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自鄭倫以雷霆手段滅掉彭祖壽后,覬覦崇城的諸侯不約而同的老實起來,紛紛奉崇應鸞為首。當然,有一人例外,他便是冀州侯蘇護。
蘇護算是天下諸侯中比較有名的諸侯,早些年朝會,在午門提反詩,紂王大怒,派崇侯虎前去討伐,一戰失利,還是姬昌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成功說服蘇護將女兒送入皇宮為妃。
妲己當了皇后,蘇護水漲船高,成為當朝國丈,身份貴不可言。不少諸侯看中蘇護的名氣和實力,依附他揮下,鼓動他與崇應鸞爭雄。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在北疆百余路諸侯眼中,蘇護遲早要跟崇應鸞那黃口小兒來一場大戰,勝者為北疆當之無愧的王,就像西岐的姬發一樣。
北疆這些年格局變化不定,作為一方諸侯,若是沒有眼力,只怕落得個跟彭祖壽的下場,自己被斬首示眾,妻女被瓜分一空。
“崔大人,探馬來報,冀州城外聚集了二十萬兵馬,每日操練,聲勢浩大,我看蘇護近日必有動作。”
崇府,原本是崇黑虎的宅邸,如今卻成了崔英幾人議事的地方。至于崇應鸞,一直過著暗無天日的囚徒生活,除此外,還有一人,過著與他同樣的生活,那便是土行孫。
當日,鄧九公班師回朝,便讓馬善帶上本部人馬押送著土行孫前往崇城投奔崔英。馬善在戰場上的表現,讓鄧九公大吃一驚,于是果斷將他當成自己人培養,至于燃燈道人,等他知道時只怕是晚了。
崔英一臉嚴肅,看了幾人一眼,道:“自我們吞并了彭祖壽的地盤,我就預料到那些諸侯們不會束手待斃。哼,他們倒有眼光,將蘇護推到臺前,與我們打擂臺。”
彭祖壽死后,北疆唯有實力與崇城對抗的便是蘇護,崔英早有安排,已經派了不少眼線潛伏在冀州城,那邊稍有風吹草動,他便能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鄭倫臉色有些不自然,蘇護畢竟是他的前任主帥,以后說不定要在戰場上與蘇護拔刀相見,他一時難以接受。他這人念舊情,雖說在蘇護手下難有作為,但有一分恩情在,總是要還的。
馬善拱手道:“大人,依下官之見,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我們趁諸侯們的盟軍沒有完全集合,先率大軍奇襲冀州城城外大營,打蘇護一個措手不及。”
來到崇城后,馬善盼星星盼月亮,希望有仗打,如今好不容易盼來戰爭的苗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至于蘇護,馬善根本就沒放在眼里,他都不拿當今天子當回事,何況一個國丈。
“馬將軍,此計不妥,蘇護畢竟是國丈,身份不比尋常,他沒出兵,我們先出兵,傳到當今天子那里,對我們不利。”
馬善笑道:“蔣將軍嚴重了,如今的朝廷再也不是那個令八百諸侯入京朝商的朝廷,它自顧不暇,哪有空來管我們!”
蔣雄沉吟道:“話雖如此,可妲己貴為皇后,豈會眼睜睜看著蘇護兵敗見死不救,若是紂王將大帥派來北疆剿滅我們,豈非是弄巧成拙。”
馬善帶來了鄧九公升為兵馬大元帥的消息,崔英幾人得知了,心里替鄧九公感到高興。鄧九公的官做得越大,對崇城發展則越有利。
馬善一怔,大帥現在儼然是成湯柱石,若遇戰事,他必然首當其沖。
崔英看了兩人一眼,目光微微閃躍,馬善好戰,從來崇城的第一天他便知道了,蔣雄用兵謹慎,與馬善意見相佐,這很正常。他將目光看向鄭倫,問道:“鄭將軍,以為如何?”
鄭倫想了想,道:“在下以為,冀州侯未動手,我們不宜動手。我們拿下兗州,實力大增,即便面對蘇護的同盟軍,實力仍戰上風,所以沒必要采取奇襲。況且引來朝廷兵馬前來,對我們來說并非一件好事。”
對于鄧九公的心思打算,鄭倫勉強能猜出一二,這階段說什么也不會脫離朝廷。
馬善見鄭倫不同意出兵,不禁苦笑一聲。
崔英點頭道:“鄭將軍說的不錯,若蘇護派兵來襲,我們引全城兵馬與他激戰便是,勝負全憑實力。他若不揮師來攻,我們可以暗中發展國力。”
北疆諸侯林立,若想進取天下,必先消滅那些敢與崇城為敵的對手。
牢房,房間陰暗潮濕,散發出一陣霉味。土行孫泥丸宮被定,又被強行服用了毒藥,別說他沒有這個本事逃跑,有這個本事他也不敢一走了知。
他沒想到,自己冒著性命危險將《傳道經》傳給了鄧九公,鄧九公卻沒有履行諾言,反而將自己關于牢房中,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下山了。”
土行孫不禁嘆息一聲,在鄧營時,自己在戰場上大展神威,連哪吒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結果加入西岐陣營不久,寸功為立,反而成了階下囚,還真是世事無常。
“隔壁的老兄,這世上哪就有后悔藥吃,你抱怨沒用,還不如老老實實接受你囚徒的身份,在牢房待久了,你就會明白這個道理。”
土行孫眉頭一鈹,喝問道:“你又是誰,為何對我說教!”
那邊一陣沉默,接著肆意大笑,笑容中有凄慘,“我么,我是北伯侯崇黑虎的兒子。”
土行孫大吃一驚,不解道:“你是崇應鸞,怎么被關在這里,莫不是觸犯了你父親,受了懲罰。”在西岐相府議事,聽姜子牙談起北疆方面的局勢,所以土行孫知道崇黑虎父子的事。
崇應鸞苦笑道:“我父親對我一向疼愛有加,又豈會將我關進這里,整日與老鼠蟑螂為伴。”
崇黑虎死后,他被請出豪宅,關進牢房,每日三餐吃剩飯剩菜,起初,他憤怒,發泄,將飯菜倒在地上,表達自己的不滿,可無人理會。試過幾次后,他接受了囚徒的命運,在等死的過程中茍活。土行孫沉默,他昨晚睡覺,有好幾只蟑螂在他身邊爬來爬去,還有老鼠發出吱吱叫的聲音。他往高高的窗戶看了一眼,眼中一片向往之色。
良久,他才道:““那你為何在此。”
“我父親被鄧九公所殺,我便成了他的階下囚。”
土行孫心中一凜,他的處境比崇應鸞好不到哪去,一樣都是砧板之肉,鄧九公若心情好,自己或許能茍活一段時間,心情不好,自己只怕難逃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