的游記,這本廬山游記是張偉好不容易才向管理處的一位同志借到的,畢竟胡適所寫的書能保存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在建國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內,胡適這個被冠以反動文人稱號的大作家,其學術以及思想是被全面批判甚至是完全否定的,更別提他所寫的書了,被發現私藏肯定是個麻煩。
胡適先生治學嚴謹,而且其本人十分癡迷于考據學,廬山游記這本書里面也是如此,胡適在書里對于廬山的很多人文古跡進行了考證,提出了很多見解獨到,議論深刻的尖銳觀點。
讀過這些游記之后,張偉也對廬山的自然景觀和人文遺存有了更加清晰深刻的認識。
就拿張偉現在所處的地方來說,“枕流石”也是廬山的一大人文景點,是我國古代四大書院之一的白鹿洞書院所在地,這塊巨石旁邊的橋叫做“枕流橋”,在橋周邊的溪谷中分布著很多先賢遺留下來的石刻,有一些據說還是宋代大儒朱熹所書,這塊“枕流石”上面的“枕流”二字就是如此,而“枕流石”相傳就是這位朱子當年讀書治學,建立龐大的理學體系的地方。
張偉在游記中讀到這段介紹的時候,就萌生了效法這位先賢朱子的想法。他快走幾步,坐在了“枕流”二字旁邊,翻看起了廬山游記,被胡適在書中所考證的有關廬山上一些石刻的由來吸引了興趣,讀的津津有味。
這時,旁邊的“枕流橋”上有人沖橋下的張偉喊了幾句,那人見他讀書讀得認真,沒有聽到,就向旁邊的溪水里面扔了一顆石子。
張偉正讀得入神,忽然就被旁邊溪水里面濺起的水花淋到了,他抬頭一看,只見橋上一個身穿白色衣衫,戴著遮陽帽的女孩拿著相機沖他喊道:“同志,你剛才闖進我鏡頭里來了。”
這曾經在電影熒幕上面看到過的熟悉的一幕,讓張偉有些發蒙,他不禁心想難道自己這回又是進了新的副本了么?
橋上的女孩看到張偉發愣,又沖他揮舞起相機,比劃著照相的手勢。
對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種現象,張偉已經見怪不怪了。回過神來之后,他立即開口沖著橋上喊道:“對不起啊,小姐,我不是有意的,你再重拍一張吧。”
這個年代管年輕女孩叫聲小姐還是挺客氣的敬語,應該不會被罵。
女孩沖他喊道:“同志,你把枕流石擋住了。”
張偉看看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不太合適,就站起身從側面走上了石橋。他發現女孩應該是從國外回來的華僑,一身打扮,十分時髦。手里拿的相機也挺先進的,是寶麗來快速成像相機,此時國內根本沒有這種設備。
女孩上身穿著白底紫花小洋裝,配上泡泡袖和一頂白帽子,頭發也是時髦的大波浪卷發,下半身是紅色喇叭褲,淑女之中帶著一絲俏皮,著實驚艷,這一身打扮,放在三四十年后也毫不落伍。
張偉這一年多以來看到的這個時代的女性,包括文工團認識的那些美女們,基本上都是一身軍裝,在這個年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打扮得如此嬌俏的女孩。
女孩舉起相機,對著橋下“枕流石”上面的石刻拍了張照,相機旁邊很快就沖印出了相片。女孩看了看效果似乎很滿意,才放下相機,轉過頭沖張偉說道:“同志,不好意思啊,耽誤你看書了。”
張偉以前就是一個宅男,不太擅長和其他人打交道,尤其是年輕貌美的女性,這一年來接觸的人多了,情況才有所改觀。
張偉說道:“要道歉的應該是我,剛剛擋住你拍照了,不過你站在橋上可是拍不到這里的美景的。”
女孩問道:“那應該去哪里拍?”
張偉說道:“應該到這‘枕流橋’下面的小溪流過的地方去拍。”
女孩懷疑的說道:“可是那里根本就沒有路啊?”
張偉故作高深的說道:“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女孩細細琢磨張偉的話,然后問道:“你說的這句話很有道理的樣子,出自哪里?還是你自己創作的?”
見到女孩的反應,張偉更加肯定她不是在華國長大的了。
好像自從有語文教材的時候,就有魯樹人先生的這部短篇小說故鄉入選,“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的刺去”的少年閏土的形象也刻印在了無數華國人的頭腦中。
“五行缺土”,“世上本沒有路”這樣的格言也成了每個華國人都應該知道的梗,既然這個女孩連這句話都沒聽說過,張偉推斷她一定是一名華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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