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回有了先見之明,當然要爭取保住老宅北的池塘,也要保住池塘西實驗小學的古代建筑“六一堂”。
要做成這樣的事不太容易,這肯定需要很大的影響力。
讓家里獲得金錢,讓黃道舟、張芳芬獲得地位至關重要。
然黃哲遠又無法得知黃瀚心里的計劃,見老三抓到了他認為最不好的東邊還搖頭嘆息一番。
老大運氣不錯抓到了最西邊,笑得見牙不見眼。
剩下的房子就真的沒啥區別,因為大家心中認為的最好、最差的都沒有了。
黃道涵抓到了緊靠黃道舟該得房子西隔壁的位置。
砌承重墻時,黃瀚吩咐夏二在二十四公分厚度的西墻留了個一米二的門洞。
不僅僅是黃瀚、黃道舟懂砌房子,黃哲遠、黃道涵、黃道乾包括黃道武都有點懂。
黃瀚提議不用樓板現澆屋面,承重墻要澆筑地梁、圈梁所有人都支持。
這年頭砌房子是頭等大事,平時可以扣,在房子的用料上沒人扣門,連黃道乾都沒有提過任何節約造價的建議。
這堵墻少砌一米二無傷大雅,不會影響承重,因為上面有圈梁腳下有地梁。
按理說這堵墻是黃道涵、黃道舟兩兄弟共同擁有。
黃道武這一年經常跟著黃瀚做事,聽黃瀚談天說地,早就習慣了,不把黃瀚當小孩子看待,發現黃瀚指揮瓦工干什么從來不過問。
黃哲遠見黃瀚居然沒經過老四同意自作主張留門洞,大為奇怪。
問道:“黃瀚,你這是干嘛呢?跟你四叔講好了沒?”
黃瀚沒想騙老人家,告訴他實話,道:“四叔家只是黃鴻運來縣里上學需要有住的地方,有門朝南的兩間樓上下六十個平方足夠了。
給四叔家留這個門洞,是方便以后我家租下他家樓下的那五十五平方米的地方。”
聽到了解釋的黃道武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讓瓦匠留了那么寬的門洞,原來是想著做大事啊!”
方桂蘭四個人在黃瀚家徽派宅院做“雙肩包”,黃哲遠天天都看得見,也知道“雙肩包”現在都是上海的外孫女徐若男在賣。
黃哲遠知道以后“雙肩包”還會在老宅做,他少年時也是做生意的,當然明白黃瀚這是為了以后擴大生產未雨綢繆。
他明白了黃瀚的用意后,樂得見牙不見眼,慈愛地摸著黃瀚的大腦袋,笑問道:“你是不是想干脆辦個服裝廠啊?”
“爺爺真厲害,我只不過預留了個門洞,你就能聯想到了辦廠。”
“呵呵,不是我厲害,而是聽到了你五嬸、小姨、大伯母談論過,也知道她們做出來的包在滬城賣得好著呢。
你姑媽來信了,夸你呢。我知道五丫頭開了店賣衣服賺著錢了,這都是你幫著拿的主意對不對?”
“那是因為五姐能干,也是因為姑媽幫襯著。”
“做包、做衣服拿去滬城交給五丫頭賣,這生意真的能做。嘿嘿!保不準就能辦起一個紅紅火火的廠子。
留門洞這事兒你不用管了,你四叔來了我會告訴他,這是我安排的,想幫他找點財源。”
“好的!有您說話,這事兒當然更好辦。”
黃道武笑道:“你四叔算小賬精著呢,能夠把房子租了賺些租金肯定樂意,恐怕他都用不著樓上樓下兩間房,只留一間就夠用了。”
黃哲遠點頭道:“這話不假,老四還就真有可能這樣做。”
“爺爺說得對,黃鴻運來上學恐怕會跟著您和五叔家吃飯,有一間朝南的大房間足夠住了。”
黃哲遠道:“肯定夠啊!三十個平方呢,還修了廁所,方圓幾百戶人家,哪家有咱家這條件。”
這一刻老人家喜上眉梢一臉驕傲。
黃道武看著已經有了輪廓的工地現場,充滿遐想,春風得意寫在臉上。
老宅離學校沒有幾步路,黃瀚下午放學后總會帶著黃顰來轉轉。
有事忙當然讓一直負責接送的成文閣、錢愛國先回家做作業,不用在這里等著。
這兩天趙秀貞見到黃瀚熱情得有些過了分,反而讓黃瀚覺得渾身不自在。
黃憲誠大部分時間和放學后的黃瀚同時在工地上干活兒,他帶著三小做幫手。
見爺爺、奶奶這么偏心,小心臟多多少少有些受傷。
這回黃道乾沒有說酸話,他讓兩個兒子不要計較爺爺、奶奶。
并且勸他們,黃瀚比你倆小好幾歲呢,老的疼最小的有什么不對?
沒多久,黃瀚終于從黃道武口中弄明白趙秀貞究竟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給劉曉蓮安排個工作么?
這事情不為難啊!“事竟成飯店”接下來反正要再找不少雜工、廚子、服務員呢。
趙玉海家屬于住得最近的農村親戚,一直有來往。
黃瀚對劉曉蓮的了解甚至于超過對秀兒、玉兒幾個。
劉曉蓮可能干了,后來找了個給獸藥廠糊紙盒子的活兒。
別人一個月能夠掙二十幾塊錢就算手腳快的了,她一個月能夠拿三十幾。
只不過拿紙盒子回家糊的工作不常有罷了。
再后來劉曉蓮又找了穿小燈泡的活兒。
就是那一種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很常見的“滿天星”。
她一個人又能頂人家一個半,可惜好景不長,生產燈泡的廠子沒折騰多久,就玩完而了。
她長得不好看、個子矮根本不是個事兒,后廚也得要勤雜工呢,用這樣的人再好不過。
黃瀚心里有了計較,沒有主動開口,他有意要看看趙秀貞憋到什么時候才說。
星期五下午,黃瀚放學后照例帶著黃顰順路來老宅工地上看看時,早就有所準備的趙秀貞拉著倆孩子來到棚子里方桌前坐下。
片刻后,劉曉蓮端了兩盤炒好的菜上桌,她笑著道:“這倆菜都是我剛剛做的,你倆嘗嘗看,還有兩樣呢,我馬上炒上桌。”
黃瀚看了看,兩樣家常菜樣子過得去,一盤炒豬肝,一盤炒鱔絲。
見黃哲遠和趙秀貞笑嘻嘻看著自己,黃瀚笑道:“爺爺奶奶,無功不受祿,你們這時啥意思?”
老一輩比較重男輕女,黃顰在爺爺面前基本上屬于被無視,她也有些怕爺爺,輕易不敢開口。