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后很長一段時間內,華國拍攝的電影里面愛情題材幾乎絕跡,銀幕上的情侶們也都銷聲匿跡,不像是后世什么題材的影視劇里面都得加上點愛情元素,反倒是過猶不及了,有些生搬硬套的愛情故事看著尷尬無比。
拍攝于1963年的《早春二月》大概是這一時期愛情電影的獨苗,劇中蕭澗秋和陶嵐之間是有真正的愛情的,但是因為一時的流言,導致二人并沒有走到一起,蕭澗秋犧牲愛情,娶了一個并不喜歡的女人,這也是舊知識分子在傳統觀念和封建壓力下的無奈之舉。
但是在那個時代,這部優美詩意的電影也被劃入了“毒草”的行列,被禁止放映。
一直到了這八十年代初,雖然思想上有所放開,但是華國電影人似乎拍不出愛情電影了,反而是這幾年鄰國東瀛的很多愛情片被引入了華國。
去年華國就上映了一部1971年拍攝的東瀛愛情電影《生死戀》,一段兩男一女的三角戀愛情故事讓無數觀眾為之感動落淚。
《生死戀》這部影片給此時的華國人帶來了兩樣東西,一是讓體育迷們了解了網球運動,一是讓華國觀眾再次認識了東瀛女星栗原小卷。
栗原小卷主演的《望鄉》之前就在華國放映并引起過轟動,這次的《生死戀》更是征服了無數華國觀眾。
華國影迷被栗原小卷那美麗多情,溫柔溫婉的形象所征服,男性為之傾倒,女性也為之陶醉。一直到幾十年后,對于很多上了年紀的影迷而言,栗原小卷依然是他們最喜愛的東瀛明星,地位堪比那些動作女星。
張偉試探著說道:“要不我還是先把小說在雜志上面發表出來,看看讀者的反映,您再決定是不是改編成電影。”
徐廠長搖搖頭說道:“這倒不用你擔心,你這部小說也沒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是很純真的愛情故事,表達的也是希望祖國早日統一的美好愿望,這樣的電影我們魔影廠還是可以投拍的,只是里面的劇情我看要稍微改動下,這段吻戲是不是可以去掉。”
張偉可不想毀掉經典,連忙搖頭道:“絕對不可以。”
徐廠長還以為這是一個小問題,張偉會爽快的答應呢,沒想到他拒絕的這么徹底,于是詫異的問道:“為什么?”
張偉想了想說辭,然后開口道:“這個吻是現在我們能夠在銀幕上面所展現的愛情方面的最大尺度了,這場戲如果拍攝出來,它將是我們華國愛情題材電影上的一個巨大突破,成為一代人永不磨滅的經典記憶,有了這一吻,三十年后這部電影也會被人記住并不斷提起。”
徐廠長聽了張偉的話,開始感覺他有點夸大其詞,但是細細一想確實有幾分道理,徐桑初也算是這個年代頗具商業眼光的電影人了,在他手下出品的電影中破億的就有四部,這還是在這個票價只有兩毛五分的年代創造出來的。
張偉繼續說道:“我們要拍攝的是運動后的第一部愛情題材影片,我們要展現的是華國銀幕第一吻。”
徐廠長似乎是被張偉奇妙的想法打開了思路,本就對這部小說中優美的廬山風光和純美的愛情故事很感興趣的他更加有信心了,直接拍板要改編張偉這部還沒發表的小說。
張偉說道:“我還是想先拿到雜志上發表出來,再改編成電影。”
徐廠長說道:“這沒問題,按照程序,我們廠里還要對你的這部小說進行討論,再說即使要拍攝,劇組籌備也需要很長時間。”
張偉說道:“那就沒問題了。”
徐廠長又關心的問道:“你要去哪里發表?”
張偉說道:“我想還是投給帝都的《當代》雜志,我以前的小說都是在他們那發表的。”
徐廠長說道:“那太麻煩了,你還要郵寄去帝都,還要和他們的編輯聯系,再說你現在人在魔都,和那邊聯系也不方便,我們魔都這里文學雜志也有不少,我幫你聯系一家。”
張偉想到自己這次的寫作題材和之前的幾部不太一樣,也不知道適不適合《當代》這種注重現實性的雜志,就沒有堅持,說道:“那就謝謝徐廠長了。”
徐廠長幫張偉聯系的是魔都作家協會主辦的雜志《魔都文學》,這本雜志雖然沒有“四大名旦”的名氣大,但是在華國也是一本具有重要影響力的文學期刊,由巴金先生在1953年創辦,被稱為是“海派文學的主辦基地。”
魔影廠和《魔都文學》雜志的聯系十分緊密,魔影廠的很多作家編輯都在這本雜志上面發表過文章,而《魔都文學》也會把合適的小說劇本推薦給魔影廠進行改編,雙方算是合作關系吧。
徐廠長直接給雜志社的張主編打電話,介紹張偉過去投稿,對方聽說是小有名氣的作家張偉的新作,欣然答應下來,讓張偉帶著草稿直接去雜志社找他本人投稿。
而與此同時,在七百公里之外的廬山蘆林湖邊的賓館里面,楚筠正一身淺粉色睡衣躺在床上,翻看著張偉臨別時送給她的小說草稿。
自從張偉離開之后,楚筠突然就沒有了游玩的興致,沒有再出去閑逛,這兩天一直躲在賓館里翻看這份草稿。
楚筠又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嘴里嘟囔道:“那個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著小說中那若有若無的出現的自己的影子,楚筠不禁陷入了遐想。
女主角周筠那么開朗美麗,和自己倒是很像,可是男主角耿華被寫的那么樸實靦腆,一點都不像是那個有些油嘴滑舌的家伙,不過小說中耿華那種對家國的熱愛與自強不息的精神倒是和他有一點相像。
可惜,小說只寫到了耿華因為周筠的事情受到迫害,而周筠則傷心的離開了故國,整場愛情故事成為了一個悲劇,那個家伙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吧?
再后面關于兩個人的故事,小說里面沒有交待,可是小說開頭明明寫的是五年后周筠又再次回到了華國,暗示了這個愛情故事后面還有繼續的可能。
可是那個家伙居然在結尾處寫了“
”幾個字就算完了,把周筠的胃口掉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十分期待后面的故事。
楚筠放下小說草稿,又拿起旁邊的一本書翻看起來,書的名字正是張偉所寫的那本《高山下的花環》。
前兩天楚筠去張偉所住的廬山別墅那里打聽張偉在魔都的地址,管理處的同志聽說她是打聽張偉的情況,就告訴她張偉他們幾個作家是魔都電影廠派到這里來采風的。
楚筠聽他說張偉真的是一名作家,就和對方閑聊起來,才知道張偉不僅是一名作家,而且還是一位十分出名的作家,他寫的《高山下的花環》感動了無數人,另外的《攻克諒山》、《狂怒》、《最后一個軍禮》也都是十分優秀的作品。
楚筠向對方打聽哪里可以買到這幾本書,沒想到對方見自己認識這位張作家,主動地將他的藏書借給了自己,上面還有那個家伙給他寫的簽名。
雖然她沒有在大陸生活的經歷,但是卻還是被書中的那些平凡而又具有崇高偉大心靈的人物給感動了。
從《高山下的花環》中的劉三喜,李開來,到《狂怒》中的李德桂,徐森,再到《最后一個軍禮》中的史亮,這些英雄人物的事跡讓這個從米國歸來的華僑女孩也接受了一場愛國主義教育。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